一群面色冷肃的士兵不顾阻拦,强行闯进来,紧接着就翻箱倒柜翻找起来,用手中的刺刀去刺探不到的地方。
就连床板床底也不放过,一阵猛刺,那明晃晃的刀尖就悬在他们头顶。
众人更是紧张,唯有盛世凌满脸愤恨。
老乡走进来,卑微道:“官爷就说这里没有人吧,我们都是良民,怎么敢收容通缉的人犯?”
士兵冷哼一声,“最好如此,若是看到了一定要去官府禀报知不知道?”
“是,是,官爷慢走。”老乡点头哈腰。
士兵们便盛气凌人地走了。
确定门外脚步声走远,手下才敢掀开床板,走了出来。
“王爷,你小心点。”手下扶着尚且虚弱的的盛世凌走出来。
盛世凌气恼地挥开他的手,“本王难道是废物吗?”
他的确是个废人了,若是他武功还在,岂会如此受辱,躲在床板下跟缩头乌龟一般?
那些士兵早就他们叫嚣之前,就死了。
可偏是什么也不能做,像个老鼠一般躲躲藏藏,才让他无法接受。
手下人劝道:“王爷这是一时的,还请王爷忍忍。”
盛世凌冷哼,“这还用你说。”
手下人心里滴汗,这王爷还真是难伺候。
他自己走到床边坐下,已经是虚汗连连。
手下人不忍,“王爷要不在此再待两日?”
盛世凌凝神道:“此地不宜久留,尽快动身才好。”
“可是卑职怕王爷的身体受不住。”
“无妨,这点伤,本王还死不了。”多待在这一天,什么都做不了,他才倍感屈辱。
他要尽早重整旗鼓,杀进东陵。
想了想,他又冷声道:“我们离开之后,你暗中将这户人家都杀了,然后一把火烧了,以绝后患。”
手下凛声:“是,王爷。”
杀人灭口,这一向是王爷的作风。
……
兵变止息,当皇帝再一次回到皇宫,看见遍地尸骸,各宫嫔妃,皇子公主被屠杀殆尽,他的腿骤然一软,跪在了地上。
盛世欢使了个眼色,离渊立刻将他扶起来。
皇帝本来被挟制就被吓得不轻,差点在兵变中没命,现在又看到这副惨象,连惊带吓他的脸都是惨白的,身体簌簌发抖,如衰败的落叶一般。
他面色惨然灰败地扶着床榻,“你皇祖母怎么样了?”
盛世欢眼皮都未抬一下,“死了。”
太后这个恶毒的女人,他本来就不想留她,死了也正好。
可是他说出来的口气那么冰冷无情,仿佛在说一件毫不相关之事。
皇帝愠怒,恨声道:“她是你的皇祖母。”
盛世欢眼中迸射出怨毒冰冷的光芒,“母后还是你的妻子,你为了稳固你的皇位,还不是眼也不眨杀了。”
皇帝惊得瞪大眼,“你说什么?”
盛世欢冷冷地看着他,“你做下这等恶事,儿臣没有像罪臣盛世凌一样一剑杀了你,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你该知足才是。”
皇帝震怒异常,可是看着盛世欢凛冽的神色还有周遭冷眼旁观的侍卫,他无可奈何,最终化为一声沉叹,“你皇祖母的尸首好好厚待吧!”
盛世欢勾起唇,“这不用父皇担心,儿臣自然不会那么薄情寡义。”
皇帝脸色郁郁,这大逆不道的态度明显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可他有什么办法,大势已去。
“孽子盛世凌可抓到了?”
盛世欢敛声,“这不用父皇担心,父皇还是专心养病才是,你其实该谢谢妤儿,你一直想杀了她,她却让儿臣放过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父亲。”
皇帝的身形颓然地跌了一下,被刺穿心脏般脸色难看至极,“朕知道你其实一直在恨朕,你多年忍辱负重就为了今日吧!”
“是,”盛世欢也不否认,“杀族之仇,儿臣从未忘记。”
皇帝的脸色白了又青,惊喘道:“所以你的顺从都是假装的,就是为了打消朕的戒心。”
盛世欢面无表情,冷冷道:“你错了,你这样自私冷漠的人怎么会对一个人放下戒心?你不让我参政,又死命塞那些女人进府,不就是为了监视我吗?”
他嘴角掀起讥讽,“你不杀我,只不过是你死要面子,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怕日后史记中,会留下一笔污笔,落下个残暴不仁,无情无义的污名。”
皇帝彻底面如死灰,被戳中心思,他惊怒道:“你敢对朕这样说话,就不怕朕不将皇位传给你吗?”
盛世欢漠然道:“你以为你还有得选择?就算你不松口,我这个皇位坐得也是名正言顺。”
万民拥戴,他若坐上皇位,谁敢质疑?
皇帝只觉得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袭上心头,那股疲乏盈上来,他张着嘴,只觉得甚难喘息,“快,给朕提神香。”
盛世欢脸色依旧漠然,“你以为你装死就有用吗?”
皇帝双眼一翻,彻底昏厥过去。
盛世欢听见闷哼声,脸色这才变了变,走到皇帝身旁,叹了叹他的鼻息,眉头更是深深皱起,快传御医。”
“是,王爷。”
所幸盛世凌还是有点人性,没有殃及到太医院。
太医院的人也触及不到朝堂利益,杀了也无益,只是极个别受了伤。
李院正带领着一班太医急匆匆赶来,为皇帝诊了脉,李院正才缓缓走到盛世欢面前跪下,“启禀嘉王殿下,皇上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药。现在连惊带吓,心力交瘁,才会发作。”
盛世欢面无表情道:“能否治的好?”
李院正惶恐地摇摇头,“这毒一直潜伏在皇帝体内,只怕超过一年,他的身体已经被毒药掏空,药石无灵。”
盛世欢冷冷道:“本王知道了,你就用人参吊着他,能活几日就是几日。”
他是不杀他,可是他自己中了毒,死了就与他无关了。
这个父亲一生只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连结发妻子也痛下杀手,现在也算是作茧自缚。
……
裕王府。
士兵都整齐肃静地站成两列,盛世欢步伐沉稳遽实,一步步走进萨涵居住的院子。
屋里,萨涵坐在桌旁,心烦意乱,也惊恐至极,她已经从暗卫口中得知是盛世欢胜了,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没事的,他不敢杀自己的……”
可越想,越是心乱如麻,她烦躁地站起来就要朝门口走去,高大的身影却突然出现,气息冰冷异常,仿若阴间来索命的修罗。
萨涵心下一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盛世欢走进来,目光冷冷地攫在她的脸上,“本王的好王妃,这是要去哪里?”
萨涵心下更是惶然,面上却故作轻松地笑着,“王爷说哪里话,臣妾是听说王爷凯旋,所以就急巴巴想去看看。”
盛世欢目光更冷,嘴角勾起嘲讽,“王妃怕是更想着逆贼盛世凌胜利吧!”
萨涵心神一震,他怎么会知道?
她极力维持镇定,故作不解,“王爷说什么呢,那个人臣妾怎么会认识?”
“不认识?”盛世欢脸色陡然阴沉,气息森冷地逼近她,“你明明早就对他心有所属,却要嫁给本王。”
萨涵的身子轻颤起来,惶声道:“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