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慕天的问话，黑凝语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在她的印象中，慕天说话从来都是绕来绕去的，绝对不会直戳红心，这次他如此直接的问出来，的确与他以往有些不同，这样有些微不同的擎天让她立刻紧抿双唇，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看着她眼中突然筑起的高墙，慕天笑着摇了摇头。
“语儿，你还可记得逐月每次生了气之后，爱去什么地方？”
逐月？她的坐骑螭龙？
想到逐月，黑凝语冷凝的表情不由得缓和下来，嘴角也扬起一抹笑意。
每次螭龙生她的气之后，总是喜欢跑到碧落去，因为那里有他喜欢的素果，很长的时间，只要它生气，它总会去那里，直到后来那里没有了素果，它还是喜欢往那里跑，蹲在原来长有素果的地方。
很久之后，它才不再去碧落那里寻找素果，而是去了她为它寻得的地方，那里几乎遍地都是素果，不会消失，不会断结……
慕天又为她满上茶杯，温柔的看着她。
“语儿，习惯和真正想要的……有时候是分不开的，碧落那里没有了素果，逐月还是喜欢去那里，或许对它来说那只是一种习惯，习惯是可以慢慢改过来，但是心中想要的却是很难轻易改变。”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走到黑凝语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语儿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呢？但是语儿又是个固执的孩子，有时候……语儿可以转身去看看四周的风景，不要只盯着前方。”
说完，他转身朝门口走去，在他快要走出房间的那一刻，黑凝语猛的转头看向他。
“慕天叔叔，会不会有一天……你不再喜欢红玉婶婶，心中又有了别人呢？”
这个问题她不敢去问黑泽宇，因为恐怕她还没有说完，就会被他打出来，但是面对慕天，她却不会有这样的担忧，即使慕天真的不悦，也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会呵斥。
慕天站立片刻，没有回头。
“语儿，以前没有玉儿我觉得无碍，但是……后来即使成魔我也想要玉儿。”
他的声音中没有丝毫不悦，而是有着淡淡的笑意，听到这里，黑凝语轻松口气，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下一刻，慕天走出了房间。
刚走出没几步，一个火红的身影已经冲到他面前，紧紧的搂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膛处。
“慕天……慕天……”
红玉感到自己的有很多很多话要对他说，可是此时此刻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只能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
“……慕天……我听到你对语儿说的话了，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听到了，你都不肯对我说什么甜言蜜语，真是的，你能够对语儿说，却没有办法当面对我说！”
听着她小声的抱怨，慕天温柔的揽住她的腰。
他说这些……正是因为他知道她就在外面……
他的玉儿……
房间里，黑凝语静静的坐在桌旁，看着茶水翻滚，茶叶也在不停地起伏着。
倏地，她站起身，朝窗边走去，下一刻，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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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琴箫合鸣在白茶花瓣雨中流淌，苍月的衣袂似雪，撩起醉人的摇曳，水漾十指纤纤，轻拨琴弦，指尖下却是动人的琴音……
天生地设，入眼处是让人移不开的美丽。
水阁外，黑凝语静静的看着阁中的两人，女子娇柔似水，男子含情脉脉，两人眼中似乎只有对方的存在。
她可以感觉到水漾对苍月浓浓的情义，也能够感觉出苍月的愉悦和疼惜。
这种愉悦和疼惜他只会展现给水漾，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他的心中就只有水漾一人，再无别人半分位子。
虽然她一直在不停的告诉自己，但还是无法按捺住心中的渴望，她在隐隐的期待着，也许有一天……有一天他的目光会落在她的身上，犹如他看水漾那般看着她……
明知道不可能，却总是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无法停止心中的渴望，她已经在他身后追逐太久太久了，久到……追在他的身后已经成为他的一种习惯。
她努力的为他做每一件事情，努力的想要他开心，她以为只要自己做得越多，他就越离不开自己，但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离不开的人从来都不是他，而是她……
握得太久了，追的太久了，她已经不知道如果不在追逐着他，她该怎么办？
现在……现在她会学着慢慢的放手，她最想看到的就是他的开心和幸福，只要他开心了，幸福了，她不在乎给他幸福的那个人是不是她……
对于苍月来说，她放手了，也许能让他更加轻松……
慕天说的对，她该看看周围了……
即使明白自己该怎么做，可是依然心如刀绞。
不怕，不怕的，想要伤口恢复，重要去除腐肉的，虽然很疼，但是总有痊愈的一天……
也许有一天，她可以坦然自若的面对着他，不再会因为他的一切波澜起伏。
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会的……
脚步轻轻的往后退去，她的目光停在苍月的脸上，此时水样似乎对他说了句什么，他整个脸庞都亮了……
他开心……就好……
倏地后背传来一阵温热，接着她倚到一个熟悉的怀抱中，接着一双手臂紧紧的环住她的腰。
“凝凝……”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这一次她没有将他拍开，只是犹豫的非常缓慢的把手覆在她的手上。
突然传来的温热将擎天倏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的头顶。
“凝凝……”
黑凝语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看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前方。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他看到了苍月将水漾揽在怀中，笑得开心，而黑凝语的脸上，却挂着让他心口泛疼的笑。
“凝凝……凝凝喜欢看到冥司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