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忙说，王局长使不得，个人的工作应该个人按时完成！他转脸对王卉说，小妹吃饱了个人回去，记住，王局长工作忙，不要太耽误王局长的时间！撂下话，慌慌张张走出小间。

    王卉没想到王义说走就走，她看着门，满脸没回过神的表情。

    王冬云说：“让哥去吧，只管吃，别担心，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王卉看着王冬云，好似野外走失的猫崽遇到陌生的猫妈妈，既害怕又不得不跟着去的表情，说声嗯。

    火锅里的汤汁在微火上面沸腾，菜在汤汁中翻滚，浓浓的蒸气从锅里舞蹈着婀娜多姿身躯绵延不绝升起，撞上天花板四处散去，小间空气变得湿溽沉闷。

    王冬云*起筷子给王卉搛夹菜，问：“好吃吗？”

    王卉低声回答：“好吃。”

    “想不想有个我这样的哥？”王冬云看着王卉。

    王卉低头说：“想。”

    王冬云感觉体内血液在剧烈的奔腾，看王卉的眼睛变得绯红，他颤抖声音说：“我终于有妹妹了，知道吗，我好高兴！”

    王卉躲避着王冬云的目光，两只眼睛像受惊的小猫咪一样的惴惴不安表情：“哥叫我吃，自己怎么不吃？”

    王冬云看着王卉：“看着妹妹吃得香，比哥自己吃还高兴呢！”

    “吃饱了。”王卉没有开始时那样怯生了。

    王冬云问：“家里还有什么人？”

    “没有了。”王卉神色忧郁，“前些年父母到浙江种田，患了大肚子病，没钱医治，在家弄草药吃。后来不行了去医院，医生说是吸血虫病，是在浙江种田时染上的，晚期，不能治了。父母相继去世，爷爷奶奶经不住打击，也去世了，家里没有办法，哥就出来打工了。”

    “哦！”王冬云问，“一直跟着哥？”

    “那时我上小学，哥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村里的支书、村长坏得很，谁家男人出去打工了，他们就欺侮谁家的女人，哥怕我出事，把我带出来了。”

    “哥带你去过哪些地方？”

    “刚开始去沿海，我没地方读书，外地人，想读书得交择校费，哥没钱交不起，哥带我回到内地，去年到新民，我插班读高中，户籍没在新民，还不知道能不能考大学呢？”

    “难为你哥和你了。”王冬云看着王卉，目光有些放肆。

    王卉不再回避王冬云目光，脸上没有羞涩胆怯，呈现出饱足过后的兴喜，也看不到了小姑娘本能的戒备神情。

    “喜欢吗？”王冬云笑眯眯看着王卉。

    “喜欢。”王卉看着王冬云，盈盈一笑回答。

    “喜欢我经常请你吃。”王冬云兄长样子。

    “哪成呀，得花多少钱，我哥也不准！”王卉天真无邪的表情。

    王冬云看着王卉：“说说看，怎么不准？”

    王卉笑盈盈看着王冬云，不说话，腼腆的表情。

    王冬云认真说道：“我也是你哥，花钱的事不需要妹妹担心。”

    王卉不好意思的表情：“平日我学习忙，没有时间出来。”

    “星期天总有时间吧？”王冬云掏出笔，写个电话号码递给王卉：“给你哥，叫他给我联系。”

    王卉接过看看，嗯。挺认真的折叠起来，揣进衣兜里：“我该回学校了，明天上早自习。”

    “怎么，没在家住？”王冬云问。

    王卉不好说出口的神色：“家窄，学校住方便些。”

    “带我去家看看，好吗？”

    “不行，哥要骂人。”

    王冬云看着王卉笑眯眯说：“我也是哥，不带去，一样要骂人。”

    王卉想想，说：“你不是欺侮人、笑话人的官，我带你去，哥在家，你不要进去，哥不在家可以进去，千万别对哥说我带过你去。”

    王冬云说，行。王卉伸过来手，握拳弯曲小拇指，拉勾，天真无邪的神情。王冬云没想到王卉来这一手，一愣神，很快伸出手扣住王卉的小拇指。两人的两只小拇指扣在一起，刹那间王冬云身体一震，热血沸腾，王卉看样子身体也有反应，意识到什么，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两人走出火锅城，上车时，王卉没有来时的拘束，她坐进副驾座指路，小车穿城而过，来到片开阔地，王冬云看，是破产的水泥厂厂址。

    水泥厂国营的，立窑，环保、质量、成本都不过关，加上腐败，只有走破产这条道了。进城农民看到这片无人管的无用之地，不知谁率先进场，于是他们利用废旧建材搭成棚，并逐渐扩展，形成了比较壮观的一片住宅区。

    王卉引路，叫小车停在一个窝棚前，王卉调皮样子说，你先别下车，我去看看，哥不在，再领你去。王冬云应声好的。王卉下车消失在窝棚里，王冬云心里觉得挺开心，怎么给个小姑娘玩起过家家来了。

    一会儿王卉回到小车旁，下车吧，王冬云下车跟着王卉走进窝棚区。

    窝棚区没有电灯，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王冬云有种穿越原始社会的感觉。他跟在王卉身后，尽管天上有月亮星星，人仍然有如走进迷魂阵不分南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