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文玉已经充分冷静下来,只要脑子清楚,总会有救的。她安慰着自己,一边细细的捕捉所有的信息。
马车出了镇子,那两个男人大大的松了口气,催马急赶起来。
“兄弟,带上今儿这一个,咱老大可就攒够数了吧?”赶车的那一个男人开始闲聊。
“够啥?还早着呢。老大心里憋着气,一定要收齐七十二个大家闺秀才作罢。这一路逃难似的,还带着十几个女人,真他妈的劳累!”另一个男声接腔。
“兄弟,你说,老大干嘛非要这么多女人?用的过来么?也不赏赐几个给我们兄弟享用享用。”声音语调悻悻的。
“你小子可别多这心思,叫老大知道了,立马要你的小命!”里面这个好像还是个小头目,感觉是凶神恶煞的。
“不过,老大自从出了京,这性情是大变了许多,他本来对女色不放在心上,要不,还能跑回边关去?是这皇帝老儿家把他欺负狠了,才这样的!现在,还真是荤素不忌,有了相中的女子,一定要连蒙带骗再不就直接抢来,我还从没见过他对女人这样上心过呢。”
“哎!咱这落脚的山寨,还来不及给兄弟们盖房起屋,就又跑出来搜罗女人了,可别再招来梁山,撵的我们还得继续逃难。”驾车的那一个汉子嘟囔着。
“别怕!咱老大心里有数,那梁将军迫于无奈才来追杀我们,哪里会真的赶尽杀绝?毕竟,他还是咱家老大的结义兄弟呢!”车里的这一个胸有成竹的说。
文玉身上的冷汗又一次冒出来,天啊!莫非是,那个传说中的驸马——任宏?
那个文武双全,梁山第一他第二的,保家卫国出生入死却又奇妙的剑杀了公主,逃过多人追杀的那个——任宏?
那么,自己是真的悲催的成为了范大小姐的替身,见私奔不成,就被下手劫掠的倒霉蛋!
怎么办?听这俩汉子说的话,那任宏已经荤素不忌,不会,连自己这个没发育没长开的小萝莉也不放过吧?若是被他发现换了人,会怎么处理?杀了咱?
文玉愁肠百结,一时间只觉前路渺茫,生死未卜。家里的爹娘,现在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掳走了啊?那张捕头大哥啊,您老人家能不能细心一点儿,发现玉儿的手镯啊?
天色愈发的黑暗了,文玉看不到任何的光亮,只觉度日如年,心急如焚。
“兄弟,到了三岔口了!”赶车人在征询意见似的。
“那要注意情况了,你下车,观察一下动静。”车里的这一个小头头很有经验的布置。
“头儿,没问题!”片刻的时间,那车夫就回来汇报。
“嗯,把车辙印子弄乱,务必不能让人发现发现这条道。”车里的汉子很郑重的交待。
不是吧?文玉心中哀叹,两位大哥,用不着如此专业吧?销赃灭迹?这还是条关键的拐弯处?很关键?
“都收拾好了!这回准保就是那梁山来了,也弄不清咱这车子走的是哪个方向!”车夫喜滋滋的回来汇报。
“那咱出发!老大一高兴啊,说不定赏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呢!”车里的这个放下心来,开始有心情打趣几句了。
“那兄弟您可得给哥哥我美言几句,说不好,就把那老大看不上眼的小丫鬟给兄弟了呢。”车夫乐颠颠儿的应和着。
哦?那任宏,偏爱大家闺秀,不喜丫鬟女仆?那还有点儿希望,自己得往丫鬟身份上装扮。文玉仔细收听着有用的信息,一边儿就费劲的想要把手挪到脸上来抹抹灰啥的,可是,车厢的夹层太窄了,根本没有手臂弯曲的空隙,做不了这么大的动静。
马车又动了,文玉放弃了徒劳的动作,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立刻把左手艰难的从肚子上平平伸向右手处,吸气再吸气,让肚子更扁些,好!伸过去了!
右手去接应,掳下了文玉的另一只手镯,然后,迅速的,在同样的位置按下马车去。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文玉不无绝望的想,现在,不用怕了,最困难的时刻,即将到来了!
而另一边,与儿子相互牵扯着跑到衙门报案的文强,已是大汗淋漓,这一刻,他无比的后悔,不该让女儿自己去范家,玉儿老是不回来,自己应该去接一接就好了,玉儿老是说要买一辆马车,自己怕花钱,舍不得买,哎!他恨不能咬自己一口,就这么跌跌撞撞的,父子俩来到了衙门门口。
文强一把抓住守门的衙役:“张捕头,让,让俺来,报案,找,大老爷!”
那衙役是个心眼子活的,见到这父子俩的狼狈样子,情知不是来惹事捣乱的,迅速报进内堂去。
内堂里,正端端正正坐着位贵客。两旁肃立着四个兵士,一脸的不苟言笑,宛如四大金刚一般。
而镇上的这位青天李大老爷,正规规矩矩的坐在下首回话:“梁将军,小镇上一直非常太平,从未有发生过掳掠伤人事件,呵呵,本镇长虽不才,但力图勤政爱民,治下个个安居乐业。这些时日,连个鸡鸣狗盗的案子都没有呢。”
恰在这时,那有眼色的衙役到了门口:“大人,有两人报案,是张捕头让来的,看着情况紧急!”
“这,这——,别升堂了,既有紧急案子,赶快带进来!”那李镇长深觉失了颜面,怒声喝道。
衙役把文强父子带上内堂,文强“噗通”跪倒,声泪俱下:“求青天大老爷快快带人解救小女啊!快啊!”
“哦,先说清楚,你的女儿,怎么了?”这镇长大人抖抖衣袖,清清嗓子,问道。
“大老爷,我家妹子,去范小姐家走动,从后门回家,结果一直没回到家,是张捕头在镇子西头发现了妹子的手镯,还有血迹,让我们来找老爷报案,让急速派人去镇子西头集合行动。”文良扶着父亲,口齿清晰的替他回了话。
“那张捕头现在哪里?你们可以确认你家女娃是被歹人掳走,不是贪玩不回家的吗?”李镇长字正腔圆的再问。
“小女从不贪玩,那张捕头一定是可以确认是小妹出了事,才跑去范府追查,来不及自家回衙门报案的,请大老爷赶快带人去救救妹妹吧!”文良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之情,救人如救火啊,谁知道那些歹人把妹妹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又发生了什么危险啊!
“李大人,事关性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梁某愿替大人解忧,随同前往。”那梁山将军已经拔身而起,不理会李镇长的反应,对文良说一句:“头前带路!”身子已经出了门,向着衙门口而去。
四大金刚自是紧紧跟随,顺手捞过来文良同行,衙门口已是人声马嘶,将军的亲卫军已经集结完毕,只待出发了。
将军上马,跟随携了文良的金刚直奔镇子西头。
剩下李大老爷,瞠目结舌的站在内堂外,良久良久,才一声大叫:“集合二十个人,去镇西!”
可是,这太平盛世里厮混的衙役们,哪里能比得上战场上闯出来的兵将的速度!等到凑齐二十个衙役,歪头耷脑的站成一排,实实在在的碍着了老爷的眼,他吹起胡子瞪起眼:“都直起身子来,别让将军的人看咱的笑话,跟着我,出发!”
一群乌合之众“踢踢踏踏”的跟在镇老爷的马车后面,你推我搡的奔向了镇子西头。
幸亏有个师爷聪明,提携着大家带着火把,要不然,就过了这一会儿,可是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文强,就在这跌跌撞撞的队伍里,他没跟上将军的速度,只好夹杂在这支杂牌兵里了。
他的心里只有自责,后悔,这么小的孩子,这么乖,怎么就被贼人掳走了呢?那镯子干涸的血迹历历在目,玉儿,原谅你这粗心的爹,无能的爹啊!你在哪儿受苦呢?
终于来到了镇子西头,黑漆漆的一片,哪还有半个人影?
镇长大人下了马车,极目远望,望不到任何东西,不由心生恼怒:“这梁将军,谱也忒大,完全不将老夫放在心上,这去哪儿了,竟然,不打一声招呼!”
“大老爷!”一个声音突兀的传来,“我是范家的家丁,张捕头留下我通知您,他随着将军去追捕歹人了,往正西方向去的!”
李大老爷奔波了这会子,已经有些疲倦,他摆摆手,叫:“师爷!”
一个留着长须的中年男子出列,毕恭毕敬的施礼:“请老爷吩咐!”
“你带着十个衙役继续向西走,争取能接应到梁将军,就说,就说老爷我回府坐镇,免得再有事件发生。”李老爷很镇静的交代完,寻思着做到这一步,也就差不多了,遂摆手上车。
“谨遵老爷吩咐,老爷一路小心。”那师爷依旧恭敬着弯身拜退。
镇长老爷的马车在十个衙役的簇拥下很有派头的离开了,文强满心绝望,不由悲苦大叫:“老爷,快救救我的孩子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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