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的心可真大!”姥娘摇摇头,又点点头。
“咱慢慢儿来,我就不信,在文家村找不到发家的门路!”文玉有感觉,眼前,已经有很多条道路显现出端倪,不断探索下去,即使不能样样办成,十之五六的成功概率还是有的吧?
文玉跟着老人去喂小鸡,看着它们张着小翅膀,成群结队的跑来跑去,心生向往:“姥娘,咱家的小母鸡,快下蛋了吧?”
“最少也得多半年的功夫,慢慢儿的等吧!”姥娘把自己剁好的野菜也撒给小鸡,引来一阵鸡群的疯抢。
文玉掰掰手指头:“那还得等三个月吗?哦!我可等不及啦!”貌似,前世养鸡也不需要这么长时间啊!虽然有速成的饲料的关系,但也不应该相差这么多啊!四个月?五个月?半年?
“咱家这鸡,长的就够快的了,你经常让喂地龙,虽说那东西挺膈应人的,但是还真是好鸡食哩!都抢着吃,可欢实呢!”
地龙喂鸡有好处自然不错,可是文玉还不满足不是?
回想一下电视上养鸡场的大致模样,好像还都是亮着灯的?介绍说是在养鸡生产中,合理应用光照可有助于鸡的生长发育,调节性成熟期,提高产蛋率、受精率、种蛋合格率。
也就是说,太阳光和人工光照对鸡的生殖腺有刺激作用,在自然光照不足的时候,人工补充光照,可以使产蛋量增加。
文玉默默的思索,在这个时代,自己可以采用什么材料,让小鸡们享受更多的光照,最起码,也得保持个每天十五、六个小时吧。那样的话,是不是就能让母鸡下蛋的时间缩短呢?
暂时先记下来吧,以后解决。文玉吹口气,天气已经渐热,这才天亮没多长时间,就感觉到光照的强烈了。
又去菜畦里看了看被剪了个平头儿的韭菜,还不错,已经从伤痕上,拔出了一丁点儿节儿,“这可是绝对无公害的韭菜啊!”文玉感叹。
前世最残酷的就是吃韭菜了,很少能买到没浇过三九一一那种剧毒农药的韭菜,韭蛆烂根的问题不好解决呗!希望,在这块儿土地上,不会再产生那种悲剧吧!
“姥娘,为啥种韭菜的人这么少呢?”文玉想仔细打探一下市场行情。
按说呢,韭菜是大多数人都喜欢吃的一种蔬菜,加上它的多年生且可以连续收割的特性,所以也应该能成为农民种植比较受欢迎的一个品种啊!那为什么种子那么难找?同村子里种韭菜的这样少呢?
“因为这东西娇气呗!”姥娘不假思索:“老话就说‘韭菜好吃蛆难防’!这东西专招地蛆,又难除尽,大部分的韭菜也就能割个一两茬,就烂根儿死了,还有些因为这韭蛆,韭菜连叶都长不出来,直接会枯死。你说,这赔钱的买卖,谁还愿意去干?”
文玉悲催了,原来,这韭蛆是随着历史的长河与人类共同发展进步的,从古至今,生生不息。
“那,就没有什么办法防治这种讨厌的虫子吗?”文玉不死心,聪明人多的是,不见得所有的农民都要束手待毙的吧?
“方法也是有的,就是效果也不怎么好。”姥娘皱着眉头,看起来,她老人家也曾经亲自遭受过种韭菜的打击似的。
“李家村里,有个爱动脑子的,种的韭菜就比别人家的都能多活一些日子,可是他很保密,后来才听说,有人见他在韭菜刚开始生长时,趁着暖和时候,偷偷扒开韭墩上面的土,露出‘韭胡’来晾晒,估计就是这个法子,晒个五七六天的,就能杀死一些韭蛆了。”姥娘的思绪回到从前,模模糊糊的还有些记忆。
“那,您用过这种法子吗?”文玉一听有门儿,赶紧追问。这个法子听起来很有道理,阳光暴晒,可以杀死一部分细菌细胞的。
“没有用过,觉得还是种点儿别的容易侍候的青菜才好,又招蛆又得勤施肥的,太麻烦了!”姥娘说这话,脸上也有些遗憾了。
“那,岂不是就代表着,这韭菜很抢手?价格上,很贵?”文玉的精神头儿来了,越是有风险,越是有机遇,咱就不怕这个!
“那是当然!”姥娘白一眼文玉,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
“嘿嘿,嘿嘿——”文玉的招牌傻笑又挂上了,进入了深度幻想与陶醉中。
价格贵,那就值得去冒险尝试,还不信了,这古代的韭蛆,一定比现代的厉害?姐十八般武艺都用上,还治不了一个小小的韭蛆?
“丫头,丫头!”姥娘把手伸到文玉脸上晃动:“又做白日梦啦?”
文玉从美妙的幻想中被打回现实,不由得怨念:“姥娘,你喊俺干啥?这正琢磨着发家致富的路子哩!”
怏怏的,去地龙池子里取些粪肥土来,给韭菜添上,记得这是有报道的,说蚯蚓粪便最适合做农肥。
韭蛆,是韭菜生产中的主要害虫,解决了它,韭菜大面积种植就没有大问题了。按照姥娘说的那个法子,可以在韭蛆是虫卵的时候暴晒杀一部分,那么,当它变为成虫,也不过就是一种黑色的小蚊子罢了,而蚊子,也是可以防治的,没有药,也可以配上点儿引蚊子自杀的甜水嘛!或者,点个灯,引它们飞蛾扑火?
记忆里,还有一种“以虫治虫”的好法子,可是,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了——文玉忽然屏住了呼吸,韭菜地里,她刚刚洒下的蚯蚓肥里,那种线状的透明的东西,是什么?
不是韭蛆,也不是蚯蚓,是,是——“线虫!”文玉大呼出声!
天可怜见的,文玉脑海里那种韭蛆的天敌,“以虫治虫”的好帮手,正是这种虫子。曾经有专家教授实验过,将韭蛆的天敌线虫埋到韭菜地里,线虫生长繁育后会吃掉韭蛆,这样杀韭蛆就无需再用农药了!
文玉蹲在菜畦里,久久不动,她的眼睛里泛出了泪花儿,如果,这就是记忆中的线虫,那么,这一畦韭菜,就能安然无恙,那么,她就可以把这些方法教给亲人,教给文家村的乡民,那么,大家的富裕生活,不就不远了?
那就等一等,看看自家的韭菜,到底可以生长到什么时候?可以割几茬?
文玉抱了希望,只觉得身轻似燕,恨不得马上就斗转星移,看到个结果出来。
姗姗来迟的文老太太和儿媳妇做着伴儿,到了。
又是一个只会傻笑的,姥娘看看文忠媳妇,不由心头困惑,莫非,这傻笑的模样儿,还能互相传染?
傻笑的婶婶,直到见到文玉,才猛地头脑清楚起来,她托起手中的一个木盒子,献宝似的:“你看看!”
文玉接过来,这是一个簇新的、犹自散发着原木的清香的木盒,简单,但精致,打磨的方方正正,严丝合缝。
打开来,盒子里,平平展展排列着七块大小不同的正三角形和矩形,涂着红黄蓝绿的颜色,朴拙,又美丽。
“是七巧板?”文玉如遇故人,那熟悉的感觉,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儿时的美好时光。
这是一种能拼出形态万千的奇妙图形的游戏。因为它用七叶拼板成图,巧变多端,所以也称做七巧图。在传入欧洲后,被称之为唐图,是世界公认的中国人创造的智慧游戏。
文玉抱着小木盒,回到现实中,仔细去瞧,婶婶的眼皮微肿,眼珠上犹自带着几缕红血丝儿,脸色很差,却精神百倍,宛如刚被打了鸡血似的。
“婶婶,这是你连夜做的?”
“是,你画的图纸,俺越看越喜欢,睡不着觉,就索性爬起来试试手艺,你看看,还行吗?”婶婶的眼睛里散发出炽烈的光彩,饱含着期冀。
文玉感动了:“婶儿,做的太好了!就是我想要的样子!”
婶婶也感动了,抓了文玉的胳膊,说不出话来了。
还是文老太太开了口:“这是个认死门的,半夜爬起来做活还不算,今儿一大早,就挨家挨户的敲门找漆料,幸亏村里有一家要办喜事了,准备了这些个颜色,要不,还不得找到天黑去?”
“婶儿,你真棒!”文玉发自真心的钦佩,是怎样的创作欲望,打开了这个平庸的农村妇人的心扉?认真对待生活、努力用双手和智慧去打造生活的女人,是最可敬的!
“玉丫头,你做这个有什么用?”文老太太好纳闷的说,这么几个小小的木板子,怎么就能让这俩人又哭又笑的发神经?
文玉擦擦脸上喜悦的泪花,今天的喜事特别多啊!
“姥娘,奶奶,婶儿,你们看!”文玉小手翻飞,那简简单单的七块板,竟然迅速的拼出了千变万化的图形,三角形,四方形,六方形……,这是图案?还是文字?桌子?人物?动物?
“你们说,把这种益智玩具传到市场上,能不能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