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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年关将近
    似乎,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又或者,有一些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当蒋智回到文家的时候,他比之原来更加勤快,打扫庭院、喂食小白,把瑶瑶架在肩膀头上追逐文乐,脸上憨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全不是那个小书生的模样了。

    当天晚上,意犹未尽的一群够级牌新手自是要继续实践的,蒋智费尽了心机,也没能跟文玉达成联邦,反而又做了对头。

    二丫早早的回家了,换了文强上场,文玉这边的形势不妙,老爹、蒋智跟文乐一边,都是好斗的主儿,自己率领的黑子三丫,明显气势上弱了些。

    实战开始了!

    形势远非提前预测的一样,呈现一边倒趋向的,竟然是强强联手的蒋智那一组,文强父子要愤怒了,连续三战失利后,开始指责蒋智:“今儿晚上怎么啦?打啊!三个十就让她发牌?你知不知道跟谁才是联邦啊?”

    蒋智一脸的无辜,摊着手:“我也不想啊,没有合适的牌,就再让一道呗!”

    文玉在对面偷着乐,这傻小子,还真能认清形势,怕打牌伤了感情,学会忍让了,只要文玉一走,就立马精神,开始直追猛打,于是,一晚上的牌场,基本上都是文玉抢到头科,没办法,对门主动送牌,想留下多玩会儿都不行!

    文乐一语中的:“蒋智哥哥,你是怕了我姐吧?怎么一道牌都不敢打?”

    蒋智还是一脸无辜相:“没办法啊,你姐一瞪眼,我就心里哆嗦!”

    大家哄堂笑,文玉脸上发热,递过来两颗白眼珠子:“少诋毁我的名声啊,我瞪过眼吗?”

    “没有,是我看错了!”蒋智老老实实,当下就承认了错误。

    文强狠狠的看一眼蒋智,只出口了四字箴言:“笨蛋!白痴!”

    现在,文强已经可以确认,蒋智这小子,就是对自家的宝贝闺女起了心思,不然,哪儿能这么乖巧听话,骂声“白痴”都认,还继续傻笑个不停。

    这场牌打得有些诡异,明日都得忙活正事儿,就早早的散了,黑子跟三丫回家歇息了。

    一家人洗漱完毕,也分头去睡,文乐继续抱着从姐姐那里要来的大熊,安安稳稳的进入了梦乡。

    蒋智也在梦里徜徉,终于跟心爱的姑娘做了表白,没得到拒绝,就此欢乐了一整天,他望见了文玉描绘的青山绿水,一幢小居山下坐,一篙撑醒天外仙。一湾碧水一蓬船,一层白雾层层峦。

    在白雾蔼蔼的笼罩下,一篷船上,是两个熟悉的身影,男的撑着高,女的,手执一朵莲花,微笑,蒋智在梦里,也舒心的笑起来,还有一个冷冷的声音在画面外重复:“笨蛋,白痴!”

    为了心爱的人,就做个笨蛋白痴又有啥要紧的?咱不在意!

    文玉,却严重的失眠了。

    蒋智的一番表白,像一颗石子儿,投入了平静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前世的纠结,又一次,在记忆中泛起。

    梁山,你在彼世可好?

    模糊了太长时间的面容,忽然在眼前清晰起来,似乎很近,又似乎隔得很远,梁山在人群中侃侃而谈的样子,比之从前,更显沉稳老练,头发中分,背到脑后,白净净的脸庞透着健康的红润,浓眉,银丝眼镜下,一双眼睛依然笑盈盈的,嘴角弯弯上勾,划出一个开心的弧度。

    听不到他的声音,就像是在观赏一场无声电影般,慢慢儿的、慢慢儿的,又模糊了起来,终至消失不见。

    泪水夺眶而出,亲爱的,你过的好,就好了。曾经怨过、恨过、留恋过、祈盼过,如今,都化为飞烟袅袅,只留一丝余温,还在模糊的记忆里,长存。

    好在,还有几年的时间,可以让自己更加清晰的明白,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人生伴侣?就把今日的悸动,稍作封存吧!

    第二日,文强套车,要把两个孩子送回镇子上。

    文氏眼泪汪汪,不舍得幺儿子:“乐儿,那书要是太深,咱就少读些,也不打紧,别把身子熬坏了,娘不稀罕那秀才啥的,俺儿子乐呵就行!”

    文强听得不舒服,重重的咳嗽几声。

    文乐抱抱老娘的腰,抬起头,铿锵有力的道:“孩儿都懂,自己能照应好自己呢,娘要是不稀罕那秀才,那我给娘考个举人回来。”

    这下,他爹高兴了,男娃儿,就得自己有想法有奔头,要是老听这啰里啰嗦的妇人之言,还不得一辈儿比一辈儿日子过得差?那还传宗接代个啥劲儿?

    文玉与蒋智只是两两相望,十两银子给蒋智采购松香,俩人的任重而道远,琥珀的研究制作还没正式起步哩,男欢女爱倒是还在其次。

    只是,临上车时,蒋智把手背在身后,两根手指,打了一个“二”的手势,文氏看看面色红润的闺女,微微的笑了。

    自古都是那句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文氏既然已经看透少年的心思,自己又私下里对这娃儿满意,当然得高看两眼,这不是?做事周全的文氏给蒋大娘收拾了不少自家做的好东西,还嘱咐了几句:“跟你娘说,过年的时候,到我们家里来住几天,我们老姐妹在一起乐呵乐呵,这住的远了,可不能生疏了去!”

    那蒋智可是个心思剔透的,立刻借杆向上爬:“文婶儿,我一准儿跟她说,过年的时候,我陪着娘来!”

    这件事儿,就在文强两口的窃窃关注里了无痕迹的过去了,当文玉收到蒋智托人捎来的松香时,已经进入寒冬最冷的时候。

    文家村所有的冬小麦,都顽强的蛰伏着,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中,执拗的,坚持着一抹沉重的绿色,有时,积雪覆盖在田垄间,那沉重的绿,却能透出一股子生机来,它们的存在,成了文家村与附近几个村子村民的希望,家家户户,饭桌上、炕头上,谈论的、展望的,都是这些神奇的小麦。

    几乎可以预见到,若是今后年年庄稼变成两收,多出一半的收成,那得吃得多富足?再不用日日节省着杂粮,熬着稀菜粥充数了吧?

    养殖场的动物们,都住的安适,保暖设施到位,没发生冻死的现象,那两头野猪,也顺利的产了崽儿,野山猪的第二代,终于顺利的在文家村安家落户了。

    最辛苦的是韭菜的过冬,尝试了很多东西,都不能长时间保障韭菜菜畦的温度,这个世界上没有塑料没有玻璃,真是不方便啊!

    最后,除了采纳温老爷子的意见,把粪肥跟草木灰在菜畦里堆得高高松松的,又在菜畦垄上扎起了半人高的竹架子,花费巨资,采购来大幅的油布,把竹架密密的遮盖起来,除了采光条件还不理想,一个潦草的蔬菜大棚算是有了雏形。

    文玉忙完了年终的盘点,结账,给雇工发放年终福利,手里轻松了,才想起制作琥珀的事儿来。

    如今,再不用孤军奋战了,三丫一直陪在文玉身边,可以算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交情了。

    两个人找了个小瓦罐,把黄色的松香块儿放在里面,炖在火上,三丫疑惑的问:“就这么烧,这看上去就像石头一般硬的松香能化了吗?”

    文玉也不很清楚到底情况会如何,只能密切关注,手边,还有一只悲催的,躲在灶房门后过冬的“盖子虫”。

    这个季节,实在是找不到别的小生物做实验,那就拿这只小东西“杀生”喽。

    两个小姑娘,眼睛注视着火上的瓦罐。

    大约过了两分钟的光景,瓦罐里冒出了烟,“哎呀,冒烟了,不会是烧着了吧?”三丫喊了一声,这可提醒了文玉,她伸长了脖子,瞄向了瓦罐,确定没有事,这才放了心。

    几分钟之后,松香全部融化了,文玉将瓦罐小心地取下,放在了桌子上,用一块儿湿布垫着罐上的把手儿,小心地拿起来,倒在了那只“盖子虫”身上。

    “阿弥陀佛”文玉口中默念,这几分钟的成果出来了,透明的松香把“盖子虫”密密的包裹住了,只是,形状有些不如人意,像个缩小了的“柠檬”果子。

    黑不溜秋的“盖子虫”,一下子变漂亮了,在晶莹的包裹中,黑的透亮,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能破茧而出,爬到一个崭新的地方去。

    “只是可惜了,这后面,有些粗糙。”三丫摇着头,颇遗憾的注视着这件艺术品。

    没有酒精,那就试试用白酒擦拭一下效果吧!文玉抱来了老爹的心头好,倒入一个小杯子,把那枚“盖子虫”放进去浸泡。

    停了一刻,取出来,果然又有些软,细细的擦拭,用手指反复摩挲,那枚“盖子虫”,终于,脱胎换骨,被文玉拾掇成一个精致的椭圆形象。

    又借着软劲儿,扎了个小孔,找到根红绳儿,穿过去,挂在颈上,美滋滋的问三丫:“怎么样?漂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