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车上是什么?”一卒子毫不客气的大喝一声,将一主一仆推搡到一边,就要撩开车帘子往里探看。
小月一听,终归有所顾忌。
她挡上去,苦着一张脸,“两位官老爷,里面乃奴家兄长,患的是尸注之症。”患尸注病者,怕冷发烧,浑身疲乏,易传他人,久病命丧。
两名兵士一听,脸上虽是很害怕,却也还杵着没走开。
“官爷莫要不信,小的这就让兄长下来与你们见上一见。”
“慢,且慢。”兵士忙捂着鼻子嫌弃的往后退几步,“此话可当真?如有欺瞒,定要砍了你一家的脑袋。”
“难不成奴家会咒自家兄长身缠恶疾不成。”小月儿微微欠身,俏脸垮下,泫然欲泣的小模样,“这病耽搁不起,误了半个时辰,兄长怕是无药可医了。”
其中个子稍高的士兵想了想,挥挥手就要让他们出城,“你们走吧。”
“多谢二位官爷……”
她的话还未落地,便听一句怒气冲冲的恶吼插进来,“混账东西。”
随之,一根长鞭重重落在出口放人的高个子身上,瘦士兵听到那声音已吓得跪下,“谭大人饶命。”来人乃是淮州司马谭辉林,黑脸大汉魁梧高大,掌管整个人淮州城的军马。
“此次让尔等查的是朝廷要犯,岂能如此马虎了事!”他长相本就粗狂,大怒之下,伏地的那人更颤抖如筛糠。
“大人饶命,饶命,小人知错。”
“来人,拉下去重责20军棍。”
不理会拖走之人凄厉的哀嚎求救声,谭司马一把推开白衣男子,径直走到马车前下令,“给我严加搜查。”
小月很为难的样子:“官爷,你若执意搜车,染上我那兄长的顽疾,奴家可不是罪该万死?”
“妇人之言安能吓唬于我?!”谭司马抱拳对天,脸色一正,“再者,我为皇上办事,莫要说小小顽疾,便是刀剑无情也理应置之度外。”
“小月。”白衣公子似随意瞟了城门边几人一眼,双目含着淡淡的笑,“你快将兄长扶下车来,也好让这位大人秉公办事。”
小月对上公子的目光,猜重伤男人应该已经被动了手脚。她走到马车边,经过谭辉林身旁,绣帕轻轻一拂,“大人,你可退后一点,染上这怪病就没得治了。”她双手一撑,上马车扶出苏霖。
不过,此时的苏霖着实模样大变——一身灰色的粗布长褂,蜡黄的脸颊因病浮肿,青丝随意披散;他面色潮红,拧起层层深褶的眉间似乎忍了无数苦痛。在小月儿的搀扶下虚虚而站,他喉间不时重咳几声,似乎连心肺都要咳出来。
谭辉林见状颇有忌讳,几步退开,随而双瞳一转,朝城门边的茶肆瞟去。见无异状,他回眸瞪了三人一眼,“走吧。”
“多谢官爷。”
宋庭轩若有所思的望着马车远去扬起的灰尘,半响,他将杯中之茶水悉数饮尽。
“何青,你派几人跟着这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