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撞声愈加激烈。
房内两小孩一人脸上的凶狠之色迅速褪去,换上一张惊惶恐惧的脸;另一人的眉宇间倒跃上了不少欣喜。
苏霖趁其怔忡之际,忙转过身拉开厨房的门,光亮一下子照进眼里,令人不适的微微眯起眼睛。苏霖揉揉双眼,还来不及求救,便被身后一双有力的手扯回去。
“你竟然敢去通风报信。”一个拳头立刻朝他的脑门挥过来。
“我没有。”苏霖往一边躲。
“那你为何要向外逃?”
苏霖心呼冤枉:小殿下都要杀他了,他怎能不往外逃呢,不逃出去不就要死在这里?
“就知道你没好心,你一定是想去向叛军告发我,你们都是一样,没一个好东西,都希望我和母妃死。你这个贱民,你这个叛徒,你这个……。”
身上的拳头渐渐变轻,咒骂声转小。苏霖双臂抱着脑袋,耳朵却听得清楚,那小殿下分明是在小声的啜泣了。
“你……”小苏霖说不出话来,他只是抱住自己的头,又没还手打人,这人倒是,倒是恶人先哭起来!
他还不能明白,身边作狠的人不过是与他一般大小的孩子,还无大人行事之果决。连日来逃亡的胆战心惊与随时失去小命的恐惧几乎侵占了小孩每一个神经,现下见自己可能被抓,不由得先掉下泪来。
“你怎么,你别哭了。”
“我不想死,母妃,死了母妃怎么办?”
小声的嘀咕使得苏霖心中一动。他偷眼瞧去,见他难过的厉害,连大门上的大木栓放下的声音都没听到,忙拉拉他的衣角,“殿下,那些人进来了。”
小殿下狠狠瞪他一眼。
“你快藏起来。”
男孩吸吸鼻子,一张黑白小花脸煞是有趣。
苏霖忍笑,指指一角,“你去那里藏起来吧,藏到鸡窝圈的大木板下。”
小殿下的眼睛睁大,简直不可思议的神情。
“好生藏好,无论怎样都不要出声。”用木条隔出的小鸡圈不算太小,空空的鸡笼子也被下人随手扔那里,正好可帮忙遮掩。
苏霖打开竹篾编的鸡笼,将大大小小的鸡放了出来。又拿火折子点燃藤叶,扔了一大堆木柴进灶里,将火势添大。他再快速把一捆木棍泡入水里弄湿,返身又丢入火中,火苗不再红通旺盛。不一会儿,厨房里浓烟滚滚,烟味刺鼻难闻。
苏霖捂着小鼻子,眸子一转,视线定在摆放着米菜的柜子上,他咬咬下唇慢慢走过去……
“娘,不好了,娘,不好了。”
苏母正喏喏答着禁卫军的问话,忽地,听见儿子呼天抢地的大喊。她心中咯噔一跳,只见厨房方向有浓烟漫出屋顶,绕于空中,苏母大慌,“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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