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桑昆门快马扬鞭,景一泓运筹帷幄
却说景一泓与兵马都尉辛烈两人夜间提酒话恩仇,景一泓看着辛烈睡去,脑海中的仇恨却是翻江倒海,不想夜深人静,景一泓暗自打算也便睡了去。清晨的光照着黑河驿,赶路的人早在黎明时分就出发,黑河驿的伙计打扫马厩口中喃喃自语似乎是骂着不听话的马将粪便随地拉撒,黑河通看着伙计厉声喝道:“小三子,你的嘴就是太碎,若是吵醒了房客,看我怎么收拾你!”小三子看着掌柜继续喃喃自语,掌柜起上前去一脚踢在了小三子的腚上,小三子斜眼看着黑河通,黑河通又说:“我看你也甭扫了,还是去打水吧!”小三子一听话变软了下来,“掌柜,你还是让别人去吧,我怕河中的死人!”黑河通笑着说:“你知道乖就好,我让灶房的人去!”黑河通摇摆着猩红大褂,小三子见人走远随地一唾,“什么狗东西,一个大老爷们却穿着红绸缎子招摇撞骗!”
黑河通来到柜台想着方才走出的武将心中甚是欢喜,看来还是官家的营生好做,不消半日便是几锭银两,若是做生意的商贾还的和自己讨价还价以至于拉上七大姑八大姨来套交情,黑河通看着荒无人烟的戈壁,心中想着今天的生意。
火辣辣的太阳照着黑河,河水浩浩汤汤的流淌,河岸边的芦苇随风摇摆,倒是一股凉风使得人精神气爽。不知是哪里飞来的野鸭还在岸边嬉戏,景一泓无暇顾及这些情趣,倒是睁开眼来不见了辛烈。景一泓起身后才发现自己躺在了床榻上,猛然一惊手摸圣罗铁券,还好它依旧在腰间。景一泓为躲避别人的耳目便在圣罗铁券上套了一个牛皮鞘,将它挂在腰间。景一泓见圣罗铁券还在,心中才想可能是辛烈下去了,自己推门来到回廊,小三子看着景一泓大声吆喝:“大侠,你醒了?”景一泓看着昨天所见的小哥张口吆喝不知是唤着谁,小三子又说:“大侠,你忘了我了,我就是昨天......”景一泓这时才明了小三子口中的大侠,“你怎么唤作我是大侠?”小三子拿着扫帚笑着说:“和将军在一起都是大侠!”景一泓心中一笑,随口又说:“不知我的那朋友去了何处?”小三子仰望高空继而说道:“武将已经走了,说是急事!”景一泓转身回屋,却见八仙桌上放着一个锦囊,景一泓用手一摸却是很多的银锭。锦囊下面放着一张纸,景一泓摊开看到:
贤弟,无怒:
我自出外已有数日,今需急回营帐禀报,莫怪为兄先行,他日若有缘定能相见。兄见贤弟一身清袖,随留下盘缠以够弟用。贤弟若有事相诉,自去府衙打听辛烈都尉便可。我乃府衙之人,没有规定住宿,还望贤弟海涵!
兄,烈。
景一泓瞬时间被辛烈的词句感动,这份感动似乎自打离开金刀门便缥缈无迹,现在又得一知心密友,心中更多的是欢喜。景一泓将盘缠放在衣中,更将信笺放在内衣,便出了天字号客房来到前店。黑河通见景一泓从后院出来,心中甚是欢喜,“大侠,官爷交待你尽管吃喝,他已将钱财支付,另外还为你留下一件锦缎云绣!”黑河通说着话便将一个包裹给了景一泓,景一泓提起包裹来到四方桌前说道:“有什么吃的没有?”黑河通低头哈腰,唯唯诺诺地说,“大侠,你吃什么我们都有,你且去客房,我一会就给你送去!”景一泓起身言语,“还是昨天的饭食!”黑河通一声吆喝,景一泓回身来到了天字号客房,打开包裹一看里面有一件锦绣衣衫,衫子下面又是一双虎头云卷靴外加一条翠石绿玉板带。景一泓脱了粗布青衣换上锦缎云绣,顿时换了一个人,景一泓来到镜子前观望,只是头发披散甚是不妥,随即用一块青布将发束向后束起,英俊的脸庞出现在镜中,景一泓看着模样口说,“还个还可以!”
客房门扇咯吱一声,小三子端着酒肉看着景一泓笑着说道:“大侠果然是英勇非凡,这模样我怕是第一次见!”景一泓听着伙计的喊声心中很是羞恼,哪有丈夫相比容貌的,只当是伙计的客气话。“大侠,这就肉就给你放在这?”景一泓见客房冷清,还是觉得到前厅吃为妙,这样还可以顺耳听一些消息。“小哥,你还是把饭食端去前厅,我在那里吃喝!”小三子又说,“大侠,你大可叫我小三子,我哪里敢称小哥!”景一泓见这人有趣又说,“好,小三子!”
小三子端着酒肉下了天字号来到前厅,景一泓跟着出来,黑河通很是不解的问道:“这里脏乱差,怎么让客人来到这里!”景一泓听着这话想起了昨天的棒棍相加便说:“这有什么,昨天还不是一样!”黑河通无言以对,景一泓选一处角落坐下喝酒吃肉。小三子见掌柜被气的脸红耳赤,心中甚是大喜,自己便又拿着扫帚出了前厅在黑河驿站游荡,只见数丈开外有几匹黑马疾驰而来,小三子迅速回厅说着:“掌柜,有好主顾来了!”黑河通瞬间眉开目笑走了出去,却见黑马疾驰,马后便是尘土飞扬,黑河通看清楚马上之人的装扮便回前厅端坐,这时又有几个房客出来用食,黑河通张罗着生意,景一泓只管低头吃饭。
“你们是住店还是吃饭?”小三子见八匹黑马停立在前,马上之人的发髻却不和自己一样,有的地方秃噜着脑袋,有的地方竖立起黑发,小三子会心一想,这人却和河中之人有着同样的打扮,怪不得掌柜看着就回了店,原来他们是凶神恶煞。“别这么多废话,将马匹喂水吃料,我们尽管好酒好肉!”一个身着青布宽衫的人跳下马来对小三子说着,小三子吆喝一声,里面的伙计出来帮忙,这八人走进前厅看着黑河通说道:“还是老样!”黑河通勉强高兴吆喝,“还是老五样!”这话也是黑河驿的黑话,里面的意思便是这些人不好惹,有什么好的尽管拿,他们吃足喝饱立马滚蛋。这八人看着就近桌子坐下,这桌子本来有人,见黑衣宽衫的胡人来此也便寻了其他的角落。
八人之中有一人看着黑河通说道:“掌柜,你归来我有事要问!”黑河通早已知晓这人要询问什么便走上前,这人看着黑河通说道:“我听说这江河中漂着死尸?”黑河头点头哈腰,这人又说:“他们可是我桑昆门人?”黑河通佯哭说着,“敬大爷,你是不知道。前几天我们伙计去河中打水就看见了你们的门人,我就寻思他们是不是又练了什么毒功成了这样,我本想尽快告诉你们,可是我又害怕弄巧成拙!”这人怒颜大吼,“放屁,他们是被人害死的。他们本是我桑昆门中十八寨之一的良寨门人,前日我去送信不料他们悉数被人杀害!”黑河通一惊一乍,“这还了得,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桑敬看着狡诈多变的黑河通又说,“你清楚就好!我问你最近可有陌生人来过?”黑河通又说:“敬寨主,我们这里都是陌生人,我哪知道谁杀了你们的门人!”桑敬又说,“我的意思是形迹可疑之人!”黑河通看着吃饭之人又说:“等有了,我就禀报你们!”
桑敬不言语,八人之一说道:“寨主,你说这人是用什么刀法将他们的皮肉削去?”黑河通一听心中胆颤便来到了钱柜,桑敬默然。这人又说:“我们若是找到这人定然让他碎尸万段!”桑敬看着身边黑包裹,顺手将它打开,只见一个白骨骷髅立在桌上,黑河通遮掩不看,倒是景一泓甚是振奋,看来此人就是桑昆门的寨主,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桑敬迎着光看着骷髅,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什么人敢和桑昆门作对,难道是金刀门还有余孽存活,这也不应该。若说有金刀门门人存活,为什么这都快十几年了才出来寻衅。桑敬陷入沉思,其余几人唧唧呜呜的说着金刀门的情景,景一泓怒从心生本想一刀结果了这些孽障,却不想一人又说:“我们的赶快赶到中寨堡向八德寨主禀报!”桑敬环视周遭情况看着这人咳嗽一声,这人当即停了言语。
后院伙计端着饭食来到前厅的桑昆门桌前摆放饭菜,不料一个骷髅使得自己手一滑,桑敬出手接住盘子,黑河通大骂:“你个死货,你不看看是谁,你连个盘子都端不住!”桑敬没有理会黑河通只是说:“吃了,我便赶路!”八人狼吞虎咽,黑河通心想怪不得是野人,看着吃饭就像是牲口一样,景一泓观看八人装束却是和金刀门中的人装束一样,倒是桑敬衣领的红边却和自己销了腿肉的那人一样,看来桑昆门等级森严,只从着装便可认出他们的头领。
这几人吃完饭菜当即走出黑河驿,黑河通大声吆喝慢走,不想方才说话的人走将进来把一锭银子扔给了黑河通,黑河通见八人骑马而去,口中大骂:“什么狗东西,要我说把你们全部杀死才好!”黑河通这边喃喃自语,不料抬头看见了景一泓,景一泓故作无知而问:“这些是什么人?”黑河通怒气说着:“为首的是桑昆门的敬寨寨主,其余都是小跟班!”景一泓点头看着屋外,黑河通见这人不甚明了桑昆门,情急之下便将桑昆门的十八寨主的名姓和分布告诉了景一泓,景一泓听着又说:“这就是威震江湖的桑昆门?”黑河通大笑而说:“什么狗屁威震,还不是想当年用卑劣之法害了威震武林的金刀门!”景一泓见这人还有点良知心中更是欢喜,又说:“掌柜,这里可有骏匹良马?”黑河通见生意来门笑着说:“我这里还真有大宛良驹!”景一泓顺口一说给我一匹,掌柜又问:“敢情大侠这就要出走?”景一泓笑着说:“这也无事,出去走走!”黑河通一听这人要走,若是带走一匹良驹,那官爷留下的钱也还是多余,心中如此盘算。景一泓见掌柜迟迟不肯应声又问,“怎么,你是怕钱财不够?”黑河通笑而答之,“这倒不是!”
正是:机缘巧合谋深算,单刀匹马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