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慧仁禅师巧解囊,崆峒派销声匿迹
却说净悟得知有关景一泓消息后便加快脚程来到了金佛寺的山麓下,净色看着乌七八黑的树林心中藏着胆子在前面行走,净悟左顾右盼看着黑漆漆的丛林,似乎每一棵树木都是崆峒派的牛鼻子老道正在面目狰狞的看着自己。树林间寂静万分,就连老鼠的跑动声也是惊响不已,净色顺着鹅卵石静静的走着,倒是净悟背着半袋米越走越慢,越慢心中越是害怕,似乎背上背的并不是半袋米而是一具尸体。净悟的肚子咕咕作响,净色听到身后大师兄的悲鸣很是得意地说道:“我说我们住上一宿再走,你非得夜间行走,别人都说夜间走路哪能不遇见鬼,我看这时辰过不了多久就要天明了!”净悟听见鬼字倒是将佛法的光芒想起,“我乃如来佛弟子,什么妖魔鬼怪不惧怕我们!”净色闻言笑着说道:“你说的那是得道高僧,像我们这般我看不一定!”净悟背着半袋米苦不堪言,又见师弟如此嬉笑心中更是悲愤,“你别乱说话,我看牛鼻子老道要是出来我们又该怎么计较!”净悟走着石路口中却念起了经文,经文顺着鹅卵石似乎传到了天际。
天幕渐渐地呈现鱼肚白,净悟背着半袋米来到金佛寺的大门前看着逍遥自在的净色说道:“师弟,这米还是你背着!”净色轻叩一声门环后接过了米袋,金佛寺的大门咯吱一声打开,这一声就如万籁俱静中动破,似乎万物都随着这一声化作了活力,林间的鸟儿叽叽喳喳,天也随着这一声亮了起来。净忍开了门看见师兄和师弟便小声说道:“你们昨夜未归,幸亏是我给师父说情......”净悟不容净忍说完便说道:“少来唬人,我们是奉了师命前去山下办事,你又哪来的说情!”净忍见净悟看透玄机又看着净色说道:“你怎么也跟了去?”净色提起半袋米在净忍面前一晃,净忍笑着说:“原来是去买米,你们快进吧,其他师兄弟都已经做早课了!”净色将米袋给了净忍,净忍提着米袋走向了后院,心中却生疑这半袋米能够让几人吃饱。净色紧跟净悟来到前殿,净悟看着方丈微微一笑,方丈当即离开大雄宝殿和净悟来到了后禅堂。净悟见净色紧紧跟随便说道:“师弟,你先回去休息!”慧果看着净色悻悻的走后说道:“我遣你前去,你怎么又带了净色?”净悟顿时化了因果笑着说道:“师父,我前去红山堡果真打听出了有关景一泓的消息!”慧果见净悟机灵笑着说道:“我让你下山打探消息,你这么快回来,想必也不是什么真消息!”净悟跟着方丈进了禅堂小声说道:“我们在红山堡的大牌匾处看到了有关缉拿刘秀的海捕文书,并且文书上的画像和景一泓一模一样!”慧果见净悟说话声越来越大便做稍安勿躁手印,净悟轻了言语又将海捕文书上的檄文背了一遍,慧果闻言深知里面的道义也便让净悟出了禅堂。
慧果看着晨曦心中思量无限,崆峒派也是武林正宗,他们居然为了小小的利益而做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真是辱了修为。慧果出了禅堂来到天竺神僧的坐榻处,天竺神僧和景一泓寒暄,慧果进了禅堂闭上门扇说道:“净悟打探到消息后连夜赶路,刚才来到了寺院向我说明了缘由,我终于顿彻崆峒走的是哪一路数!”天竺神僧复问,慧果将海捕文书上的言语告知天竺神僧,景一泓很是气愤的说道:“大奸大恶之人本就是桑昆门,现在我铲除了桑昆门反倒成了大奸大恶之人,还让朝廷出了檄文辑杀,这是哪里来的道理!”天竺神僧看着景一泓气愤至极,心中也是愤懑,这是什么道理,可就是这种道理让江湖人士趋之若鹜。
天竺神僧转动手中的一百零八檀香佛珠,双眼看着景一泓说道:“这就是江湖,我看崆峒派只是其中的一小撮,怕的就是武林中的三教九流使用独门暗器来对付你,这可如何是好!”景一泓看出了天竺神僧的忧虑,只是这简单的崆峒派就纠缠自己好些日子,若是日后更有别有用心之人号召武林人士前来辑杀,这更是不知该如何应对。慧果看着景一泓说道:“天下的奸佞小人远不于此,若是日后有个什么追讨联盟,这可如何是好?”景一泓脸色暗沉忽又笑着说道:“就算他们来犯,我便束手就擒,我金刀门的弟子堂堂正正,磊磊落落难不成就没有明白事理的人!”
“说得好!”慧仁推开禅堂的门笑着走进,天竺神僧看着慧仁说道:“不知这该如何是好?”慧仁身着七彩袈裟,手持四方法印,憨态可掬定睛一看却就是弥勒模样,景一泓作揖行礼,慧仁笑着说道:“你们方才说话我都一一听明,看来你们所言也是正确无误,江湖不久以后定有召讨大会,这样一来一泓必定深陷困境,我看一泓不如出了关外,看他们还有什么能耐!”天竺神僧笑着说道:“我之前也和一泓这般说讲,可是......”景一泓惭愧之至,“我没有听从前辈言语,金刀门果真来了崆峒派的道人!”慧仁又说:“现在也无妨,我先前出了关外前去天竺国寻求真经佛法,在一个名叫敦煌的地域识得一个高人,这人本是宫廷画师后来信了佛法皈依了佛门。敦煌城外五十里处有一座寺庙名叫天恩寺,这寺院的后院紧靠一座石崖,崖上却有历代绘画的佛像,当地人称作是莫高窟。这人就在窟内绘画,你别看他是一个绘师,倒也精通佛理武艺,也算是一个世外高人!”景一泓闻言大喜,天竺神僧看着慧仁又说:“你何不写上信笺一份,一泓去了也好求见!”慧仁笑着说道:“这信我早已写好!”景一泓只见慧仁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信笺,景一泓接过信笺只见上面写着:道惠亲启。景一泓不知道惠是何人,但是慧仁禅师如此说来这人必定有高深莫测之处。
骄阳正午,祁连雪山的雪花迎着风飘到金佛寺上空,金佛寺的宝塔座座,每一座宝塔都有它的来历和历史,每一处的屋瓦青石都诉说着金佛寺的辉煌。晨钟暮鼓,枯灯黄卷已经成了僧人的每日功课,净忍提着木桶出门打水,却见一群群道士慌慌张张的下了山,净忍不明白这群道士到底遇见了什么事情,倒是飞虹子很是汗颜此次的出山。看来江湖上的一切传闻都是有人买通了朝廷的关节,若不然一个区区的桑昆门怎可让肃州卫发了海捕文书,这文书甚至在整个陕西行都司张贴,飞虹子现在后悔当初听信紫虚上人的言语。崆峒也算是武林正宗,本来就不应该参与江湖上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现在却为了一点点利益而污损了崆峒派的名声,真不知这一次出山又让江湖人该如何谈笑风生。
紫虚上人见掌门飞虹子手忙脚乱走上前来说道:“掌门,这人就在金佛寺,我们为何要回崆峒派?”飞虹子笑着说道:“你若是要捉此人你就留下来,昨夜崆峒山飞鸽传书,说是陕西行都司洪都司不日就要前来崆峒山祈求苍生福祉,你说哪样重要?”紫虚上人听着气愤,无量尊笑着说道:“此去此来真滑稽,崆峒日后遭人议!”紫虚上人见无量尊这般说来也就跟着下了山,虚鉴本以为这次出山会有大的动作,更以为日后的武林盟主就是崆峒派,万没有想到刘秀武艺超群硬是将崆峒派没有放在眼中,虚灵甩着肥肉一步一步的走着,虚尘更是掌门说往哪走自己就往哪走,倒是矶玄子心中思量早已有了计策。
净忍打满水看着一个个道士消失在天际也便提着水走进了金佛寺的大门。净色一夜未睡仍旧呼噜打鼾,净悟参不透掌门的禅机,眼睛一睁一闭等待着掌门的呼唤和器重。净忍将水倒进水缸却见方丈和慧仁禅师几人在院中寒暄,净忍走向前做了佛礼说道:“方丈,我下山打水见崆峒派的道人都已下山,而且很是匆忙!”慧果看着慧仁问道:“师弟,这又是为何?”慧仁笑着说道:“世事瞬息万变,我们应当以不计量为计量!”天竺神僧看着景一泓说道:“日后路途险阻,你走到哪里都要小心为妙!”慧果看着天竺神僧这般苦口婆心却不知为何,慧仁笑着说道:“一泓与佛法有缘,不知天机又在何处?”慧果见师弟如此说讲心中也就明了一些,景一泓看着时日又说:“我定然按照大师的说教前去莫高窟拜见道惠法师,只是路途遥远不知这一离别又到了何时才能够相聚?”慧仁见景一泓重情重义笑着说道:“来日有缘,自有相遇!“净忍听闻几位师父打着哑谜心生奇怪,景一泓一眼认出了净忍笑着说道:“前段时日,很是感谢师傅搭救!”净忍本以为刘秀将这些事情忘于脑后,更何况现在的刘秀已经是叱咤风云的大侠,虽然江湖有人前来追讨,可自己心知肚明刘秀的一番作为。“施主言重了,我本佛门之人,救人本就是理所当然!”景一泓又问起净色,净忍说明缘由,景一泓心中甚是感激金佛寺僧人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正是:善人自有善人报,苍天有眼济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