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大漠风情万里豪,商队驼铃阵阵声
却说景一泓辞别了野蛮阿牛牛如是跨马走出顺德堡后向西北方走去,连绵不绝的大漠渐渐的呈现在眼前,景一泓看着高大宏伟的沙梁心生敬畏,蹑影却是踌躇不敢前走,雪獒看出了蹑影的惧怕,炙烈的阳光烧烤着沙子,景一泓望望天际却也是汗流如雨。“老伙计,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路,这沙梁如何翻越?”蹑影看着沙粒堆积而成的山想起走出中寨堡后所遇见的沙尘暴,黄沙遮天蔽日,自己在荒漠中行走数日幸好遇见了魂游散人,若不是这黄沙定然埋葬了自己和主人。景一泓一个箭步上了沙梁,左右远眺却见西北方的沙梁更是高大。景一泓没有料想到黄沙的这般宏伟,可阿牛说翻过一道沙梁便就是古城堡,可现在看来就算是翻越数十座沙梁可能也不见一个人影。景一泓回头看看烈日下的雪獒,却是被地上的沙粒炙烤的蹦蹦跳跳,景一泓下了沙梁找出包裹中的布衫撕下几片后包裹在了雪獒的四肢上,雪獒顿觉压力减轻,却也是饥渴难耐。
蹑影看着沙梁回头对着雪獒说道:“我们尽快要让主人做决定,若是不然有了沙尘,我们便埋葬在了这里!”雪獒低头看着脚上的布衫很是不屑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沙尘,我都没有见过!”蹑影讥笑雪獒的见识浅薄,倒是细心的说道:“沙尘来时天色呈现昏黄色,不过多久便是遮天蔽日的黄沙,沙粒打在脸上甚是疼痛,我们若是遇见真的就没有活路可言!”雪獒回头看看主人在为自己倒水,水袋中的水哗啦啦的流淌,景一泓看着水似乎看到了清凉,雪獒和蹑影各自饮了两袋水后顿觉舒心。景一泓打开水袋喝一口看着硕大无比的火红太阳,心中感受到了燥热,似乎连沙梁也喘着气、流着汗水。
太阳渐渐西斜,火热的炙烤也轻了许多,景一泓识准西北方跨马而上,雪獒急速奔跑在沙梁上,蹑影紧跟其后,沙漠的辽阔在景一泓面前一览无余,所有的荒凉哪里还能够敌过这般。雪獒的四脚在沙子上飞奔,沙子顺着四脚向后散开,蹑影越跑越快,景一泓却也感受到了阵阵清风。太阳西下,阳光的余晖照着大漠,景一泓看着红色如团的云却也是美不胜收,想必这种如火般炙烤的云朵只能够在大漠中所见。景一泓唤住雪獒,蹑影停了脚步,雪獒很是乖巧的卧倒在地,这是一天最为欣喜的日子,因为主人要给自己肉吃。景一泓解开雪獒身上的布袋,里面却也是整只的鸡鸭羊肉,景一泓拿出几只给了雪獒,又将布袋中的草料给了蹑影,蹑影看着天际很是安心的吃料,倒是雪獒狼吞虎咽后卧倒在地慢慢的回味。
景一泓取出干饼吃上一口,“蹑影,你说这大漠有什么稀奇,为何从古到今会有很多的人咏词诵曲的歌颂!”蹑影回头看看景一泓,仰头长嘶似乎在说:“这都是文人墨客的情趣,他们若是拿着笔墨来到这里我想也不会写出什么华丽的豪文,他们到那时候就应该思虑自己的身家性命,哪里还会有什么水调歌头、平仄押韵!”景一泓似乎听懂了蹑影的言语,雪獒看着蹑影说道:“这茫茫的大漠除了沙子就是沙子,倘若真是你说的那种沙尘而来,我看我们只有以死相抗!”蹑影低头吃着草料,雪獒却又说道:“这里远不及祁连雪巅美丽,雪巅之上雪水无限,哪里会似这般喝水。”蹑影笑着说道:“主人下雪巅时让你自由,你又为何紧紧跟随!”雪獒顿时没了话语,夜的漆黑笼罩大地,景一泓看着隐隐绰绰的星辰说道:“老伙计,看来我们得夜间赶路,白天休息。若不然这体力消耗的太过迅速,我们的食量不够到时候又是一个隐患!”雪獒闻言立即起身,景一泓跨马而上看着北斗七星疾驰在荒漠之中。
月亮漂浮在空中,映着大漠甚是明亮。景一泓看着北斗七星很是明亮的指引北向心中倒也欢喜,晚风阵阵迎面而来却也是一种冰凉。景一泓如此这般行走了数日也便翻越了几座沙梁,只是眼前的沙梁一个接着一个,就算是世上最有耐心的人也会咕囔几句,景一泓倒是牵着蹑影漫步在沙梁上,沙梁的沙粒粗细一般,每一座的沙梁凹凸处却也是相似,景一泓判断这风定然是由北向南刮着,不知吹了几十年还是几百年才有这高高耸起的沙梁。景一泓牵着蹑影细观沙粒,沙粒倒也是五彩缤纷,有的灰如豆粒,有的白如大米,有的红如玛瑙,更有的黑如木炭,景一泓附身抓一把沙子,沙子在手中嗖嗖流动,一阵痒使得景一泓放开了手中的沙粒。
蓝天蔽日,连绵不绝的沙梁根本看不清尽头,景一泓的心态已经由失望转到希望,心中想着这沙梁定然会有尽头。太阳的光炙烤大地,五颜六色的沙粒看着太阳欢喜无限,景一泓极目远眺却听见驼铃阵阵。景一泓跨马而上,蹑影寻声疾驰,雪獒翻越一座大沙梁却见数十匹骆驼缓缓地走在沙梁之上。景一泓看着骆驼之上的商贾很是惊喜的喊道:“你们这是去哪?”景一泓见骆驼之上的人没有回应便气沉丹田,使劲一喊,这喊声响彻云霄传到了商贾耳中,商贾回头一看以为是铁马帮的土匪便急速赶着骆驼,景一泓见驼影在自己的喊叫后没有停留倒是加快了速度,心中很是明了便策马而前。雪獒疾驰在荒漠中,太阳的光热渐渐散去,景一泓又翻过一座沙梁方才寻得了看见的商队。
“你们这是去哪?”商贾见贼人追来心中很是胆怯,万没有想到自己选择了生死之漠却也是难逃厄运。景一泓策马而来,雪獒跑到骆驼的面前一声嘶吼,似乎在说:“你若是再跑,我就吃了你!”骆驼吓得卧倒在地,商贾看着面目清秀的景一泓很是惧怕的说道:“大王,你想要什么尽管拿去,只要留了我的性命就好!”景一泓下马看着几个商贾惊慌失措的样子笑着说道:“我说你们怎会如此惊慌,原来是把我当做了为非作歹的土匪!”商贾见景一泓嬉笑不已又说道:“大王,我们身上真的没有钱财,你要什么都在骆驼之上,你尽管拿就好了!”景一泓走上前说道:“我是自顺德堡而来,要去嘉峪关寻友。却不想这茫茫荒漠让我束手无策,现如今又遇见你们只是想问一声这条路可是要去古城堡?”商贾见景一泓彬彬有礼心中的忐忑倒也放下,可是立在面前的藏獒却又使得商贾惧怕不已。景一泓看着雪獒说道:“老伙计,你到后面去!”雪獒得令跑到蹑影身后,商贾这才笑着说道:“我们以为你是铁马帮的贼人,这才慌乱而逃!”
景一泓见商贾身着布衫,头戴瓜皮小帽,脸色已是蜡黄,其中倒是有一人身着绫罗绸缎,头戴东坡巾甚是干净,以此来看说话的倒是随从,不言语却是掌柜。景一泓笑着说道:“我是没有走过荒漠,这才见有人甚是高兴,方才真是多有冒犯!”头戴瓜皮小帽的男子见景一泓说话有着分寸便笑着说:“这是我们的掌柜,我们这几个都是随从!”景一泓走上前作揖,掌柜见景一泓性情刚烈也并非什么歹人便笑着说:“你可把我们吓死了,我们以为又是铁马帮的土匪,这才慌忙逃窜!”景一泓很是尴尬,这瓜皮小帽男子说道:“这条荒漠的尽头确是古城堡,只不过这几年赶路的人都冒着生死穿越这生死之漠!”景一泓很是不解的问道:“这又是为何?”这男子复言:“最近这地段出现了一个名叫铁马帮的帮派,这帮派的人都以打家劫舍为生,祸害商贾!无奈顺德堡的皮毛甚好价格便宜,整个肃州卫的皮毛商人都来这进货,可是有了这个铁马帮,商贾害怕万分,只得舍了近路走这没人敢走的生死之漠!”景一泓听明缘由后和商贾一同赶路,却也知晓这人是古城堡的商人,名叫段童。头戴瓜皮小帽的男子唤作赵四,其他的随从都是从古城堡雇来的短工。
赵四回望身后的雪獒仍旧是心有余悸,段童看着景一泓问道:“不知兄台也为何走了这条路?”景一泓笑着说道:“我在顺德堡遇见故友牛如是,他说出了城门向西北方走便是,我也不知却就走到了这里!”段童听闻牛如是更是喜上眉梢说道:“原来兄台和牛大哥是故交,看来是我多心!这条路则是正北方,看来兄台走岔了路!”景一泓心中思量倒也讪笑北斗七星,复问:“敢情你认识牛如是?”段童笑着说道:“前些年我前来顺德堡购买皮毛认识牛大哥,他为人正义也是喜爱帮助他人!他口中一直记挂一人,说这人是他的再生父母!”景一泓闻言甚觉蛮阿牛的仁义,倒是在荒漠戈壁遇见故人的挚交却也是一个意外。
正是:萍水相逢遇故交,天涯沙路望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