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铁马帮劫富济贫，景一泓横刀天际

    却说景一泓在段童的激言下挥刀杀了铁马帮的数十人，张劲飞疾驰赶到却见尸首遍野，而杀自己同门的人则是自己的旧相识。张劲飞气愤至极想挥刀自决，景一泓洞察一切却也是幡然醒悟。铁马帮的山寨中燃起篝火，景一泓看着老妪将自己儿子的尸首放在棺木中，世间最为难过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景一泓看着拼接成人形的尸首被针线缝住后抬入棺木，那棺木的摇晃却也是震动内心。景一泓看着头插稻草的小孩咿咿呀呀的哭着，这小孩似乎在咒骂自己，景一泓顿时感到呼吸急促，这急促来自于良心的谴责。

    明月渐渐地高升，铁马帮的今夜注定是悲伤的，白幡四挂，寨旗迎着风哗哗作响。铁马帮的副寨主马成耀走出屋门看着景一泓呆若木鸡，身后的骏马和獒倒也是乖巧。马成耀走近景一泓很是无奈的说道：“帮主自从与你相识很是以你自豪，前不久曹柳成也曾来到这里和帮主畅叙你的风光。他们有着鲍牙摔琴的义气，由此两人也是知心友人。帮主听闻是你血洗了桑昆门心中更是钦佩，可谁想到你今日听信了谣言杀死了铁马帮的弟兄！”景一泓见这人字字句句说的真真切切心中更是懊悔万分，“不过我也曾听闻铁马帮有着打家劫舍的营生？”这人又说道：“现如今朝廷**，一个区区的吐鲁番汗国说是要发兵我朝就得和他们和亲，更别说这天朝下的子民会是怎样的生计！我们劫富济贫为的都是黎明百姓，奈何盗贼猖獗，土匪横行，他们打着铁马帮的旗号到处打家劫舍，铁马帮这才在江湖上有了污名！”景一泓如此一听心中更是一惊，原来这一切都是阴阳阳错惹的祸患，景一泓本欲言语却不想张劲飞出了屋门看着这人说道：“马副帮主，你还和他说甚！”马成耀无奈移步走到了帮主身边，张劲飞说道：“死去的弟兄们可安放在棺木？”马成耀应答是，张劲飞又说：“篝火点起，今日我们就送送我们死去的兄弟！”马成耀得令对着铁马帮众人说道：“帮主有令，即刻升起灵堂为死去的弟兄超度！”

    景一泓看着哭腔的老妪心中百感交集，自己做的这是什么祸事！铁马帮的弟子见景一泓树立身后倒也是窃窃私语，老妪闻言杀死自己儿子凶手就在眼前便步履瞒珊的走来用拳头击打景一泓，“我老伴、大儿、二儿都为国捐躯，可是朝廷给我们什么，除了年年的徭役和苛捐杂税外就是贼人的勒索，我和小儿逃出了村庄来到这里幸好有铁马帮的人收留，我们本应为过上了舒心日子，可万没有想到我小儿又死在了你的手中！你这人怎会是如此的歹毒！”老妪说着昏晕倒地，景一泓连忙扶起喊道：“大娘！”马成耀让帮众弟子将老妪抬回屋室，景一泓看着铁马帮的人对自己怒目相向，马成耀说道：“帮主的意思是让你走！”景一泓闻言仍旧是林立风中，马成耀见景一泓这般也便转身说道：“升灵堂，告慰死去的兄弟门人！”

    铁马帮的人顿时吹着唢呐，一声声长乐飘荡在空中，明月的光照散在黑漆漆的棺木上，景一泓看着数十口棺木心中早已冰凉，这些人就是自己亲手杀死的，他们做着本应该做的善事，现如今他们只得英年早逝。景一泓更不知这数十人中除了一个男子有母亲外其他人都是孤儿，这些孤儿均是来自五湖四海的逃荒者，他们备受欺辱的逃避世事沧桑，幸好在古城堡这块地方得到了立足之地。现如今他们正值热血岁月，勤加练习武艺，却不想一次出行让自己失了性命！张劲飞率领众弟子在灵堂前跪拜，景一泓看着硕大白幡上的大大奠字更是昏然倒地。

    张劲飞双手作揖拿着檀香，众弟子披麻戴孝俯身低头，张劲飞看着案几上的牌位说道：“我铁马帮创立于乱世之际，现如今朝廷是奸佞当道，小人作福！赋税徭役，连连翻倍。昏君不思百姓之艰难，黎民之饥肠，更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张劲飞身为铁马帮的帮主，本欲匡扶正义，替天下黎明百姓讨要一个说法，今日不成想，有人信听谗言，不分青红皂才，短刀相向杀了我帮众弟子十有三人。这十三人除过一位有老母外，其余都是落荒的饥民，他们若是抵抗暴富豪强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可......”张劲飞无法言语，景一泓哭着说道：“张大哥，我错了，是我听信了谗言！一泓自惭形秽，只得以死谢罪！”景一泓说完顺手抽出圣罗铁券，张劲飞连忙起身前来制止，景一泓横刀天际却觉一粒石子砰然打在圣罗铁券上，刀偏了方向，张劲飞推翻景一泓说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乃堂堂的大侠豪客，怎会这般！我虽然气你杀了我帮众弟子，可你也是无心，你若是这般死了，江湖上定有言说是我张劲飞谋杀了你这个血洗桑昆门的大英雄！”景一泓缓过神来看着张劲飞心中思量张大哥本是疾步快来，可方才的石子又是从异处而来。景一泓收了圣罗铁券想起在金刀门自裁的时候也有人这般，难道那个黑衣人一路跟随！景一泓环顾左右，本想言语是谁挡了自己的道路，可是张劲飞看着景一泓又说：“我大哥曹柳成说你是他的结拜弟兄，这么说来我就是你的二哥，三弟做错了事，二哥也是有着关联！”张劲飞说着却将随身所带匕首拿了出来割了自己手指，景一泓见鲜血喷飞顿时说道：“张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张劲飞收了匕首看着断了的小指说道：“我张劲飞原本草莽一个，现如今有这铁马帮也是呕心沥血所成。我虽不是什么大侠仁师，可我张劲飞心中却也很是钦佩你这般人物！”景一泓听闻落泪说道：“张大哥，你这般可是让我如何是好？”张劲飞回头看看死去的弟兄又看看跪拜的门人说道：“这位英雄就是血洗桑昆门的大侠，他也是信听谗言中了奸计，他也是我大哥曹柳成的结拜兄弟！俗话说得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日我兄弟误杀了门人，我张劲飞断指一根亦当给帮众一个交待！”铁马帮的副帮主马成耀走上前说道：“帮主，还是尽快先将你的手指包扎才是！”张劲飞忽然想起自己砍了景一泓一板斧，“马副帮主，你且先将金疮药涂抹一泓兄弟，为他包扎！”马成耀将景一泓带领屋室，屋室中甚是简陋，马成耀取出金疮药给景一泓包扎，景一泓看着屋外的人群又说道：“我真是对不住张大哥！”马成耀笑着说道：“我们帮主就是性情之人，我本等他几日消了气再说你的事情，万没有想到你方才以死谢罪，这可是吓坏了我！”景一泓看着屋外的白幡又说道：“都是我信听谗言，这段童到底是何人？”

    马成耀为景一泓包扎好伤口后说道：“这段童乃是顺德堡一霸，平日中打家劫舍，横行霸道！你可知他为什么冒死穿越大漠？”景一泓问道：“为甚？”马成耀映着烛光说道：“顺德堡除了兽皮药材外还可以种植一种福寿膏，这福寿膏却是害人的玩意！你若是吸抽上瘾也便倾家荡产，这东西最为祸害人，我们帮众就有很多吸抽福寿膏而一贫如洗的门人，他们现如今都戒了这瘾，从头做人！”景一泓闻言又说：“看来这段童却也是该杀！”马成耀又说：“我们得到消息段童前去顺德堡走生意，我想这生意就是福寿膏。他知晓我们会在官道拦截也便为了利钱冒死走这生死之漠！”景一泓又问：“这段童这般厉害，他为何不让别人去？”马成耀又说：“福寿膏买卖朝廷这几年也稽查的紧，所以顺德堡买卖福寿膏的人都是先前见面只认掌柜，其他的人去了也不知道交易地点！”景一泓听闻心中很是气愤，马成耀又说：“这段童家中养了一帮匪人，他们除了看家护院就是保护段童安全！无奈这些人有几个人武艺超群，江湖人称金川五妖！我们没有办法只得在段童出外做生意拦路辑杀，万没有想到遇见了你！”景一泓闻言甚是惭愧，心中却也是对这一切有着计较！

    张劲飞率领众人祭拜完死去的兄弟来到了屋室，景一泓见张劲飞左手小指缠着白布，红血却也是浸透出来，心中惭愧跪倒在地说道：“张大哥，一泓真是混帐一个，现如今大哥为了一泓断了一指，这该让一泓如何是好！”张劲飞扶起景一泓说道：“三弟莫再多言，江湖人士行侠仗义这也是侠客的本分，别说二哥为了你舍弃一手指，就是丢了性命也是无二话！”景一泓顿觉惭颜，马成耀却和张劲飞看着景一泓笑了起来。

    正是：英雄惺惺相有惜，忠义肝胆赛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