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农田阡陌桑上花,嬉笑玩闹蹑影驰
却说景一泓出了西店子城堡,玉泉七子连夜追赶,景一泓笑对天涯,倒是崆峒派的矶玄子口出狂言惹来了割舍之痛。紫虚上人心中气愤也便原路返回,景一泓看着星辰夜色更是将金刀门的威风讲于吊锦儿。吊锦儿心中忐忑,此时的情景已经让自己忘记了对错与否,更重要的是心中的激动每每遇见景一泓就是七上八下。
翌日,阳光明媚,大地上的野草挂着露水,吊锦儿起身看着辽阔无垠的天地说道:“这里真的好美!”景一泓看着睡醒的吊锦儿说道:“那可不是,这里真是沙漠中的绿洲!”吊锦儿望望天际又是问道:“景大哥,我们沿着这条路走去便是哪里?”景一泓很是兴奋的说道:“就是肃州卫!”吊锦儿笑着说道:“这般说来,离嘉峪关也就不远了!”景一泓当即气馁的说道:“这个我还是不太清楚,倒是肃州卫中有我一位故人,不知......”吊锦儿听闻景一泓这般说来心中却又是激动,更是思量着景一泓所说的故人又是什么。
“景大哥,难不成你在妻子就在肃州卫?”景一泓听闻妻子一词更是慌张的说道:“我一身孤独浪迹天涯,哪有女子陪伴!”吊锦儿呲着牙迎着光笑着说道:“难不成我就不是一个女子?”景一泓转身看着吊锦儿更是说道:“看你的这样子,越发是像我的小师妹!”吊锦儿知晓景一泓与小师妹是青梅竹马,只是这小师妹又是何人心中好奇,“景大哥你的小师妹叫什么?”景一泓拍拍蹑影的背说道:“我的小师妹是金刀门掌门陈忠节的女儿,原名叫陈莲玉!”吊锦儿见景一泓说的情深意长更是无奈的说道:“都说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看老天爷就是没有长眼睛!”景一泓很是不解的问道:“你为何这般说来?”吊锦儿嬉笑的说道:“我平日中喜欢看唱大戏,你的小师妹若是活着,你们便就是杨宗保和穆桂英。不不,就是化成蝴蝶的梁山泊!”景一泓低头冥思,吊锦儿知晓自己的言语触及了景一泓的灵魂,“景大哥,我惹你生气了么?”景一泓抬起头笑着说道:“我们启程吧,也好你早日见到你的父母!”
景一泓说完骑上雪獒,吊锦儿则是跨马而上,清风吹拂,吊锦儿的发髻有些凌乱,景一泓则是仍凭雪獒的狂颠。吊锦儿看着祁连山脉巍峨绵长,山顶上白白的一片想必就是白雪,那里应该和景一泓小时候生活的金刀门相差无几,只是自己一说起这些成年往事,景一泓似乎心中充满了忧虑,也或许是失望。吊锦儿很是不解景一泓练就了一身武艺为何还是这般的寂寥,就说是金刀门有着血海深仇,可这血海深仇早已报还,难不成他的心中还存在着什么忧虑。吊锦儿如是的想着,蹑影疾驰前进,太阳的光渐渐地斜照大地,景一泓直起身子看着不远处的田野很是欢喜的说道:“小师妹,你看阡陌良田!”
吊锦儿顺眼看去却也是良田万顷,很是风光。景一泓拍拍雪獒,只见庄稼地中的农人抬起头看着景一泓,景一泓笑着说道:“老伯莫怕,这东西不咬人!”农人见景一泓身着绫罗绸缎,脚踏锦绣云靴,发髻盘束甚是俊朗。吊锦儿看着头戴草帽的农人问道:“老伯,这可是你的良田?”农人见吊锦儿身着粉嫩装束,这般欢喜看来也是公子哥和哪家的小姐。农人放下手中的锄头出了地埂看着景一泓说道:“你们是哪里的贵人?”景一泓听闻笑着说道:“我哪里是贵人,我们是过路人!”农人拍拍身上的黄尘看着吊锦儿说道:“这般美丽的女子,看来也不是本地人!”景一泓拿过一袋水看着农人说道:“老伯,天气这般炎热你还是喝点水!”农人接过水袋看着地里的其他人笑着说道:“谁说我们是下等人,这不还有人招待!”农人此话一说,地中躬身割麦的农人更是抬起头看着老者说道:“张家老爹,你且说着!”景一泓见地中的农人言语完又是躬身割麦,吊锦儿很是不解的问道:“老伯,他们为什么不出来透透气!”
老者将水袋原封不动的还给景一泓,景一泓笑着说道:“我们这里还有水?”老者从腰间掏出一杆烟杆,用手将烟丝填满枪头点燃‘普塔普塔’的猛吸,慢慢的只见缕缕青烟飘起,老者呲着黄牙说道:“哪里有功夫透气,打的这点粮食还不够交!”景一泓看着一望无际的田野很是不解的问道:“这般沃野千里,难道粮食还不够吃?”老者看着景一泓笑着说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是历朝历代都有的,我们庄稼人只顾自己的伙食,这些粮食到时候全部交给朝廷可能都不够,我们吃的只是风摇摆掉在地中的麦粒!”景一泓听闻甚惊,慌忙说道:“难不成这朝廷的税收这般重?”老者看着景一泓的关心也便说道:“我们听说朝廷惧怕西域的吐鲁番汗国,每年都给汗国进攻无数的粮食和马匹还有绫罗绸缎,这些东西哪里来?到时候还不是从农人身上来,由此苦的还是农人,那些达官贵人仍旧是逍遥自在,太平歌声!”
老者的言语使得景一泓想起了辛烈,不知辛烈那时候所说合婚可真有此事。景一泓看着老者复问道:“朝廷这般强悍,难不成敌不过一个小小的汗国?”老者吸着烟,一口烟下去却是阵阵咳嗽,景一泓将水袋递前,老者挥挥手说道:“听说奸臣当道,惧怕吐鲁番汗国。前不久传说朝廷派送一位公主出西域,只怕这事也是真的如此!”景一泓复问:“你们可是识得一个叫辛烈的都尉?”老者将烟杆抨击在鞋边上看着景一泓笑着说道:“你真是说笑了,我们这般苦人哪里识得什么都尉!”景一泓见老者起身复回到田地中,从老者的动作举止不难看出老者已经年过古稀,古稀之人仍旧是这般劳累,而百姓口中的朝廷仍旧在安然享乐。景一泓心中沉思不免轻叹一口气,吊锦儿看着景一泓问道:“你为何这般?”景一泓只是说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斜阳高照,大地如同一座笼子烤着火,景一泓骑着雪獒迎风驰骋,似乎老者的言语给了景一泓太多的启示,这些启示到底是什么,景一泓心中尚无定论。蹑影在风中和雪獒比拼着身姿,吊锦儿迎着风心中却也是天地宽阔,斜阳渐沉倒是吊锦儿的一声呐喊使得景一泓左顾右盼,“景大哥,你看大片的油菜花!”景一泓放弃心中的顾虑方才看见不远处的油菜地。
吊锦儿加快蹑影的疾驰,不远处的油菜花地渐渐地显现在吊锦儿面前。景一泓看着连绵不绝的油菜花心中却也是被这丰收的颜色感染,吊锦儿下马站在地埂上看着紧挨在地面上的油菜花,它们欣欣向荣,它们生机勃勃。景一泓看着吊锦儿的喜悦心中更是无比的欢喜,吊锦儿指着翩翩起舞的蝴蝶说道:“景大哥,你快看蝴蝶,五颜六色的蝴蝶!”景一泓看着翅膀成五颜六色的蝴蝶心中也是一阵欢喜,吊锦儿伸手去触摸蝴蝶,蝴蝶哪里能够让人随便触摸。景一泓笑着踮起脚尖起步,只见蝴蝶翩翩飞舞,景一泓更是脚点地一个翻身将飞舞的蝴蝶捉在手中。
吊锦儿见样更是欢喜的说道:“我要看,我要看!”景一泓慢慢的撑开手掌,吊锦儿用手去捉景一泓手中的蝴蝶,可是两手的相碰使得景一泓浑身一哆嗦。吊锦儿看着手中的蝴蝶很是好奇的问道:“它身上颜色可真是好看?”景一泓心中激动不知晓自己为何这般,只是口中喃喃说道:“这蝴蝶甚是好看!”吊锦儿举着蝴蝶,透过蝴蝶的翅膀映着光说道:“我不知晓我小的时候是否也是这般,只是这举动很是熟悉!”景一泓复问:“你怎么这般说讲?”吊锦儿回说道:“家父说我们家在我小的时候出了一场变故,我受了重伤也便不知晓小时候的事情!”景一泓见吊锦儿心中烦闷更是起身又捉了几只蝴蝶,吊锦儿很是欢喜的看着蝴蝶在手中的颜色,只是每一只蝴蝶很是辛苦的扇动翅膀使得吊锦儿说道:“景大哥,我看它们可怜,我还是把它们放了吧!”
景一泓看着吊锦儿手中的蝴蝶仍就开始翩翩起舞心中也是欣悦之至,吊锦儿仰头看着从自己手中飞出的蝴蝶却也是徘徊在自己的头顶翩翩起舞,它们似乎是在答谢,而这答谢又是用舞蹈组成。残阳西下,蝴蝶仍旧在空中飞舞,景一泓看着吊锦儿的欢喜,满眼却也是自己的小师妹在欢喜。
正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