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回:柳员外哭腔悲声,景一泓夜间举棺
却说景一泓走街串巷又来到了鼓楼旁店铺之中,掌柜将柳员外的事情一一告诉景一泓,景一泓听闻更是急切要见到柳员外。掌柜关了店门将景一泓引到了西头牌楼外的一处宅子,这宅子虽说没有牛府的气派倒也别致。掌柜在门前传了话,时不过久这门内便走出一位老者,老者满头白发用发束扎束,身着百岁长衫,脚踏素面布鞋。掌柜走上前看着老者说道:“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人!”老者听闻双眼流泪哽咽的说道:“家中突变,让如是的恩人受惊了!”景一泓闻言当即说道:“老伯莫要这样,我顶让那贼人受到应有的惩罚!”老者转身给管家言语几声,管家从衣兜中掏出一些银两给了掌柜,掌柜慌忙说道:“切莫这般,牛善人在世时就对我恩重如山,这点事情还是做得的!”掌柜说完就此告别,柳员外看着吊锦儿问道:“这可是恩人的亲眷?”景一泓说道:“这是我的小师妹!”吊锦儿当即行礼,老者笑着说道:“恩人请进屋再说!”
景一泓跟随老者走进府院,只见院中树木林立甚是绿荫,一条羊肠小道连绵到尽头却是一座客厅。老者切先让景一泓进厅,吊锦儿却是看到周遭的仆人披麻戴孝,“老伯,他们为何只是这般,却没有设灵堂挂白幡?”老者闻言不由得声泪俱下,管家见状慌忙说道:“官家说我们姑爷是杀人魔王刘秀的同党,由此这尸首还在牛府院中,官家不让轻举妄动,由此我们只得自家吊唁!”老者听闻管家这般说来便厉声说道:“李管家你且先下去!”这管家眼中发光心似不服,景一泓看着管家极不情愿的走出厅堂又闻老者说道:“我想你就是姑爷所说的景一泓,更是那血洗桑昆门的大侠!如是在世常常将你挂在嘴边,眼看孩子出世他还等着你来取名,这万没想到你来了,他们却是阴阳相隔!”老者说着啜泣不已,景一泓将茶水端到老者面前说道:“都是我害了贤弟,只是那掌柜说是老伯知晓刺杀如是的凶手是谁?”老者又说:“方才出去的那人便是我家管家姓李,这孩子从小可怜被我收养!他在外打听出害死如是的凶手乃是三个怪人,他们发髻奇特江湖上唤作高台三怪。这三人和陈总兵勾结不知设下了什么圈套将如实一家杀害,现如今如实的万贯家产成了陈总兵的囊中之物,这三人依旧在陈总兵的兵府衙门中。”景一泓闻言心中一惊,“我听说这陈总兵乃是如是的故交,奈何他这般做祸?”老者听闻却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是生性善良,陈总兵也是在一次购买貂皮的时候和如是相识起来,奈何如是见陈总兵生性豪迈,日久故知也便将你的事情告诉陈总兵。谁知晓这陈总兵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却是让如是受了不白之冤!”景一泓听闻将案几拍起说道:“我定让这人死无葬身之地!”
吊锦儿见景一泓怒气渐盛也便说道:“景大哥,我看我们还是想方设法将如是入土为安的好!”老者听闻很是感激吊锦儿的所想,“我们也是这般想,奈何朝廷封了牛府,这里面不让人出入!”景一泓说道:“世间上哪有这般道理,老伯你切莫害怕。你尽管将家人做的一副巨棺,棺中将所用的白幡、白绫、牛头马面以及烧纸放好,今夜时分我便去贤弟吊唁!”老者闻言满心欢喜,这般说来姑爷也是得到了在天之灵,“这个好办,这个好办!”
老者令人唤来管家将景一泓所说之事一一说与管家听,管家闻言更是说道:“这些东西天黑之前保证办到!”景一泓见李管家年轻气盛心中也是欣慰,老者唤来仆人给景一泓添茶说道:“真是可怜我的那孙儿!”景一泓听闻老者哭泣心中更是百般焦急,吊锦儿走上前看着老者说道:“老伯你万不要气坏身子,景大哥说要为如是雪冤他一定做得。”老者闻言更是起身倒地说道:“大侠的大恩大德,老朽没齿难忘!”景一泓慌忙将老者扶起说道:“老伯你切莫这般,那如是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吊锦儿听闻厅堂外的绿林中有着知了鸣叫,空中更有蓝天一片,倒也不时有白云飘过。老者对景一泓的恩德感念再三,夕阳西沉,大地渐渐地被夜幕笼罩。老者唤来家仆让后院做点饭菜,景一泓吃罢只见月明夜深。
“不知道李管家可是将事情办妥?”景一泓望望院中的灯火很是焦急的说道,老者起身出门本欲问问,谁料到李管家慌慌张张的走进厅堂来说道:“恩人,东西都已备齐!”景一泓闻言更是说道:“东西在何处?”管家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这巨棺就在府外,只是太过庞大仆人费了好些力气!”景一泓听闻巨棺心中也是欢喜,老者走出门来却看到一口黑漆木棺,棺长数丈,很是庞大。景一泓出门看着巨棺说道:“这东西做的正和我心意!”李管家又说:“我已将姑爷和小姐的牌位都刻好放入棺中,只是不知......”景一泓见管家心中生奇也便说道:“你是想说不知我如何拿得起是吧?”李管家微微一笑,柳员外看着巨棺倒是担忧的说道:“大侠,这巨棺若是被官家看见更是不知怎生是好?”景一泓转身看看吊锦儿说道:“老伯有一事还请烦劳?”老者问道:“何事?”景一泓说道:“这牛府已被查封,由此我只得一人前往吊唁,我的小师妹还的留在府中一宿!”老者当即说道:“后院厢房已经打扫!”吊锦儿却是说道:“景大哥,我要和你一起去!”景一泓笑着说道:“我天明就回!”吊锦儿见柳员外家女婢、仆人都在也便不再执拗。
景一泓说完来到巨棺前看着柳家仆人说道:“你们且先闪开!”数十人当即躲开,景一泓摸摸巨棺说道:“贤弟,让为兄送你一程!”景一泓说完当即双掌发力,巨棺飞起却是落在了景一泓的右手掌中,柳员外见此情景当即说道:“大侠真乃神人!”李管家顿时瞠目结舌不知所谓,巨棺旁的仆人更是吓得扑坐在地。景一泓看着柳员外说道:“你们且先回去,我天明就来!”景一泓说完当即托着巨棺消失在街巷之中。
夜的深静使得打更的铜锣响彻街巷,景一泓托着巨棺有牛府的侧墙进入,府中仍旧是一片寂静。景一泓看着倒地的仆人心中很是悲壮,巨棺在后院的厅堂放下,景一泓将酒桌撤去看着倒地的牛如是说道:“贤弟,为兄来迟了,你的这般受苦为兄定当为你是被奉还!”景一泓说着走出厅堂将巨棺的棺盖掀起,只见棺内放着牌位吊唁之物。景一泓将白绫拿起布置灵堂,又将厅堂的物什搬出找来一张大案几,案几上放好牌位和香炉,更有一个奠字做中央。景一泓将厅堂之中的仆人抱出,又将巨棺放在厅堂之中而后找到水和白布为牛如是擦着伤口血痕。景一泓边擦边说:“本应用新衣新布为你送行,奈何朝廷下令封了你家,贤弟只得这般如此!”景一泓擦去血渍便将柳如是及其妻儿放入棺内,这棺刚好使得死人放下。景一泓看一眼牛如是说道:“兄弟,大哥盖棺了!”景一泓说时将棺盖用手吸来合上,这般以来却也是算作一个灵堂。
景一泓出门将死去的家仆一一摆放在厅堂之外,详细一数却也是三十五具尸首。一个个尸首静静地躺着,景一泓看着尸首却也是想起了金刀门的肉丘坟,心中一念: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景一泓仰天说道:“你们忠心事主,想来投胎做人也便不会这般!”景一泓说时双掌发力,只见尸首两侧的泥土骤起,时不过久一座坟茔出现在庭院之中。
景一泓将李管家买好的纸钱和牛头马面拿到厅堂之外,纸钱受了星火当即燃烧。牛头马面作势两侧,景一泓说道:“牛兄马兄,你们若是知晓人情应该将他们送到极乐世界才是!”景一泓说完将纸钱一一焚烧,牛府之中顿时也是纸钱烧灰四处飘散,清风明月依旧如初,只是这一肃州卫被人赞扬的牛善人死去却是这般的凄惨暗淡。
景一泓折回灵堂将檀香焚烧,牛如是灵牌立在案几之上,景一泓看着牛如是的牌位当即又说:“想来世事难料,世事难测。你我约定在肃州卫相见,岂又知晓这一相见却是阴阳相隔。今日我见了柳员外,老人家泪水涟涟实在不易,只是为兄嘴笨不知晓安慰,还望贤弟见谅!如是贤弟,不日大哥就将你的大仇所报,好让那三怪前来为你谢罪!”景一泓作揖施礼这天却已是微亮。
正是:悲怆夜间悼旧人,清风明月为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