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犹如潺潺溪水,收尾的时候,给人一种意犹未尽的味道。陌笙箫从未和人配合的这么流畅过,毕竟另一只手不是自己的,聿尊张开手指,轻按住琴键,他抿起凉薄的唇,对着笙箫说道,“如果有一天,你只能有一只手可以弹琴,我可以当你的另一只手。”
陌笙箫神色动容,男人的这一面,她还是初见,其实,只要仔细看,聿尊眼底藏着的也不只有阴鸷,至少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光是柔和的。
笙箫被他注视的有些尴尬,她垂下眼帘,将脸侧过去。
她的双手就是她的命,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手毁去呢。
聿尊伸手抚起她腰间的一缕长发,“改天去做个头发,和你姐姐一起去,就当散散心。”
湘思闻言,笑靥如花。
第二天,笙箫说好了带陌湘思上街,湘思之前一直呆在医院,也没有好好玩过。笙箫昨晚就已经想好了,湘思头发那么好,现在流行大波浪,要是姐姐做了,肯定很好看。
聿尊下楼的时候,湘思正帮着何姨的忙在摆碗筷,笙箫在厨房拿碗,准备盛粥。
聿尊站在楼梯口,陌湘思满面笑容,也刻意打扮了一番,他腰部轻靠在楼梯上,陌笙箫从来没有细想过,湘思双腿站不起来,她坐在轮椅上,怎么可能将苏年推下楼。他特意去出事的顶楼看过,周边围着一圈不锈钢护栏,就算陌湘思是拿轮椅去撞击,也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当初能站起来,双手只有用力推在苏年背部,才有可能将他推下楼。
可,笙箫已经选择了顶罪,她为什么还要隐瞒?
聿尊放下疑问,来到餐桌前。
笙箫将盛好的粥递给湘思,“姐,当心烫。”
皮蛋瘦肉粥才出锅,湘思接过手时小心翼翼,碗口一层热气直冒出来。她不经意见聿尊正盯着她看,便将手里的碗递过去,“你先吃。”
聿尊伸出手,却在接过的时候,手一松。
“啊……”陌湘思失声尖叫。
笙箫忙放下碗筷跑过来,她焦急地蹲在湘思面前,拿起抹布将她腿上的粥小心翼翼擦去,“姐,姐,你没事吧?”笙箫急的眼泪差点流出来,她眸中氤氲出水雾,朝着聿尊大声道,“你……”
“她的腿不会觉得烫的。”聿尊轻描淡写,视线胶着在湘思微扭曲的脸上,“你难道觉得痛吗?”
笙箫这才想起,她悬起的心虽然落下,却还是心疼地拉住湘思的手,“姐,姐你痛吗?”
陌湘思另一手不由紧握,将掌心掐出一个个明显的月牙形,她头发根里渗出冷汗,尽力隐忍后,嘴角缓缓勾起,紧拢的手指松开后抚上笙箫头顶,“姐姐不疼,你忘记了吗?我的腿早就没有知觉了。”
笙箫眼里流露出心疼,“姐,对不起……”
“傻丫头。”陌湘思眼里闪现泪花,“推我去房间换件衣服,等下不是还要出去吗?”
笙箫点点头,将湘思推进了房间,她找来毛巾和热水,脱下湘思裤子的时候,她不由惊呼,湘思双腿上都是被粥烫出来的红印,严重的地方甚至蜕了皮,笙箫捂住嘴,感觉比烫在自己身上还要痛。
“没事的,我感觉不到痛。”
笙箫蹲下身,抱住湘思的腰,“姐,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陌湘思放在笙箫背上的右手握紧,她极力忍住痛,嘴里面被自己咬的冒出血腥味,“放心吧,我会的。”
笙箫给湘思换好衣服,推她出去的时候,聿尊刚好吃好早饭,湘思避开男人的视线,来到餐桌前。
“你没事吧?”
湘思抬头,勉强开口道,“没事。”
聿尊噙笑,“那就好,方才我无意的。”
笙箫闻言,也不好去责备什么,她埋着头,只是没有和聿尊说话。
他没过多久就出了皇裔印象,笙箫用过早餐想带湘思出去,陌湘思只推说自己身体忽然不舒服,草草吃了几口,便回到了卧室。
苏艾雅经过上次的事后,就犹如过街老鼠,海哥的手下已经被打散,她更不敢露面,每天就靠着在小酒吧里陪酒度日。
她站在弄堂口,看了看手机,算好时间这会应该差不多了,这消息可是她花了一千块钱买来的。
这条弄堂很窄,通常只能容得下一辆车通过,当大灯打过来时,苏艾雅看了下对方的车牌号,是这个没错。她小跑着冲过去,倒在了黑色宝马车前。
男人一个紧急刹车,紧接着打开车门走下来。“你没事吧?”
苏艾雅穿着浅色吊带,下身是一条黑色皮短裤,白皙的大腿几乎全部暴露在人前,她装作疼痛难耐的样子抬头,这,就是桑炎。
男人五官深邃,蹲下身时,隐约能透过领子看见健硕的胸肌,苏艾雅心头涌上懊恼,早知道,一开始就不该跟着海哥那老男人,真怪自己瞎了眼。
“没事,好像扭到了脚。”
桑炎盯着苏艾雅的脸片刻,她化着很浓的妆,几乎看不出原来模样,“我送你去医院。”
说完,就用手去搀她。苏艾雅踮着脚尖,起身的时候,上半身一个劲往男人身上压去,胸前的**被挤成一道充满诱惑的画面,“我不想去医院。”
男人勾勾唇,“那你想去哪?”
“这就要看你了。”
桑炎心领神会,将苏艾雅扶到车上,她一直想找个靠山,就算不能同聿尊抗衡,至少也不用让她再过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桑炎自然如她所愿,将她带回了玲珑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