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门外,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她并不认识这个地方,外面满目荆棘,她走不过去,所以只能进屋。
抬起手腕敲了下门,门却自动打开了。
陌笙箫杵着,“请问,有人在吗?”
里面的回声很大,几乎震耳欲聋。
她小着心走进去,这栋房子光客厅就有百来平米,笙箫站在巨大的水晶灯下面,墙角处,还有一架施坦威钢琴。
她走过去,双手在黑白键上飞舞,弹出的曲子悠扬动人。
“汪汪……”忽然,一只萨摩犬朝她摇着尾巴冲过来,陌笙箫欣喜弯下腰,“海贝,海贝,我好想你哦。”
“笙箫。”
陌笙箫抬起头,“何姨?”
“笙箫,你总算回来了?”
何姨的话令她摸不着边际,陌笙箫站起来,“何姨,你怎么会在这?这是哪啊?”
“这是你的家啊!”何姨奇怪地望着笙箫,“不然的话,你怎么会认识回来的路呢?”
“不对,我没有家,这不是我的家。”
“这就是你的家。”
陌笙箫望向周侧,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何姨眼神怪异,盯得她浑身战栗,“那,陶宸在哪?”
“陶宸?笙箫,你在说什么?世上没有陶宸这个人。”
她吓得惊声喊道,“不可能,我刚和陶宸结婚,他是我丈夫!”
“笙箫,那他可能在楼上,我带你上去。”
陌笙箫跟着何姨上楼,她打开一扇房门,“去吧,陶宸在里面。”
笙箫刚一只脚踏进去,整间房却像是发生地震般摇晃起来,她害怕地想要逃出去,双手推向房门,却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面。
何姨抱着海贝在对她笑,陌笙箫连忙喊救命。
她看见一个男人站在门外,笙箫看不清他的脸,“救命,放我出去。”
“笙箫,你总算回来了。”
“你是谁?陶宸在哪?”
“笙箫,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喜不喜欢这间房子?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看,这个铁笼子也是我让人定做的,我想把你关在这一辈子,那样的话,你就再别想离开我,每天我都会让何姨将饭菜送上来,你不用出去,多好……”
“不,我不要呆在这,放我出去,我要见陶宸!他在哪……”
“陶宸?”男人撑起下巴,似在思索,“这儿没有这个人。”
“你把他怎样了,告诉我他在哪?!”
男人走进屋,笙箫却还是看不清他的脸,“陶宸吗?他死了。”
“不……”
“陌笙箫,你看看我是谁?”男人走近了,赫然是张桀骜不驯的脸。
“不,不……”
“笙箫,笙箫!”有人在使劲摇晃她的双肩,陌笙箫猛然惊醒,整个后背犹如浸湿在冷水中,舒恬拿起毛巾将她额头上的汗渍拭去,“吓死我了,总算醒了。”
“舒恬。”笙箫嘴唇干裂,旁边的陶宸用棉签蘸水给她湿润唇瓣,“我在哪?”
“你在医院。”
陌笙箫抬起手掌,才发现一只手正在输液,“我怎么了?”
她用另一只手遮住疲倦的双眼。
“你晕倒在路边,没事,挂完两瓶葡萄糖就能回家。”
陌笙箫望向窗外,夜幕降临,零星有月光透进来,“陶宸,家里怎样了?”
“我爸妈正在过来,旁的亲戚有我叔伯他们照应。”
“他们也累了,还是让他们早些在家休息吧。”
陶宸握住笙箫的手,他将脸压在她手背上,陌笙箫这样望去只能看见他紧绷的侧脸,她一整天没好好吃过东西,笙箫张了下嘴,喉咙犹如火烧般的疼,“陶宸……”
男人抬起头,望向陌笙箫的双眼,她朦胧了视线道,“我们要怎么办?”
笙箫话语落定,眼泪跟着掉下来。
陶宸紧握住她的手不松开,越是这样,笙箫的心里就越是难受,她被一张结婚证书束缚的毫无反抗能力,“陶宸,先前我们还能理直气壮地说要在一起,我们的婚姻别人无权做主,可是,以后要怎么办?你家里都知道我们结婚了,你爸妈到医院后,我要怎么和他们解释?我现在的关系,还有什么脸去面对他们?”
一连串的问题,让陶宸也是哑口无言。
舒恬紧紧抱住她,“笙箫,别这么为难自己,事情不会永远这么糟的,总有解决的法子。”
“舒恬,你不用安慰我,”陌笙箫半坐起身,旗袍的艳色同刺眼的白色形成明显地反差,床头的橘黄色灯光静谧地洒下来,“现在,就算我想和聿尊离婚,他肯定也不会同意,他这会应该知道了我无法领证的事,正等着我自投罗网。”
“笙箫,我可以等,不是分居满两年法院就能判决离婚吗?”
陌笙箫叹口气,眼睛红肿,“陶宸,聿尊有权有势,就算我起诉离婚,他倘若不愿意,我握住再多证据都没用。”
陶宸一时也失去主意,舒恬噤声,望向窗外。
现在,除非聿尊能主动放手,要不然的话,陌笙箫和陶宸一点转寰的余地都没有,可她依稀总是记得聿尊说起那句话时的狠绝,对笙箫,他永不放手。
陶妈妈进来时神色焦急,胸前的礼花还未来得及摘去,“怎么好好地领个证,领到医院来了?”她坐到陌笙箫床沿,一手探向笙箫额头,“没事吧?”
陌笙箫扯动下嘴角,却不知应该称呼什么。
她垂下眼帘,“没,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