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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她想起那些植入骨髓的痛,心里的恨便会滋生出来,它无休无止侵蚀着陌笙箫那颗脆弱的心,她想起陶宸地惨死,想起聿尊宠着莫伊时地绝情,想起陌湘思在牢中过的那些日子……

    笙箫紧闭双眼,“你想都别想,我不会替你生孩子。”

    她转过身,将背影留给聿尊。

    “那要是你有了孩子,你要拿他怎么办?”聿尊不由追问道。

    陌笙箫心口窒闷,听着聿尊的口气,她不敢猜测他是否已经知道,她咬紧嘴角,没有再说话。

    聿尊将手落在她肩膀上,笙箫陡然觉得似有千斤重压来,她胃部挤得不舒服,却没敢吐出来。

    聪明如他,按着何姨先前地描述,以及陌笙箫此时的反常,聿尊已能料到她十有八九是怀孕了。男人躺回床上,他手臂枕在颈下,冷冽的唇角不自觉上扬。

    他想起每回在南夜爵家,童童都会抱着他的脖子坐到他腿上,聿尊浅笑,不知道他的孩子,长出来是像他,还是像陌笙箫多一点。

    男人那么久被冰封起来的心彻底融化,他定要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完整的童年,他会手把手教他弹琴,将世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送到他跟前。

    聿尊至始至终都没有拆穿笙箫。

    他临出门时将何姨唤到跟前,“何姨,笙箫最近身子不好,你别让她走出御景园,若她非要有事出去,你打电话给我,我会立即赶回来。”

    “好。”

    聿尊还是觉得不放心,“你在家时多看着点她,不能让她单独出门。”

    何姨答应下来。

    陌笙箫坐在阳台外,聿尊的意思已清楚告诉了她,他寄希望于这个孩子,能让他们降至冰点的关系重新再温和。笙箫抬头望向上空,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下得很大,鹅毛一般的飘絮,她伸出手去,由于距离隔得远,并不能接入掌心。

    他给与她彻底的伤害,却想用一个孩子来挽救,陌笙箫忍不住鼻尖酸涩,她手掌探向小腹,那儿平坦的根本看不出正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悄然孕育,母性使然,笙箫却仿佛能感觉到里头的孩子,她裹着披肩起身,来到楼下。

    何姨正在打扫卫生,客厅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

    陌笙箫来到沙发跟前。

    “笙箫,你看新闻了吗?”何姨停下手里的活,“上头说有个女的,那时候不懂事流掉一个孩子,如今十年过去了,她天天盼着能有个孩子,却始终不如愿,哎……真是可怜。”

    陌笙箫没有答话,何姨瞅着她的脸色,继续说下去,“现在她老公着急的不得了,带着她天天往医院跑,这不,还是怀不上,两口子吵着要离婚呢……”

    笙箫垂下视线,“何姨,有个孩子幸福吗?”

    “那当然,我孙子长得虎头虎脑的,一见我回去就笑着要我抱……”

    陌笙箫望向窗外的雪景,屋内开着暖气,她全身却冷的好像永远都在冰天雪地里面,“何姨,我待会出去一趟。”

    何姨止住话语,“笙箫……”

    “怎么,他不让我出去吗?”

    何姨不得已点头。

    “是不是你同我一道出去都不行了?”

    “笙箫,你若想买什么,我打电话让人送过来。”

    陌笙箫窝进沙发内,她想要做的事情,聿尊不会同意。

    笙箫坐了会,原以为何姨会出去买菜,却发现什么东西都有人送过来,何姨关上御景园的门,完全将她同外面隔绝,陌笙箫连一步都别想走出去。

    用不了多久,就算笙箫想瞒也瞒不住,到时候,她不要这个孩子的机会定会变得更加渺茫。

    笙箫之前无意在电脑上看见过,有种感冒药孕妇吃了会引发流产,她上楼来到房间,茶几上有聿尊给她买的电脑,她先前从未用过。

    陌笙箫将药名记在便签纸上,她来到浴室,打开冷水,水透过花洒浇在头上,冻得她牙关一个劲哆嗦,笙箫洗过头回到房间,她并未将头发吹干,冷水顺着发丝淌入她颈间,陌笙箫嘴唇乌青,她屈起双膝,水珠滴在床单上,一个圈一个圈的晕开。

    她没有办法出去,既不能进医院,也不能在药店买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只有这种。

    聿尊回来时,陌笙箫躺在床上,似是睡着了。

    床单和褥子她都更换过,先前的弄到水渍还未干透,陌笙箫整个人闷进被窝,她头痛欲裂,身上一会冷一会热,难受极了。

    聿尊挨靠过去,笙箫裹紧被子,“不要碰我。”

    她生怕被他看出端倪。

    聿尊并未进一步,他对她禁足,她心里想来是不会好受的。

    翌日。

    陌笙箫昏昏沉沉醒来,她支起身,两条手臂却发酸发麻,一点力气使不出,她抬起手掌抚了下额头,滚烫的厉害。

    旁边的床位冰凉,笙箫望了眼床头柜,已经快10点了。

    外头适时传来敲门声,“笙箫,你醒了吗?”何姨嗓音很轻,一早上来回奔波不止一次,她没有听到里头的动静,以为笙箫还在睡,就要离开。

    “何姨,”陌笙箫掀开被子坐在床沿,“你进来吧。”

    何姨打开门,“我还当你睡着呢,聿少说让我不要打扰你,我想着你早饭没吃,肯定饿坏了。”她走到陌笙箫跟前,笙箫咳了几下,“何姨,我好像生病了。”

    “是吗?”何姨忙探出手摸向笙箫的前额,“呦,这么烫,得去医院才行,我这就打电话给聿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