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帮忙将做好的菜端上桌,客厅内没有见到殷流钦的父母,陌笙箫端了个汤,一顿午饭正式完成。
“坐下,陪我吃。”
陌笙箫拉开椅子,没有动筷。
殷流钦吃了两口,“味道不错,”见她不动筷,他也跟着放下碗,“你该不会怀疑我在菜里面下药吧?陌笙箫,这菜可是你做的。”
笙箫安静的时候,真能憋死人。
殷流钦冷笑,拿起筷子在每个盘内夹了筷菜,“这样总行了吧?”
陌笙箫见状,这才肯吃。
“我要找保姆,外面多得是,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帮你。”
笙箫吃了两口,没有接话,殷流钦靠着椅背,他吃得很慢,目光常会不经意瞥向旁边的笙箫,她长得好看,这点不容置疑,可天底下长得好看的女人多的是。殷流钦盯着陌笙箫的脸,况且她吃相也不是太雅观,穿衣品味嘛,还过得去,情趣方面,是一点不懂……
偌大的客厅内,阳光充裕,陌笙箫吃饭的时候不抬头,浓密的睫毛像两排扑闪的小扇子,殷流钦看到最后,连咀嚼的动作都给忘了。
饭后,陌笙箫收拾完厨房出来。
殷流钦闲暇,搭着条腿正看某部电影,“给我倒杯水。”
陌笙箫捧着男人的水杯走去。
“这姿势不对,恭敬点。”
笙箫双手拿杯,递给他。
直到傍晚时分,陌笙箫才回到御景园,她累的趴在床上起不来,殷流钦没有明确拒绝,笙箫觉得他的态度就是机会,她连着一周都去殷流钦家做免费保姆,回到家,往往累到半虚脱。
这样也好,省的胡思乱想。
爱丽丝来过不少次,催问事情的进展,工地的事拖着还没解决,香港方面,一点休息都没有。
又是两天过去。
陌笙箫晚饭都没吃,她趴在床上,没多久便熟睡过去。
梦里面,她居然看到聿尊回来了,笙箫激动不已,蜷在床上嘤嘤啼哭,陌笙箫越哭越凶,她抱住双臂,隐约感觉到仿佛有人在给她擦眼泪。
笙箫似醒非醒,“你回来了吗?”
她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是,我回来了。”
陌笙箫再度哭出声,这个梦可不是一般的真实。
她哽咽不止,心想奔奔还在楼下,她必须抱他上来。
陌笙箫睁开朦胧的视线,黑亮的瞳仁瞬间放大,她张着嘴,模样极傻。
卧室内,橘黄色枯萎的光泽包裹住男人坚挺有力的双肩。
笙箫脸贴着枕头,眼泪淌在眼角,滚烫的,一道道剜锯她伤痕累累及疲倦无力的心脏,陌笙箫想笑,却连拉起嘴角的力道都使不上。她伸出手掌捂住嘴,哭声由弱渐转,回荡在偌大的卧室内,仿佛一只受到重伤的小兽在嘶鸣,悲怆的令人心口大恸。
男人坐定在床沿,大掌将她被泪水浸湿的头发拨开。
陌笙箫握住他修长的手指,这一眼,好像是恍如隔世。
二人十指交扣,紧紧相握。
“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陌笙箫声音充满祈求,她觉得这就是个梦,她醒了,只不过还没有从里面走出来。
男人拉住她的手指,指尖蹭在她颊边,“你做了个噩梦,现在睁开眼睛,我在这。”
陌笙箫泪水流淌进乌亮的头发内,爸妈死后,她首要学会的就是独立,她一双瘦弱的肩膀支撑起自己和姐姐的希望,她引以为傲的右手被废,活的好似蝼蚁,她觉得哪怕头顶是一片乌云,她都能拨开见月明。笙箫眼睛红肿,直到聿尊被捕的事实逼到眼跟前,她才惊觉,她的双手那么小,完全撑不住些什么。
陌笙箫脸紧贴住男人的手背,她手肘撑住床沿,右手绕过聿尊的脖颈,紧紧同他相拥。
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刻的宁谧,笙箫手臂收拢,咬住嘴角咽回唇间逸出的哭声。
片刻后,聿尊退开身,埋下俊脸同她深吻。
嘴间有她眼泪的咸涩,他们的一只手掌彼此握住对方,陌笙箫的另一只手还缠在他脖子上,她任他啃噬、轻咬,最后也慢慢在回应。
那种迫切被逼到悬崖顶,稍一失足,就会摔得四分五裂。
可他们显然顾不得这些。
强烈的渴望几乎要破体而出,聿尊按在她脑后的手掌也在迫不及待往下移。
“喂,能暂时熄火吗?”一道声音从倚在门口的男人嘴里吐出来,陌笙箫惊愕,松开绕在聿尊颈后的手,改为推挡在他胸前。
聿尊皱起剑眉,还想吻,笙箫意识到房间内不止他们二人,她忙侧开脸。
“你烦不烦?”聿尊恼怒。
徐谦手里拎着医药箱,穿着套深蓝色家居服,显然是从家里匆忙起身才没来得及换,“你有良心吗?要不是怕你死掉,我用得着大半夜来看现场表演吗?”
陌笙箫擦干净眼泪,7月的天,炎热的令人心神烦躁。
她再一看,才发觉不对劲。
聿尊向来怕热,这会,却在衬衣外面搭了件黑色的西装,陌笙箫身穿短袖,对比之下,完全错了一个季节。
“你怎么了?”
“没事。”
笙箫探向前的手被他握住,但余光已能望见他腰侧的殷红血渍,徐谦徒步走来,陌笙箫定睛细看,聿尊回来穿的这套,正是她当初留在香港的。
“你受伤了。”
“切,捡回条命不容易。”徐谦在旁插嘴。
聿尊站起身往沙发方向走去,陌笙箫紧随其后,“子弹擦过去,破了点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