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箫随他落座,听到另一串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南夜爵颀长的身子倚在酒柜旁,天生一副邪魅妖娆的模样,陌笙箫这样形容并不为过,殷流钦长得再好看,同南夜爵站到一处,弹指间定会被他那股子魅惑人心的邪佞比过去。
“爵,你先回去吧。”
南夜爵站在旁边抽了支烟,“我等会。”
聿尊扯掉挂在肩膀上的西服,白色衬衣半个袖子浸泡在血水里头,陌笙箫眼角噙泪,急的绷紧了小脸。徐谦却很淡定,南夜爵抽支烟,也瞅不出面上神色。
“对你来说是小伤,不过挺险的,你既然不肯去医院,那自个得注意。”
聿尊受伤的手臂使不上劲,另一只手正在笨拙地解扣子。
陌笙箫挨他坐着,她探出手,“我来。”
笙箫手指颤抖,一颗颗解开扣子,由于流血过多,伤口看起来愈加触目惊心,徐谦睨了眼,知道没有大碍。
清理完伤势,然后包扎,陌笙箫眼睛落到聿尊肩膀处的另一道疤痕上。
那是她用刀子给划得,一刀,深刻见骨,哪怕愈合好后,缝线的痕迹仍旧在。
南夜爵见没事,这才熄灭手里的烟,“我先回去。”
他们心照不宣,况且容恩还在御景苑为他担忧。
聿尊抬起脑袋,轻点头,“回吧。”
徐谦动作熟稔地缠好纱布,茶几腿旁,一盆端来的清水这会已染成淡红色,垃圾桶内还有被丢弃的棉球及药盒。
别看他们平日里说着笑话,毫不留余地地讥讽对方,一到关键时候,兄弟间能弃生死的情谊,都能显露出来。
“和上次差不多,注意伤口感染,我明早还会过来一趟。”
“知道了。”
徐谦从随身携带的医药箱内取出两瓶药,“用量和方法,上面都写着。”
陌笙箫伸出手,徐谦睇了眼,“我不放心你。”
他还记着那次的事,聿尊差点死在她的见死不救上。
笙箫垂下眼帘,有些尴尬。
聿尊从徐谦手里接过药,没多看一眼,就放到陌笙箫摊开的掌心内,“你也回去吧。”
徐谦识趣的没有多说,收拾完工具,拎起药箱往外走。
陌笙箫攥紧药瓶,仰起的俏脸有些怪异,神色既不像哭,又不像笑。
“还梦游呢?”
“我没想到,你突然就会出现在我面前。”措手不及的,好比聿尊当初被带走时一样。
“我说过,没事。”
“事情能解决吗?”她现在好比惊弓之鸟,生怕哪天又有人闯到御景园内。
“解决了。”
“可那天律师不是这样说的。”
“他吓你,”聿尊握住陌笙箫的手,“我不是好好的吗?”
他为什么进去,在里面怎么样,回来的时候怎么受的伤,聿尊只字未提。
有人想对付他,聿尊清楚。
殷流钦见引渡的事拖不住,又让人半路狙杀,能死最好,死不了,他就将这件事弄成地盘相争的假象,推到聿尊那些宿敌身上去。
陌笙箫松出口气,感觉这段日子绷起来的神经到这刻才能完全放松,她窝在沙发内,室内的冷气充足有余,她却后背冒出一身汗来。
“我在回来的路上听说,你工地出事了?”
“我会解决的。”陌笙箫见他神色倦怠,她故作深呼吸的模样,想让自己轻松些。
聿尊未受伤的手臂伸过去,揽住笙箫的肩膀,“问你件事。”
“什么事?”
“我不在的时候,你想我吗?”聿尊下颔抵着笙箫的脑袋。
陌笙箫目光扫向周侧,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前一刻,她还觉得这间卧室冷冰冰的像个大笼子,她不敢呆,这会,只不过是多了个人,房间还是那么大,看在眼里,却每个角落都挤满人气。
笙箫从他怀里退出去,晶莹剔透的双眸同聿尊相对,“想。”
她这么想,就这么说出来。
男人精致的面部难掩欣喜,陌笙箫没有避开他的视线,“我怕你出事。”
“要知道你会担心我,我该早点出事。”
笙箫拨开聿尊伸过来的手,“我不跟你开玩笑。”
“聿少,聿太太。”门口,传来陈姐小心翼翼的声音。
陌笙箫起身走去,陈姐步入房间,“奔奔闹得厉害,可能是过了时间,见你没来房间抱他。”
笙箫鼻子又是一酸,从陈姐手里接过孩子,“奔奔对不起,我们奔奔知道要妈妈了是吗?”
陈姐走出去,掩上门。
奔奔哭得抽抽搭搭,趴在她肩部,眼睛时不时眯一下,看来是困了。
聿尊走到她跟前,陌笙箫见他有伤,没有让他抱。
奔奔睁开圆溜溜的眼珠子,瞅见聿尊,又将脑袋给抬起来,陌笙箫一直坚信,奔奔虽然不喜欢和人接触,但聿尊和她是奔奔最亲的人,他会知道。
“我抱一会。”
“不行。”陌笙箫回答地斩钉截铁。
奔奔眼珠子盯着聿尊没有移开,笙箫轻拍他背部,晚间10点了,孩子本来就没精神,没过多久便睡得香甜。
收拾完,陌笙箫躺在大床上,聿尊手臂揽住她的腰,彼此默契地不语,笙箫闭起双眼,很享受这种宁静和平和,再多的事也进不去她的心,她累了,就想抛开心思睡一觉。
陌笙箫动也不动,任他紧揽。
耳畔传来均匀的喘息声,配合着男人健硕的胸膛,步调一致地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