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发现女儿不对劲儿,以为女儿是因为楚哲瀚受伤的事情而有些心神不宁,就让儿媳妇抽空安慰安慰她,毕竟年轻人在一起说话方便。
而且楚哲瀚也已经脱离危险了,只待慢慢恢复,熙儿完全不必要如此的紧张啊。
待邱碧珠问明情况,大笑渐止:“我就说嘛,熙儿你哪有那么多愁善感,那个谁谁受了伤,不是渐渐恢复了吗,原来你压根儿都不是想在他身上呀,你呀,你这丫头,你可知道因为你的不正常,咱们家上上下下多少闲言碎语啊,用那啥花生做啥油,你早说啊,跟你哥说,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那。”
“是啊,我知道,嫂子,你看看,但凡咱们女子也就是在娘家那几年有些个自由的日子,成亲之后,除了像你这般有福气的,其余的有几个能有些自由的,上要孝敬公婆,下要生儿育女,一辈子就指着夫君生活,如果夫君是个不好的,那也只能指着儿女生活,倘若那儿女也是个没出息的呢,一辈子的梦想就幻灭了。哎,女人真是可怜,明明外面的大千世界广阔,可是那都是留给男人的,为啥女子就不能出去见识一番呢。”熙儿说的自己都有些伤感了,但是确实是这样,而且现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熙儿,你怎么了,为啥想这些?”邱碧珠听完熙儿的话,虽是赞同,但是更多的是担心熙儿是不是有些个不对劲。
“嫂子,我好的很呢,只是如此想想罢了,我之所以要做水车,再想做植物压榨而出的油,就是想趁着在娘家的悠闲的时间里,不要浪费这光阴,做出些实实在在的事情,当然,这些也都是我想了许久,最近才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去做它了。”熙儿说完,抿了口水,继续说道。
“我也是想告诉世人,女子想干也能干出一番事业,并不是全然靠男子生活的,我,柏熙儿不需要依靠男人,一样可以生活的很好。很多男人,就是因为妻子子女完全依附于他,所以在家里像主宰了一切一样,更加觉的自己的地位高高在上,任何时刻都凌驾于女子之上,殊不知,如果不是礼法的约束,女人能跟男人一样挣钱养家,甚至能挣比男子更多的银子。”
“熙儿,你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有如此的感慨?”邱碧珠一脸惊讶的模样看着自己的小姑,认识熙儿这么久以来,只知道她是一个思想奇特的女子,身上有着女子的细腻,又带有男子的果断。
但是,说道男女社会地位上,听着熙儿分析,又似乎说的很对,不能不说,她邱碧珠是幸运的,有一个性格温柔的婆婆,不必事事向她汇报,完全可以自己做主,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相公,让她感觉婆家和娘家没太多的区别,她过的一样自在。
可是,天竺国乃至天竺国以外的国家,有多少像她这般幸运的女子呢,真可谓是少之又少。
熙儿及笄后,想到这些很正常,待嫁之女谁会不在意自己未来生活的那个陌生的家呢,如果遇到好的公婆,好的人生伴侣还好,如果遇到另一种类型的公婆和男子呢?
不过邱碧珠相信,无论熙儿嫁到哪种人家,她过的绝对不会差的,首先一条,她有自己的经济实力,在金钱方面不至于低人一等,不至于办事不顺当,其次,熙儿有头脑,不是那种容易被欺负的人。
“唉,如果可能,我真不想离开娘家,可是嫂子,我的年龄到了,已经到了不得不说亲的年纪了,以前小,老是觉得还早,即便是有了喜欢的人,但是也没想立刻离了家,跟了他去,现在这个年龄,似乎是提醒自己,你就要踏进婚姻的坟墓了,所以我才害怕。”
“啥?坟墓?熙儿可别胡说啊,怎么是踏进那地方呢,不过是多了一个与你相伴终老的人!”邱碧珠知道,熙儿原来是成亲前的综合症,加上不舍得离开娘家,所以才会这番如此的不正常,连楚哲瀚受伤的消息,也没给她带来多大的波澜,相反的是更沉浸于她自己想做的事情里去了。
而且,细细想来,熙儿应该是心里上有了压力,楚哲瀚也到了不得不成家的年龄了,毕竟是楚家的嫡子,想来亲事不是像寻常百姓人家的儿子那么容易自己选择的。柏家呢,现在虽说有了两个举人老爷,但是跟楚家的地位就相差十万八千里了。
人都说,亲事要门当户对。楚家和柏家,在地位上差的不是一个档次,熙儿如何能获得楚哲瀚爹娘的认可?如何能心甘情愿的让楚哲瀚娶回去做原配夫人?能让她进门做个妾侍,已经算是天大的恩惠了。
可熙儿不是男子,不能如男子一般,在考场上替柏家提高地位,但是她可以做一些对老百姓真正有用的事情,用她的能力和智慧,至少在这一方面丝毫不逊色于男子。
至于能否跟楚哲瀚继续两人的缘分,那也不是她能决定的了,想开了,熙儿也就释然了,用在如何用花生榨油的心思更多了些,与哥哥间的交流也频繁了起来。
不过,福子是不能理解,植物的种子还能用来榨油,但是既然妹妹觉的能,那么他这个做哥哥的肯定是全力协助妹妹了。
再说楚哲瀚日日被迫躺在床上,身上和心里十分难受,呈几何时他如此正儿八经的躺下养伤过,自从他当差以来,小伤是不断,也只是包扎包扎,也没再去管它了,铮铮铁骨,何惧这些皮肉之伤?
但是,想到熙儿,他只得安心的躺着养伤。是啊,他现在不是为了他自己养伤,更是为了熙儿,他楚哲瀚还未娶她过门呢,他曾不止一次的幻想他们以后的生活,儿女有多少,为了她,为了以后他们的一家,也是要养好本钱的。
想到如此,楚哲瀚让人叠高了身子,安静的看起了书,脑子里有那么一刻,从书本上游离到某女的一颦一笑,自己也跟着不由的笑了起来。旁伺候的侍女何时见过表情如此温柔的侯爷,不由的犯花痴般的幻想开来。
这些年,侯夫人没少往小侯爷屋里塞人,都被小侯爷踢走了,之后侯夫人便想法子塞些姿色上佳的丫头,把先前的一批丫头都给换掉了。可是小侯爷近身用的人最多的就是他的贴身侍从豆包,然后是黑豹黑捷他们。
而且小侯爷有任务外出,也是长久不在府,浪费了那些个绝色的丫鬟,守着空院。现在,小侯爷有伤,不得不在府养伤,也是她们这些个丫鬟的机会。
侯夫人说了,谁要第一个被小侯爷收了房,她做主,抬了那个做侯爷的妾。虽说是妾,可比通房有地位,也算是半个主子,而且月利也能长不老少,万一有幸诞下个小子,那么一辈子在侯爷府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了。
小侯爷的院儿里,一共有六个丫头,都是近身伺候小侯爷的。只是,从小侯爷伤了到现在,没有一个有机会能近身伺候,擦身子的活儿都是那个讨厌的豆包在做。能给小侯爷端茶递水,就算是不错的待遇了。刚刚小侯爷让垫高身子,他要看书,就是其中一个叫小兰的丫头抢着去做的,小梅分明看到,小兰的一双高耸都差些碰到小侯爷的额头了,幸好当时侯爷的眼睛是闭着的,没有被小兰那个贱蹄子勾了去,否则她就会喊了其他姐妹过来狠狠修理那个贱蹄子一通,看她还敢不敢勾引小侯爷。
侯爷府,暗潮涌动,外有梅傲雪时不时的来骚扰一下,内有侍女丫鬟的勾引,如果一般好色的男子定会感觉异常幸福,可是楚哲瀚不同,没定力,如何能坐稳禁卫军统领这个位置的?那些个女人的小伎俩,他是不稀罕去点破,让她们相互吃味儿去吧,以后总是会找个机会打发了她们出去。
老三家石沟屯的庄园子交给柏大柱管理,庄园的人员依旧不变,不过中间加了一个二东家,因为庄园子的收成现在是与柏大柱息息相关,所以柏大柱从接手开始,就尽了全力,甚至常常拉了柏老头去地里实地指导。
柏老头也高兴啊,这样看来大儿子有奔头了,把这庄园子能打理好了,一年的收入有不老少啊,除去交给三儿子的,大儿子也算村子里的富户了。
人的心性从脸上就能看的出来,从县城回来后的一段时间,无论是柏大柱还是柏老头遇人都是喜笑颜开,一改往日沉默寡言的做派,人也活络了许多。
有好事者就来打听了:“柏家老爹啊,你家有啥高兴的事儿啊,说来听听,也让我乐呵乐呵!”
“哈哈,是高兴啊,我那三儿子啊,得了个大胖孙子,前儿个我才从县城回来,哎呦,模样可俊着呢。”柏老头背着手背,乐呵呵的说道,常年的在外劳作,脸上深深的皱纹,一笑起来,都堆成了褶子,加上柏老头平常并不爱笑,所见之人更加觉得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