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婆婆的表情,给了我致命的打击。如果说高翔的出轨我还可以接受可以原谅的话,那么婆婆的话却让我的感情崩溃。这还是原来那个象对亲人一样经常照顾我的柴禾店阿姨吗?她还是那个为了儿子三番两次来求我答应和高翔结婚的婆婆吗?要我和高翔结婚的是婆婆,现在要我和高翔离婚的也是婆婆,那么善良的人怎么一转脸就能变得如此无情呢?难道就是因为我生的是个女儿吗?
和婆婆分手后,我不知道怎么回的家,大脑中一片空白,泪水象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我痴痴呆呆地往家走,不顾路人投向我诧异的眼神。婆婆只当我答应了她的请求,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心满意足地回家了。她心里估计我不会不同意,因为我在养母家一向是逆来顺受的性格,养母再虐待我,我都默默承受,最多偶尔忍无可忍的时候才会反抗一下,很快就又恢复往日的服从。所以婆婆断定我这次肯定能答应,顶多损失点钱财,她儿子可以再娶个黄花大闺女进门,到时候就不愁没孙子抱了。
刚进家门,养母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骂我不去幼儿园接孩子,害得学校老师把孩子送到家,自己被老师教育了一顿。我象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木头人一般眼珠都没转一下地径直走进卧室把门关上,连女儿叫我都没有听见,养母在我身后狐疑地翻着白眼。
我进屋后往床上一摔就晕了过去,恍惚间我出了家门,在大街上游来荡去,不知道该到哪儿去,哪里才是我的家。在迷茫中,我看见前面有家大饭店正在办喜事,就象当初我和高翔结婚办酒席时一样热闹。我被吸引了过去,看见美丽的新娘子穿着漂亮的婚纱,旁边还站着一个帅气的小男孩,说是她的儿子。我正在想这新娘子可能不是第一次结婚,新郎走了过来,我觉得这个人的身影好熟悉,等走到面前仔细一看,原来是我的丈夫高翔。高翔和那个女人带着他们的儿子结婚了,高翔脸上的表情和当初和我结婚时一样,也是喜气洋洋的。
我不知道我该到哪里去,该不该去和那个女人撕扯,骂她不要脸,抢了我的丈夫。可是丈夫是自己跑的,我又能怪她什么呢,我想即使上去撕扯也只能是自取其辱吧。我冷静地转回头,没有掉一滴眼泪,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的爱过高翔这个男人。我只想结束我的生命,活着对我来说实在太累了,我已经没有勇气再继续活下去。我看见一处高楼,不由自主地走向楼顶,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醒来时已经是两天两夜后了,第一眼看见的是高翔关切的眼神。我头脑还没有从梦中清醒,心想我不是死了吗?高翔不是和别的女人结婚了吗?还生了个儿子。
我冷冷地转过脸去,不愿意多看高翔一眼。他关切的眼神,在我的眼里成为世上最心虚的掩饰。
养父敲开门,端着一碗熬好的稀粥进来,“孩子,你吃点东西吧,都睡了两天两夜了,一定饿了。”
“爸,我不想吃。”我嗫嚅道,感觉喉咙里象卡了东西,说话很困难。
“我把粥放在这儿,你想吃就吃,我不打扰你们,你们小两口好好谈。”养父把碗放在床头柜上,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外面传来养母的咒骂声。
“你吃点吧,巧玉。”高翔端起碗拿起勺子想喂我,但看见我冰冷的眼神,心里一阵发虚,犹豫着又放了下来,慌乱地垂下眼睛,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看我。
“你妈来找过我了,让我和你离婚,成全你和那个女人。”我没有看他,内心早已肝肠寸断,表面上却显得异常平静地说道。
“你别听我妈胡说,我不要和你离婚,我是爱你的,是那女人主动勾引我缠着我不放的,我一时糊涂没经得起诱惑犯了大错。”高翔脸上露出深深自责的痛苦表情,他把头埋在双手里带着哭腔道。
“你也了解我的处境有多难,好不容易有了你有了莉莉这个家,你们对我有多重要,难道你心里不明白吗?为什么你把我带进天堂,又把我打入地狱呢?”我没有掉泪,因为万念俱灰,泪水象枯竭的泉水已经干涸了,我平静地象在诉说别人的事。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想要和你离婚,巧玉,巧玉,你不要吓我。”高翔看我面如死灰,嘴唇毫无血色,就象一个濒临死亡的人,他心里害怕了,伸出双手摇我。
“你别碰我,我成全你,我们离婚吧,莉莉交给你抚养,你要好好待她,将来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不要象她妈妈这么命苦。”我冷冷的声音在空气里回荡,在高翔听来仿佛在交代后事,其实那时我已经动了死的念头。
“你别这么说好吗?巧玉,你别吓我好吗?我知道我不该跟那个女人,我糊涂,我该死,你打我骂我都行,我不会跟你离婚的。求你别瞎想,先好好休息。”高翔哭丧着脸,捶胸顿足道。
可是高翔现在说的在我看来已经毫无意义,因为下午婆婆的那番话,我已经打定主意。
第二天,我把女儿送到婆婆家,虽然我那么不舍,但是我已经万念俱灰,觉得我这个人活着毫无意义,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我也没有勇气再活。我想即使不死,也会精神崩溃变成精神分裂症病人,这样一个母亲,对女儿来说只能是负担。送完女儿,我跑到附近一家小药店买了一百五十片安眠药,那时候对安眠药还没有管理那么严格,回家躺在床上吞了下去。
高翔下班回家,发现我在床上躺着,床头柜上放着一瓶安眠药,里面一粒药片也没剩下。他吓得面色惨白,发疯般把我抱到医院急诊室抢救,经过**洗胃一通折腾,把我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