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
室内满地的狼藉。
湛广瑞发现危情光着脚,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站在床前,连忙把花往保镖身上一丢,大步上前准备抱起对方,那想却被对方躲开了。
“地上凉,你先坐到床上去。”湛广瑞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中央,他收回手再一次去拉危情的手,这一回他完全不给对方反抗的机会,直接把对方拉到了怀中,强硬带到了床、边。
“跟我说说怎么回事?”湛广瑞弯下腰拿起搁在一旁的拖鞋给危情穿上,他见危情一直把头扭在一边不看自己,心知对方肯定还没原谅自己,危情的脾气来的快去的慢,还有点爱记仇,喜欢折腾人,妥妥的小恶魔一个,不过谁让之前自己做的那么过分。再说了,会生气好啊,会生气就代表对方还在乎自己。
“我在路上看见有人卖花,觉得好看就买回来了,你喜欢吗?”湛广瑞接过保镖递给自己的玫瑰花,发现危情还是没有动静,只得让保镖把花拿下去。
危情一直低着头,他听见湛广瑞问自己喜不喜欢花,心中已经消散的怒火,再一次聚集起来,他合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危情眼中浓浓地恶心,放任自己把头埋在湛广瑞的胸膛上,不想让对方看见他脸上冰冷的神色。淡淡的香气从湛广瑞身上散发出,这种香味危情很熟悉,是湛广瑞惯用的香水,清新、淡雅有安神的作用。
可惜,对危情来说,没用。
湛广瑞有些手足无措地搂住危情,怀中的人一言不发,问什么也只是小幅度的摇头,看上去又可怜又让人心疼。
这不是危情第一次对他示弱,可却是让他最心疼的一次。他认识的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以前危情有什么不满都会对自己说,危情曾经对他说过,不想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影响了他与危情的关系;危情还说过很多时候看似不起眼的小事情,一旦积累到一个地步就会变成不可挽回的错误。
他突然想到今天在花店撞到的那个人,觉得他出现的时机有些过于巧合,再结合危情当下的态度,湛广瑞就算是傻子也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来自己对那些人太过仁慈了。
“我今天在路上遇见了一个人。”湛广瑞一边说一边留心观察怀里面人的反应,他见危情悄悄侧了侧头,自以为不明显地竖起耳朵等着他的下半句话,眼底慢慢浮上笑意,“他突然袭、击我,但是我没有理他,我已经让助理把他们都送走了,他碰的那件衣服我也扔了,他们住的地方我也让人卖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两人的家。你要是不喜欢这里,我下午让人送些房子的资料来,你看中哪一套,我们就住那一套好吗?”
“我只是不小心手滑而已。再说,我想换一个手机。”
等了许久,闷闷地声音从湛广瑞的胸前传出,他尽量维持自己的表情,不要让自己笑出来。偶尔发小脾气,耍无赖地危情,太好玩了,他以为怎么没有发现。
“行,等会我陪你去买。”
“不要,我想一个人去。”危情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以后,才把头抬起来看着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不得不承认张广瑞长得非常地帅,也非常地阳刚,五官大气俊朗,一看就知道是身处高位的人,最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很有安全感,危情非常眷念湛广瑞的怀抱,如果可以他真像一直趴在对方怀里面不动弹。
“我陪你去。”湛广瑞不想错过与危情相处的每一秒,“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不是有保镖跟着我吗?”危情伸双手捧住湛广瑞的脸颊,他看着对方眼睛下面的淡淡地乌青,心知对方昨晚上肯定没有睡好,危情凑上去,亲了口湛广瑞的脸颊,关心地说道:“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行吗?”
“好吧!真是败给你了!”湛广瑞宠溺地点了点危情的鼻子,他发现危情一旦撒起娇来,自己真的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尤其是被对方那双漂亮的眼睛注视着的时候,总会让湛广瑞有一种,自己是对方整个世界的感觉。
最终,在湛广瑞叮嘱了危情一遍又一遍后,他才放人出门,危情走后不久,他思考了一下,按下了一个号码。
危情出门的时候,并没有把旧手机里面的内存卡和电话卡拔出来,等想起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商场的楼下,此刻在掉头回去拿,以b市拥堵的状况来看,显然有些不太实际。
一下车,危情就看见一辆眼熟的车在他身边停了下来,一位长相斯文的男子,高兴地看着他说道,“小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一起去吃个饭怎么样。”
这个男子是危情的哥哥。
危情在被接到危家以前,只是一家破旧孤儿院中,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每天过着吃不饱、穿不暖,有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孤儿院是一位当地一位有名望的老板资助的,后来随着老板年事已高,便渐渐地减少了对孤儿院的资助,直至不在资助。
少了企业家的资助孤儿院的生活水平一下子大大降低,从一天能吃三顿米饭,变为一天只能喝两顿很稀很稀的粥。
面对一大堆嗷嗷待哺的孤儿,老院长没法不得不把这些孩子送出去一部分,长得好听话的孤儿,最先被送出去了,剩下的都是缺胳膊短腿或者看起来活不久的孩子。
小时候的危情又黑又瘦,活像非、洲小难、民,当时已经五岁的危情,瘦小地他竟然比同龄地孩子矮了整整一个头,一看就是非常不好养活的,因此便一直被剩了下来。
那时,每天半夜都被饿醒的危情,做梦都想有人来收养自己,那样他就可以不再半夜被饿醒了。
但是,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人来收养自己。
最后,就在孤儿院被迫要被收回房子的前一天,终于有人来领走了危情,避免了他和另一些剩下的孩子一样变成流浪街头的乞丐。
而,当时前来带他走的就是坐在他眼前的这个人——危亿康。
那天,天气很冷,他们一大群孩子冻得瑟瑟发抖地站在院子里面,等着院长口中的大人物的到来。与一群面黄肌瘦、脏兮兮、衣不果体的孩子相比,穿着蓝色羽绒服的危亿康简直就是小天使。当危情与一群孩子一起得知这个大哥哥是来找寻自己失踪的弟弟时,所有人都激动了,他们都幻想这个自己是这个大哥哥失踪的弟弟,那样他们就可以穿上暖和的衣服,不在饿肚子了。
在众人殷切的期盼下,危亿康从众多孩子中挑选出了,当时已经快要冻的失去知觉的危情,危情被挑中后激动地晕了过去,完全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我记得当时的你又小又黑,跟现在的你完全是两个天地。”危亿康絮絮叨叨地说着危情小时候的事情,中二时期的他曾经怀疑是不是是不是被外星人给掉包了,每次他看见危小时候的照片都要感叹好久,不然一只瘦猴子怎么可能会变成眼前这般倾城倾国地大美人。这么多年以来,他就看见危情一个人拥有这么惊天动地的生长反差,所以他越发的觉得危情生气,同时也会感叹于造物主的偏爱。
准确说起来,也是危亿康幸运,竟然真从垃圾堆里面淘到了宝贝。
危情的一眉一眼都像是经过人精心设计的一样,漂亮地近乎虚幻,眉目间的凌厉感,让人不会弄错他的性、别。尤其是那双灿若星河的双眼,只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幸亏,这些年来危情一直都被湛广瑞保护地很好,不然……
“我不记得了。”危情知道他哥会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湛广瑞搞的鬼,“哥换个话题,我不想听这些。”
“你真是越长大越臭美。”危亿康把危情的别扭看在眼里面,他轻轻咳了一声,避免自己笑出来,现在家里面除了他的床板下面还藏有几张危情小时候的照片以外,其他的证据都被危情给撕了,由此可见危情是多么的不待见自己小难、民的形象。
“好好,我不说了,你别瞪我。我们来来聊聊你跟湛广瑞的事情。”危亿康其实很想问危情跑出去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其实应该早点打消危情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就算危情不是危家的私生子,而是危家正经**地儿子,以他的身份想要成为湛广瑞的夫人也是一件非常难得事情,更何况他们之间的问题可不仅仅只有身份问题。
“没什么,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哥,你放心我跟湛广瑞之间的问题,是不会连累到你的。”危情有些心凉,到现在他的好哥哥还是把危家的利益摆在第一位,这幅伪善的面孔一如当年,有时候危情会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危正忠的孩子,哪有人会把自己的亲生孩子当成商品送人,还打着什么为你好的旗号。真为他好,就应该像对待他的二姐那样啊,一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就立马送去国外读书。
危情一想到这样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人,就有些反胃,他猛地站了起来,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我去一下洗手间。”
危情转身逃离了这个地方,他怕自己再坐下去会忍不住一拳打到危亿康的一脸。他打开水龙头,捧起冷水洗了好几遍脸,企图让自己好受一点,他抬头看向镜子,镜中的人眼眶红红的,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他迫切地想要摆脱现在的处境,危家那边对他一点情面都没有,一旦他和湛广瑞分开,危家绝对会把他再次送出去的,危家那边他是万万不能回去的;湛广瑞那边他也不想呆了,这么多年他觉得已经够了,在这样纠缠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虽然不知道为何湛广瑞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可是他了解湛广瑞那个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危情在洗手间里面呆了很久,直到双眼恢复正常,才施施然推开门走了出去,迎面向他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随便瞄了一眼觉的有些眼熟,随机一想他现在自己都顾不了,还管什么,便不再把这人放在心上。
错身的瞬间,危情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人紧紧地抓住,一低头他发现抓住自己的人正是刚才错身而过的人,顿时面上有些不悦。
“放开我!”危情使劲甩了甩手,想要挣脱对方的束、缚,他讨厌陌生人的接触。
“我是你的哥哥,亲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