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幕
危情停止了挣扎,抬起头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四目相对间,他终于知道先前的熟悉感在什么地方了,这人的五官和自己细看之下竟有五六分相似,只是他的眼睛是偏圆的凤眼,这人则是一双不怒而威的虎目,一柔一刚的改动,让两人的气质与样貌有了极大的诧异,若非有人刻意观察,否则是绝对发现不了这一点的。
危情心中有一个声音对自己说,‘为什么不去信一下,你不是一直以来都很渴、望亲情的吗?’
“你……”危情想要询问点什么,却又无从问起,他想自己是怎么被弄丢的,也想问为什么现在才找到他,余光中他看见湛广瑞派来保护自己的保镖正向这边都来,心中暗道不好,这些人应该是迟迟不见自己出来,才担心地过来找寻自己,要是自己早一点出来就好了,可是早一点出来,是不是就会遇不到这人了?
他神情纠结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今天这件事情被危亿康或者湛广瑞其中任何一个知道了,他的期望不就会落空。不行,自己必须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眼看保镖就快要过来了,危情心里面急的团团转,手心紧张地都出汗了。
终于,还是男人先开口了化解了危情的烦恼。
“对不起,我刚才不小心撞到了你,是怕你摔倒才拉住你的。”男子松开手,后退一步,礼貌而生疏地向危情道歉。
“没,没事。”危情有点结巴,他看见危亿康也跟了过来,连忙离开这个地方,为了不让危亿康发现不对,他忍住自己回头的再看一眼这个男人的欲、望。
危情一走,躲在暗处的另一个人,才走到男子面前,“穆天岭,刚才那个人就是你说的人?”
“是啊!我原本以为还要好久才可以见到他的,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在这个地方碰见他,刚才我确实有点冲动,要是他把我当成坏人,叫来了保镖,我们就完了。”男子也就是穆天岭直到看不见危情的背影,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我看你是算好了,明知道他不会出声才动手的吧,你这人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我可不信。”柏同乐表示自己才不会上穆天岭的当,“看起来,他过的不是很快乐,你这个哥哥当得真是失职啊。”
“确实,不过现在找回来了,一切都好。”穆天岭怕出现不必要的麻烦,与危情接触后,就带着柏同乐从饭店后门离开了。
回到包房里面,危情压下心中的惊天骇浪,与危亿康聊天,当危亿康问起刚才那个人是谁的时候,危情都装不不知道,反而疑惑地看着危亿康,那样子仿佛再说,我出门不多你都不认识的人,我怎么可能认识。
亲情对于危情来说太过于奢侈了,他在确认事情的真相前,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一丝一毫的踪迹,他一只手放到桌下,又摸了一遍放在口袋里面的芯片,再一次确定那人交给自己的芯片没有弄丢,才放下心来,也才不再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假的。
一直在注意着危情的危亿康自然发现了危情的小动作,他夹了一块豆腐放到危情的碗里面,装作毫不在意地问道,“你手上是不是拿着什么东西?”
危情一愣,大方的把东西拿了出来,“我之前摔了手机,出来的时候身上就带了这张储存卡和电话卡,我刚才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就确认了一下。结果,发现我的电话卡掉了,我想应该是刚才去洗手间弄掉的,我转回去找找。”
“不用找了,电话卡那么小的东西,你回去也找不到。那这个身份证去营业厅不办一张就行了,何必浪费时间。下一次,这种事情你打个电话吩咐别人去做就好了。”危亿康不在意地说道,他没有注意到危情在听到危亿康说身份证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
“可是,哥,我的身份证上次也不小心掉了,后来一直没机会回家,也就没有办法拿户口簿去补办身份证。”危情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危亿康的脸色,发现对方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心里面骂道老狐狸,“哥,今天我正好碰到了你,要不一会儿我跟你回家吗户口簿把身份证给补办了。免得每一次出门都没身份证,多尴尬啊。要是哪天我被当成黑户抓起来了,丢的可是我们危家的脸。”
“这个不急,补办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晚上哥回去就找人给你补办。怎么不继续吃了,你最近瘦了很多,多吃点,哥点的这都是你爱吃的。”
危亿康一个劲地劝危情多吃点,危情看着满桌的菜,心里面不停地给危亿康扎小人,还我爱吃的,我看你跟湛广瑞都一样,根本就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吧,这一桌明明都是危亿康爱吃的,对方怎么好意思说是他爱吃的,要是不看在自己有求于对方的份上,危情真的好像把这一桌子的菜都给掀。
食不知味地吃完这一顿饭,危情看危亿康大有陪他去逛街买手机的架势,心里面不断祈祷着来个事情把对方搞走,也许是他的祈祷起到了作用,才走出饭店危亿康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危情顿时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其实,买手机就是一个幌子,只是他用来逃避湛广瑞的借口。危情在商场里面瞎转悠,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还暂时不能离开湛广瑞,湛广瑞这人大男子主义严重,要是自己抛下他一跑了之,这人肯定会追自己追到天涯海角的。
这不真是危情自夸,而是根据湛广瑞今天中午对他那小心翼翼地态度来看,这个结果十有**会发生。危情想要的是完完整整、干干净净地全身而退,这种你追我赶的事情,难度太高了,再说湛广瑞的势、力只手遮天,他要啥啥没用,怎么可能躲得过湛广瑞的追捕。
路过,某个专卖店的时候,还在思考问题的危情被门口那一排小姑凉整齐的“欢迎光临”,给吓到了,他看这自己面前的一排人,再看看小姑凉们背后的男装店,考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先生,这本画册上的衣服我们这里都有,您看一下觉得哪件合适,我拿给您试一下。”
危情拿过画册翻开了几页发现这个家店的风格偏向正装,不是他爱好的休闲风,倒是蛮适合湛广瑞的,又往后翻了几页,危情随手指了几条领带,让店员来过来他看看。
“先生您的眼光真好,这几条都是今天才到的新款,每一款都很适合你。”店员一看危情的打扮就知道这是一个大肥羊,而且还是长得真好看的肥羊。
“帮我挑一条送人,我相信你的眼光。”危情对上店员的眼睛,笑了一下,眼里面纯粹的信任让店员红了脸。他想弄明白湛广瑞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感情,湛广瑞这个人太霸道,从来不会顾虑别人的感受,不知道对方又抽了什么风说要对自己好,反正他是不相信这假话的,不过倒是可以先试探一下湛广瑞是不是又在逗自己。
服务员指着一条黑色暗纹的危情,对危情说,“这条是店里面才到的货,一家店就一条,非常适合您送人。”
“多谢。”危情直接刷卡走人,挑东西本来就不是他的特长,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湛广瑞挑东西,他更不想自己选择了。他让店员把领带包起来好送人,在等店员包装的时候,危情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走了过来。
来的人,看上去跟危情一般大,前额挑染着几缕淡紫色的头上,配上对方过于阴柔的脸庞,显得有些邪气横生。
这人危情还算熟悉,名叫钱乐卿,是湛广瑞那个圈子里面的,和湛广瑞那群人一起长大,背地里面暗恋着湛广瑞,一直处处针对自己。
危情闭上眼睛想都知道这人来找自己干啥的,可惜他现在没心情应付对方,有人能够帮他应付最好了,忽然危情脑中闪过了一张面孔。
“哟,我们的钱大少爷,怎么会来这个地方逛街,您不是一向非奢侈店不进的吗?”危情决定先发制人,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撞见你就过来看看。”钱乐卿一向瞧不起危情,他觉得就这么一个私、生子怎么配的上湛哥,他瞅见服务员手中正在包装的领带,发出一声嗤笑,“你就把这个送给湛哥。”
“不然,我送什么。我又不像你们有家里面的支持,可以大手大脚花钱,我的一切都是湛哥给的。这不,我昨天惹他生气了,我现在想该怎么让他气消了。”危情说到这里语气急转,眉头都皱了起来,“我生日宴会上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你说尉迟皓那个人有什么好的,竟然让湛哥在生日宴会上那样对我。”
危情低下头,再抬起来,眼眶都红了,“我跟在湛哥身边这么多年了,怎么说也有点感情了,可湛哥却因为那个人把本该属于我的东西都给拿回去了。钱乐卿,你说我该怎么办?”
说道动情的地方,危情伸手握住了钱乐卿的手,“我真的不知道改怎么做,才能让湛哥不要再生我的气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钱乐卿猛地一下被危情的亲昵语气和动作,给搞蒙了,他跟危情一见面就吵架,要不然就是无视对方,这还是危情第一次在他面前哭,他看见危情突然扑倒自己怀里面,紧紧地抱住自己,整个人都僵住了,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
“你别哭啊!”怀中的人身体一抖一抖地,钱乐卿一想到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就觉得难受,因为那个时候他看见危情向湛广瑞求婚,还自我带入了一下,结果他看见危情被湛广瑞那么毫不留情、一点面子都不给地拒绝了,自己的心也凉了。本来想着危情跟了湛广瑞十年,真求婚的话,待遇应怎么着也该比自己这种暗恋的对象好一些,谁想会那么的惨烈。
所以,此刻他看危情哭的这么伤心,也不好意思在找这人麻烦了。
“不哭。”钱乐卿看着自己无处可放的双手,想了下还是搂住了对方的腰,感受到手下柔软的触感,他下意识地搂的紧了一下,心中感叹道,‘好细’。
钱乐卿又哄了一会儿,危情才停止哭泣,只是还是不停地询问钱乐卿,自己哪里比不上尉迟皓。钱乐卿一时也答不上来,他见危情哭的眼睛红红的,脸颊也红红地,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初恋,对方也是这般情绪一激动,脸就红。
等钱乐卿想起自己做了什么,立刻黑着脸推开危情,他竟然把自己的情敌和初恋比较,简直是疯了,为了防止自己在乱想,他板起脸严厉地看着危情,“你这样哭哭啼啼地哪里像个男的,站好。”
“我只是想着你和我都喜欢湛哥,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感受,我不懂那个尉迟皓究竟给湛哥灌了什么迷、魂、汤。”危情低头紧紧抓住钱乐卿的衣角,抖了抖。
钱乐卿见状,脑中又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与初恋相处的样子,似乎对方也喜欢这样抓着自己的衣角。
啪!钱乐卿在心中拍了自己一巴掌,快速地从危情手中拽出自己的衣角,“你给我等着,我会弄清楚那个尉迟皓到底是何方神圣的。”
危情看着钱乐卿气势汹汹地背影,手一抹,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哪有半分悲伤地样子。
“原来男人的眼泪也是武器啊,看来我得多去买几瓶眼药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