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大约爱情
等到子夜十分玉秀才慢慢悠悠地醒了过来,身体上的疼痛让她有些忍不住的呲牙咧嘴、修眉紧促。但她发现身体上却没有布满汗渍,这不禁让她勾起嘴角,所谓幸福大约也就是如此吧?
等到江雨进屋时玉秀已经坐了起来,将枕头倚在墙上自己则靠在枕头上,调整调整姿势使身体不至于僵硬发麻。
“你怎么起来了?”江雨急忙跑到床前,想扶玉秀躺下再睡会儿,好回整体力。
“不碍事的,都睡了这么久了,做起来换换姿势,时间长了,身体都快麻了。”玉秀摇摇头笑道。语气软软糯糯,有些撒娇求饶的意味。
“你呀!总是这么不顾惜自己。”江雨嗔怪,他虽然有些恼怒但对于玉秀他总是发不出来脾气的。
“这接下来的一个月,你可要好好听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可不能像之前一样任性妄为还做出假象欺骗爹娘。”点了点玉秀的鼻尖,又宠溺的刮了刮,江雨这次誓要将玉秀照顾好。
“这若是月子没做好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对于你们女人来说不马虎不得,你无论如何都要听我的,知道吗?”江雨又道。
“知道了~~简直是婆婆嘴,婆婆嘴。”玉秀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着,但她并没有真正的想要埋怨自己的丈夫,她相信他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的,因为江雨是比任何人都在乎玉秀的,包括玉秀本人。
江雨见烛火微暗,拿起了大剪刀拨了拨煤油灯,又看了看还剩多少油,发现还多便没再有什么动作。
“辛苦你了……”江雨见玉秀精疲力竭模样,感慨道。推了推被子坐在床边,手早已抚上了玉容,温温柔柔、轻轻浅浅眼里堆满了柔情蜜意。
玉秀闻言,手敷在江雨宽大厚实却又令人倍感温暖安心的手背上,眼睛亦深情回望。“不辛苦——不辛苦”她爱江雨,爱他的一切,为心爱的人生儿育女、孝敬长辈这才是让她感到幸福的,觉得能与他一同分担、一同过过他的生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分难舍。
将玉秀拥在怀中“我原想着头两胎,三个孩子我因故未能在你身边守候,想着这个一定不能错过,我要陪你一同让你不会感到孤单无助,觉得自己一人孤零零面对和承受这么大的痛苦。但……”话里透着莫名的悲伤,有些低落。吸了口气,缓了缓继续说:“但不想前两次我无法全程陪同,这一次我也是错过了许多,错过了你最初的痛苦,错过了你心中的担忧,错过了你的无助。”眼眸沉沉,拥着玉秀的臂膀渐渐收紧,似乎是在恐惧,害怕失去。脸埋在玉秀的肩上像个受伤可怜兮兮的孩子,依靠着心爱信赖的人儿默默舔伤,他压抑这自己的情绪生怕因此感染到玉秀让她也不能安心。
生产可谓是九死一生,再加上本就是战乱时期,为了活命四处奔波那时玉秀已身怀六甲,条件艰苦,没有什么好的医院、好的医生能找来。再加上是冬季危险性就更是增加了一分,对于玉秀他真是感谢加愧疚,百味杂陈,既心疼她生产的痛苦,又佩服她的坚毅。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玉秀双手环着江雨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她理解江雨的害怕,若是反过来江雨面临大难她大概会更加疯狂吧?
对于男人来说,外界给他们的定义几千年来都是阳刚坚毅,仿佛天塌下来就该他们来顶着,上战杀敌也应他们来做。当然这是有原因的,一是从生理上来说,男人相对于女人更加孔武有力;二则应从几千年的封建社会中去寻找,古代属于热兵器的时代再者又是农耕社会又出来个《女戒》之类的,既使得男子在国家城邦之中格外重要又同时贬低了女性的存在。故而造成了这种畸形的现状,男人是不能有软弱和流泪的时候的。男人们,他们可以成为别人依靠的肩膀却永远不会倚头靠在别人肩上,长久的社会文化已经将他们潜移默化,社会不会允许,他们自己也不会允许,而这种畸形的乱象往往是不自知的。
而江雨就是这种典型的例子,人前永远不会表现出丝毫的悲苦,只有在亲密的人跟前才会真情流露。而父母已经是花甲之年,江雨自己也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大人了若是自己的事情还要让父母费心总多多少少有些歉疚。所以对于父母他也如许许多多的远客游子同样,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所有苦难都由自己一人承受;老人们也常说:“三岁一代沟”,更何况他们差了三十多岁呢?十个代沟了,早已经深的如同东非大裂谷一般深不可测。那还能谈的来呢?年轻人总有些奇奇怪怪、不可预测的想法,充满了冲劲、干劲;而相反的是年纪稍稍长的人,他们的锋芒早已被岁月中的柴米油盐磨的干干净净,成为一块精致润泽的玉石变得世故通达、四处圆滑,找不到一处棱角、割手的地方,他们沉稳、处变不惊而年轻人激情、充满干劲。这两者其实并没有什么好与不好,它们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各自安好,但倘若有一日他们不期而遇,那便是水火不容的尴尬境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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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前与玉秀还是男女朋友关系之时,江雨便是一个倾诉者而玉秀也是一个最好的聆听者,之前对于江雨来说。不要以为他们只是单方面的,江雨需要玉秀,玉秀同样也是需要江雨的。《老子-道德经》中说:“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他们如同阴阳的两极一般,互相需要,没了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成不了太极,成了不伦不类的了。
而成亲之后他俩更是因为这个原因变得更加亲密,整日如同连体婴儿一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玉秀肩膀隐隐发痛,她本就刚刚生产,身体虚弱无力。虽然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些力气但长时间的背负一个成年男子三分之一的重量,时间短了还好时间一长便再也撑不住了。她不舒服的微微扭动了几下,虽然动作细微几乎不可察,但江雨还是感觉到了,这样他才意识到自己伤心了又多久连忙起身。
“肩膀都酸疼了吧?都怪我——都怪我”江雨一边说一边拍着自己的脑袋怪自己太大意了“我竟然忘了你才刚刚生产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听我无故发牢骚。”唉,真是大意失荆州呀!竟然忘了真的重要的事情。该死——该死——实在该死。
“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虽然刚刚生产却也不至于那么弱柳扶风,病如西子胜三分,我可不是绛珠仙草林黛玉~~”手指一挑,捏起江雨的下巴。江雨对于玉秀也是极其的宠溺大度,且当做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趣。玉秀打趣、有些失笑话语里充满了宽容与宠溺,活脱脱像是个富家公子宠溺小妻子而江雨似乎在此时此刻便是那个小妻子。
“你呀————”眼里充满了宠溺到与玉秀方才有些神似。说着又将玉秀扳过去背朝着自己“来,我帮你捏捏肩。”
玉秀乖乖听话的端坐着如同听话的小学生一般,江雨见到玉秀这般乖巧的模样,心里直痒痒像是有只猫揣在胸口。
江雨的手法很是专业,力道与位置都是恰到好处、不差分好,简直比专业的按摩师还要专业,舒服的玉秀只想“哼哼”。
当然江雨这么专业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江父江母年龄已经大了,又受战乱之苦四处奔波劳累,江雨没有经商的头脑因此江父更要四处经营生意,为了支持革命他无偿资助了许多,这些钱可都不是如同树叶一般白白得来的,都是江父辛辛苦苦挣扎来的。也正是因此,两位老人身体每况愈下,尤其是江父经常腰酸背痛的,经常看账本的他也在几年前患上了严重的劲椎病,这劲椎病虽然不会伤人性命却也是个顽疾几乎是治不好的,一发作时常闹得江父脖颈又困又痛,难受异常。
江雨心疼父母,便去特意学了这门手艺,不为讨生活只为在两位老人身体困痛之时为他们缓解缓解,而婚后享此殊荣的人便又多了一个————玉秀是也。
坐着有些绷得太紧,过了一会儿便成了平躺的姿势了。闭着眼头枕在手臂上,悠悠然然,心中直觉舒服。
但江雨这边便有些不好受了,双手按在玉秀的肩上,按了一会儿又滑倒脊背再是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上——大腿——小腿——纤纤玉足,快一年都没与玉秀“亲密接触”的他顿时有些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了。
他感觉自己伏在玉秀身体上的双手有些颤抖,他努力的使自己的手停下来却发现他根本不由自己控制的在玉秀身上摸索前行,气血上冲。他知道玉秀刚刚生产并不适合同房“亲密”,但身体上的自然反应却是他控制不住的,喉结上移动不停,他甚至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在这寂寞无声的夜里是那般响亮,直把他的心脏撞砰砰作响。偷偷地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告诫自己“不可——不可”,算是一种心里暗示法吧!再者便是努力转移自己的视线。
左手突然伸出拼命地拉回自己想要做坏事右手,这大概就是生理与心理的对决吧!额头上布满了细汗,手心也微微渗出汗来。
“玉秀啊~你觉得饿吗?”努力转移自己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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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老子-道德经》第二章“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不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