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她还故意用眼神直视着洛清舞,果然,洛清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忧伤,不过随即隐了去。
“晚晚,你可真是自信过度,我真是多虑了吗,你真的都知晓吗?那你知道为什么言琛替你请假三天吗?因为他怕你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这几天,傅特助要变成副市长了,但市政厅的宋副市,处处和言琛作对,在百般阻挠言琛上位,官场上,一旦被人抓住把柄,就再难翻身,所以我求你,平时多长个心眼,别成为言琛的拖油瓶。”
林晚晚沉默了,洛清舞说的这一些,她是真的不知道,而今早的请假,原来是靳言琛早就计划好的,可是他处理的却是那样的完美,让她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这说明了什么?靳言琛太聪明,她太笨了,她是处处都配不上靳言琛,洛清舞说她是拖拉瓶,她真的是吗?
她亲妈说她是拖油瓶,所以在她是个小不点的时候,毫不留恋的抛弃了她,靳言琛也会嫌弃她是拖油瓶,最后将她抛掉吗?
“看你这样,我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这些,呵呵,真是一个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幸福女人,只是有点可悲,真是应了那句话,蠢女人最幸福。但是有一点,我还是大发慈悲的跟你说说吧,言琛这人可是一点都不浪漫,总是不懂咱们女人的那些小心思,而他这种男人的心可一定要狠狠抓牢,不然说不定那一天,就会忽然不翼而飞了。”
林晚晚却神色一转,抬眸看着她,冷静的说:“被蒙在鼓里也是一种幸福,是言琛不忍心让我牵涉其中,才瞒着我的,我虽然是蠢女人,可言琛选了我,我觉得做女人,有时候就该蠢,所以你说的,我通通不赞成,尤其是你后面那句,其实吧,男人太浪漫也不是什么好事,温馨平静踏踏实实才是生活,而至于我言琛的心……”她转眼,看向嘴角擒着一抹闲适淡笑的靳言琛:“我相信他的心里住着我,无论飞到那里,我都能找得到!”
以前她流浪落魄的时候,靳言琛总能找得到她,那以后,就换她去找他吧,夫妻之间,就应该是相互的。
她之所以能这样平静理智的对待洛清舞,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赢得了靳言琛的心,而是因为,她觉得洛清舞并不是自信,若洛清舞有胜算,很自信的话,她大可不必跑到这里来示威,直接找靳言琛就好了,哪里需要这么大费周折。所以,她赌了!
果然,洛清舞脸色一沉,神色上竟然有了慌张,勉强扶住旁边的衣柜才将情绪平息下来,林晚晚不想去看洛清舞这个样子,她敛下眼,逃避着。
洛清舞并不是恶人,只是在执拗的追逐一件东西,而这件东西却已经有了主人,这样来看,洛清舞的追逐就有点不义了。
婚姻是坟墓,可偏偏大家都热衷于盗墓,这么多的盗墓贼,还真以为自己在上演《盗墓笔记》,一路玩起来,外人看来这表面很high,实际上个中痛苦,只有里面的当事人能够知晓。
洛清舞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了几许,“我说错了,林晚晚,你不蠢,是我蠢。”
林晚晚蓦地抬头,对上洛清舞的眼睛,实话实说,“我不觉得我聪明,也不会觉得别人不聪明。”
她活到这么大,几乎都是与世无争,亲妈要去过好日子,她没有去拦,韩茹墨抢走了她爱的季子越,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通过手段争抢,现在洛清舞这样,她更是没有必要对洛清舞实行绞杀。
“喜欢自欺欺人,还偏偏运气好的惊人,这不是你的聪明之处吗?”洛清舞冷哼一声,“无论言琛娶薇薇安,还是娶我,都是有助于事业的,可他最后却误打误撞遇到你,甚至你们惊人的发展下来了,他利用你,你利用他,一路错误,还把错误带进了婚姻,还真是巧的很。”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我从来没有利用过他。”她不明白的有太多,她不明白洛清舞这种仙女款为何面目会变得比韩茹墨还要狰狞,更不明白她说的利用是什么。
扪心自问,她从未觉得自己利用过靳言琛什么,从头至尾,都是靳言琛一路追着她,让她扮演她的未婚妻,一直到假戏真做,要是针针计较起来,说她利用靳言琛的话,也就是被季子越伤害后,软弱的她想要投入靳言琛的怀抱吧。
洛清舞不搭理她,打开门,转身就走,林晚晚见状,连忙跑到门口拽住她,“麻烦你说清楚!”
洛清舞轻蔑的瞟她一眼,最后眼神定格在她拽着她的手腕手,冷声道,“放手!我这双拉小提琴的手,你赔得起吗!”
林晚晚一怔,就在这个当口,洛清舞挣脱而去,林晚晚看着空空的两手,恍惚了。
为了逃避季子越给自己的伤害,她钻入了靳言琛的怀抱,可哪知道,这个怀抱里也是危机四伏,而她,却越来越依恋这个怀抱了。
要是没有了靳言琛,她还能逃到哪里去?她无父无母,家的温暖早已不做期许,而爷爷年纪已大,现在都在靠远方的叔婶照顾,她怎么好意思去打扰,现如今,她再也无处可去了。
靳言琛,你愿意一直把我收留在你的怀抱中吗?因为除了你这里,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两行泪从眼中滑落,有时候,她真是软弱的可怕,明明以前也是一个人,现在怎么这么怕一个人了呢!
用狠劲将眼角的泪水擦干,然后拿了包,重新出门逛街,她执拗的以此证明,洛清舞的到来,什么也改变不了,这不,她不是还是按照计划,出门逛街了嘛。
先是去超市买了一堆吃的,结账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一个旧识。
“戴……,戴妖娆?!”林晚晚一见之下忍不住高声喊了起来。
戴妖娆并不是她的本名,只是当初上学的时候,戴妖娆妩媚生资,迷倒了一大片男生,当时是个传奇人物,所以大家几乎都忘记了她的本名。
她熟识戴妖娆还是因为季子越,当时戴妖娆同季子越都在学生会,戴妖娆倒追过季子越,但后来发现,季子越不是她的菜,最后不了了之,两人成了朋友。
“晚晚!”戴妖娆听到有人唤她,抬头张望,一见到是林晚晚,忙丢开手头的物品,走过去拉住她的手,不无感慨道,“我的老同学,真没想到,我们竟然能在同一座城市遇到,你最近好吗。”不待她回话,她就拉着林晚晚上下打量了一番,“晚晚呀,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不像我,一旦结婚生子,外表容貌都走了下坡路,一天不如一天了,不像你,皮肤好得出奇,嫩的都能掐水来呢……”
林晚晚嘟嘴,笑回道,“哪有?当时多少男生为你倾倒,那些男生呀,个个是人精,绝对识货。”
她说的都是真心话,戴妖娆的长相绝对是万里挑一那种,当然了,戴妖娆最后也没有辜负自己的美貌,为自己赢得了一个好的归宿,在毕业典礼后,戴妖娆就顺利嫁给了一个小开,家底优渥,生活富足。
戴妖娆抓到林晚晚,就像是抓到了知己般,一下子成了话唠,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有的没的,“你和季子越他们……一直没联系吗?”林晚晚突然打断她的话问。
戴妖娆摇头,表示她深居简出这么多年,已经很少和同学联系了。
林晚晚一阵黯然落寞,将话题往当年的事情上引,试图得到一部分真相,“当年的事情,你知道吗?就是……就是当年季子越和韩茹墨为什么走在了一起那件事,你能不能给我透**,我不想……不想让这件事缠绕自己大半辈子。”
韩茹墨逼着她携带靳言琛去她的订婚宴,那分明是鸿门宴,她不敢告诉靳言琛,生怕给自己招祸,现在靳言琛处境特殊,她也不想给靳言琛招惹来祸端,只能想方设法来找寻点线索。
而眼前,戴妖娆便是最佳人选。
“这个呀,我其实也了解不多,我只知道,当时韩茹墨和季子越在一起,确实是为了季家的钱,具体细节,我就不知道了。”
林晚晚失望的低头,抿了抿下唇,“哦……”
看来,恐怕除了韩茹墨,谁也给不出那个答案。
她和韩茹墨又絮絮叨叨的聊了不少,中途却被乔弈的一个电话打断。
乔弈紧张到上气不接下气地,“小婠婠,琛哥……琛哥出事了,出大事了!在码头出的事故,现在刚被送到医院,你赶紧的赶过去,刘秘书会在那边接应你。”
林晚晚手上的咖啡勺“咚”一下从手上滑落,害怕到腿软,勉强用手撑着桌子站起来,颤着声音道,“在哪家医院?”
那端说了医院的名字,她都顾不上和戴妖娆解释,从超市里买的东西也不拿了,就直奔医院而去。
计程车来到医院门口,她等不及司机将车完全停稳,直接拉开车门就先冲上去了,她像只无头苍蝇,一点头绪也无,茫然看着来往的人群,才想到她压根急的忘记问具体位置了。
她回拨乔弈的号码,那头却是占线,她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只能像护士打听,就说刚刚在码头上出事的病人,护士小姐想了想,问她,“是不是同时被送进来的,还有一个美女?”
她懵了,什么美女?有没有美女,她一点也不知道,她支支吾吾的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护士小姐也没有理会她,轻蔑瞟她一眼,“你连病人的情况都不清楚,就这么慌张的来找人,不是来给我们添麻烦是什么,去去去,自己找吧,没人拦着。”
林晚晚被噎住,现在的护士都这么横吗?
幸好刘谦出来的及时,直接领着她到了手术室外,还一路上,一个劲儿安慰她,说只是被集装箱砸到,应该问题不大,可任凭刘谦怎么安慰她,她都放不下心来,码头的那些集装箱,个个笨重,这砸到靳言琛身上,不是血肉模糊是什么!
在手术室外提心吊胆的守候着,她差点就站不稳,扶着医院的墙摇摇欲坠,心里有个声音不断问自己,没有他你怎么办?
失去了靳言琛,她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手术的时间并不长,没多久,靳言琛被人从手术室里面推出来,惨白的病床上,靳言琛紧闭双眼,眉头还下意识痛苦地皱着,林晚晚当即眼泪就下来了,他到底怎么样了?受了怎样的伤?
以前只要她在他身边,他连打着盹儿的时候都没有,可现在他紧紧闭着眼睛,这要她看了,能不心疼嘛!
医生也随后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摘下口罩,很细心的说,“我们已经全面给病人检查过了,没有内伤,全部是外伤,肩膀处的伤口我们全部做了缝合,现在他是麻醉未退,所以神志还不能立即醒来,等一段时间,病人就会自己清醒的,你们不用太担心,平时要注意些小细节,谨防病人伤口感染。”
林晚晚顾不得医生说了些什么,只是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轻轻揭开被角,然后就看到了病床上他左肩膀处缠满了纱布的样子,好是心疼,泪珠儿就不争气的一滴滴的滴落了下来。
小护士却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一直提醒着让她让开,因为在医院大厅的那一幕幕,她对这些表面可爱体贴温柔的小护士再无好感,执意要自己来推他。
假手于人,她不放心,更何况是这个医院的护士!她是不放心啊!
她执意要自己推,小护士和她争执了下,可她依然坚持,还是刘谦跑过来协调的,最后由刘谦和林晚晚亲手将靳言琛推进了病房。
靳言琛安安静静的侧着躺在病床上,对外界的一切都是一无所知,林晚晚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悲恸的凝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