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尘眸光冰冷:“君王的爱向来强横霸道,他们若想得到一个人,一样东西,就绝不会甘心放弃。虽然你是他的亲弟弟,但是在权利和欲/望面前,亲情便会成阴谋的筹码。”这类人叶清尘看的太多了,都说杀手无情,然而在叶清尘眼中最无情地并不是杀手,而是那些假仁假义,掌握大权的人。在现代称为政客,元首,在古代则为弄臣和君王。
杀手只不过用手中的利器杀死对方,而这些人却利用各种手段,亲情、爱情、友情都可以成为他们成功的铺路石。
“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做,不会的。”想起昔日两人共度难关,险死生还,洛秋寒还是不愿意相信。他只有一个大哥,除了叶清尘,洛云岱便是他世上唯一的亲人。
叶清尘的神色柔和了许多,心里却长长一叹,洛秋寒和洛云岱的最大区别,一个有情,一个无情。这将会是她和洛秋寒的最大劫难,不过正是因为洛秋寒的有情,她才会喜欢上他。
不管如何,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来维护这份幸福的,没有人可以破坏!
“希望如此吧。”叶清尘淡淡说道,“只要他不来惹我们,我们便不去招惹他。”
“清尘,谢谢。”洛秋寒知道叶清尘的个性,冷心绝情,她为自己,息事宁人,不找洛云岱的麻烦,已经是非常难得。大哥,希望你不要做出错事,免得兄弟反目成仇,洛云岱暗暗祈祷。
“我们已是夫妻,说什么谢谢。走,钓鱼吧。”说话间,两人已走到莲花池边,莲花池边,有一张石椅,上面放置着鱼竿。
叶清尘拿起一根鱼竿,握住银亮锋利的鱼钩,穿上鱼饵,轻轻一抛,鱼线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鱼钩坠湖,荡起一阵阵涟漪。
都说人生如棋局,在她看来,人生却是一场鱼弈。老天爷高高在上,俯瞰一切,是垂钓者;背后布局,操纵全盘者,是银钩,鱼和饵,则是牺牲者,被他们算计的人。
她和洛秋寒,洛云岱,叶家,还有绾贵妃的背后势力,谁是银钩,谁是鱼,谁是饵,就看各自的手段,各自的布局了。
洛秋寒抛下鱼钩,坐在叶清尘的旁边,看了她一眼,说道:“清尘,上次军帐中的比试,我输给了你。不如今天我们再斗一场,看谁先钓上鱼,怎么样?”
叶清尘神色不动,淡淡道:“那彩头呢?”
“彩头我自然想好了,”望着湖面上跳动的涟漪,洛秋寒微微一笑,“谁输了,今晚就给对方洗脚,洗衣铺被,如何?”
洗脚,洗衣铺被?这个点子倒算新鲜,叶清尘欣然答应:“好,我们就比一比。”
钓鱼讲究心境,最忌心浮气躁,洛秋寒练习内力,平时打坐需要极大的耐心,所以这对他并不难,他自以为稳操胜券,今夜可以好好享受叶清尘的“伺候”;谁知这对叶清尘来说更加容易,忍耐力是杀手最基本的入门功夫,叶清尘岂会轻易心浮气躁?
时间慢慢流逝,湖面平静无波,偶尔清风吹起,皱出一层层涟漪。这时候,洛秋寒的浮子忽然一动,鱼线忽的往下一沉。洛秋寒神色一喜欢,右手陡然一扬,一条金色的鲤鱼骤然被拖出水面。
“哈哈,这场比试我赢了。”洛秋寒兴高采烈,要知道这是他第一次赢叶清尘。
叶清尘眉毛轻轻一皱,钓鱼,除了比心境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运气。看来洛秋寒的运气不错,不过她岂会让他如意?
右手看似无意地往上抬了抬,一道寒光倏然射出,洛秋寒的鱼线突然一段为二,脱离水面的金鲤鱼甩动尾巴,往下坠去。
叶清尘甩动鱼线,鱼钩脱水而出,鱼线仿佛长了眼睛,刹那卷住鲤鱼,鱼钩洞穿了鲤鱼的身体,锋利的尖芒穿透而出,带着鲜血。
素手一甩,鱼线带着鲤鱼收回岸边,叶清尘淡淡道:“这一场比试,我赢了。”
“这……这不算数,你耍手段。”洛秋寒张口结舌,没想到叶清尘居然会使用手段。
“你只说钓上鱼,又没说如何钓上。鱼钩穿过鱼身,也是钓,这场比赛,的确是我赢了。”叶清尘似笑非笑地望着洛秋寒。
和女人斗嘴,输的永远是男人,不消说,洛秋寒只能接受失败的结局。正当他不服气,还要再赌一局的时候,洛子轩从花苑那边走了过来。
“王妃,我知道什么是保命手段了。”由于跪的太久,他走路有些晃,额头还带着一些汗水,神色却充满着一股兴奋感。
“那你说。”叶清尘又恢复了冷冷淡淡,漠然如昔的表情。
“保命手段不是自保,而是要选择主动,将一些隐藏在黑暗之中,试图对自己不利的势力都连根把除掉,不留后患!”小小的脸扬起,原本天真纯净的眼眸放射出冰冷残酷的眼神。
叶清尘暗暗一叹,洛子轩果然还是要走上和他一样的道路,第一次看到这个男孩,便被他身上环绕的怨气和怒气震动。
虽然只有九岁,但是母后的死,父皇的置之不理,还有后宫那些嫔妃们的阴谋毒计,这种堪比地狱般的生活,使他的心早就不同于同龄人。
这世上有很多种力量,让人坚强地活下去。其中,恨的力量最大。
“很好,”叶清尘点了点头,清澈的眼眸忽然射出了一道精光,声音冰冷阴寒,浓烈的杀气透体而出,“后宫之中,你最想杀死谁?”她问道。
被叶清尘的杀气所慑,洛子轩不自觉地后退两步,眼里流露出惊骇的神色,刚才还是一脸平淡的师父,一转眼就如一把出鞘的剑,森然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
不过说起最恨的人,清秀的脸立刻布满了怨毒的神情,洛子轩握紧了拳头,恨声说:“是丽妃。”母后死的蹊跷,虽然没有指证是丽妃所为,但是洛子轩一直怀疑是她害死了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