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浮图嚣张么?
这似乎根本不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但听说过李浮图不少跋扈事迹的在场大佬们看到眼前的场面,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厮已经不能用简简单单嚣张两个字来概括了,在范家的大本营上肆无忌惮的找茬,这根本就是在和死神叫板啊。
狂得没天理了。
所有人都心态复杂,带着点感慨,怀着点幸灾乐祸,围观李浮图怎么面对接下来范江覃的雷霆怒火,上流社会,成功人士,见识多了,往往比普通人更加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理所当然的,嫉妒心也要比普通人强得多,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这是大部分人的标准心态。
萧峰站在骚乱现场的不远处,冷眼旁观,暂时没任何动作,范江覃是头老狐狸,老奸巨猾,才一乱起来自己就开始行动很可能就会被有心人发觉,只能先按兵不动,等着更好的机会。
“不爽而已。”
李浮图一句云淡风轻偏偏又嚣张狂妄之极的话让范江覃脸色瞬间阴沉起来,笑呵呵的神情迅速转化为金陵黑白道上都广为人知的狰狞模样,他冷冷道:“这是你的理由?”
“当然。”
李浮图摊开手,轻笑着点了点头,云淡风轻,若无其事。
这是狠狠的打脸啊。
乐子大了。
围观等着看好戏的一干人自觉的退开了些许,人影攒动间,李浮图余光扫到萧峰速度飞快的接近那几辆车,笑容更加神秘起来:“范老大,今儿个是你的好日子,我们晚辈间只不过开开玩笑,您可别动肝火,以免不吉利。”
范江覃冷冷哼了声,凑近李浮图,压低声音冷笑道:“小子,继续狂吧,今天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我就不姓范。”
他没理由不激动,呼风唤雨作威作福了这么久,道上人人敬仰人人敬畏的范爷向来都是说一不二,号令群雄惯了,突然跳出这么一个处处跟他作对的小子,范江覃心里舒坦才怪,最主要的还是这小子不止一次让他吃瘪,现在更是在他的大本营公然打他的脸,他没立即当众翻脸都算是道行高深了。
“我等着。”
李浮图也不示弱,笑眯眯的道,挑衅的意味很浓,范江覃对很多人而言,那是不可招惹得猛虎,是避之不及的狂龙,而在他眼里,只不过是比一般人多点城府多点狠辣多点背景的老头。和像山口组黑手党那些放在国际上都排的上号的组织比起来,只不过在金陵扑腾几下的范爷又算得了什么。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这一点,李浮图一直理解的很到位,并且实行的很出色。
“呵呵,李少真是性情中人,一点误会而已,大家不要当真。”
范东来突然出现在范江覃身边,不急不缓道,只不过看向李浮图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外人很能理解的仇恨和愤怒,与此同时,他的老婆很聪明的将不知道是撞晕还是强烈的屈辱感导致昏厥的范铮扶了起来了。其他人也都很配合的装聋作哑的打起哈哈,可以说在此刻个个都成了瞎子聋子,仿佛刚才什么事都发生,演技堪媲美奥斯卡影帝。只不过以为范东来来圆场的他们没有发现在说话的时候范东来眼角余光像是很自然的朝一边看了眼,只有李浮图心领神会,不留痕迹瞄向那三辆黑色的奥迪车,然后若无其事的笑着点了点头,“呵呵,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刚才喝了点酒有些失态,或许玩笑开得有点大了,还请诸位不要见怪。”
听到这恬不知耻的话语,不少人脸部肌肉剧烈抽搐了几下,差点忍不住骂娘的冲动,玩笑?说的真他妈旳轻巧啊,多么霸道的一酒瓶就奔着给人家开瓢去的,随后一脚更是摧枯拉朽势大力沉将堂堂范少像踹垃圾一样踹飞,这他妈和当场把范家的颜面和几十年来才树立的威信放在脚底下踩有什么区别?其实一个玩笑开旳有点过分可以概括的。
范江覃面沉如水,呼吸有些急促,即使心中恨不得将这个小王八犊子给扒皮抽筋千刀万剐,但觉得时机还不到火候之下只能暗自咬牙强自忍耐。
范东来脸色铁青,很有种与范家荣辱与共的阵营感,但心中却畅快无比,他甚至觉得李浮图刚才那两下实在轻了,那餐桌上不是有刀叉吗,直接拿起来给范铮两下子那不更为爽快?
当然,卧薪尝胆多年的范东来不可能将真实想法显现在脸上,冲着李浮图皮笑肉不笑了一下,伸手朝一个方向指引:“李少,不知道可不可以坐下聊聊?”
李浮图淡定的点了点头,转身时还礼貌的冲阴雨密布的范江覃笑着点了点头。等和范东来坐下,李浮图才发现范东来选择的这个位置看似平凡无奇实则别具匠心,这个座位跟那三辆车之间正好隔着一个凉亭,属于那种狙击枪范围之外的死角,坐在这里,除非那三辆车里的人有导弹,不然绝对不可能威胁到他的生命。
不愧是能在范江覃眼皮底下隐忍多年没有一点破绽的狠角色啊。
李浮图看了范东来一眼,眼眸是一片望不见底的幽深,与此同时,端起桌前的酒杯喝了一口,酒的味道并不辛辣,相反带着点甜味,入口温醇,满是迷人的酒香,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货色。
“好酒。”
范东来脸色冷漠,嘴唇微微动了下,以低若蚊呐的声量意简言骇的说了句:“冒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李浮图淡淡一笑,这份八风不动的心性让范东来觉得年轻人狂妄的同时,也不禁有些欣赏。
此时此刻,一些范家的小喽啰已经开始逐步请众多宾客移驾,范家已经提前包下了数家娱乐场所,今天二十四小时全天开放,为的就是让大伙玩个痛快顺便收拢一下人心,李浮图一招釜底抽薪确实抽掉了范江覃底下的大部分外援,但范家在金陵的根基却没多少动摇,现在想拉拢人心,也算是来得及。
范铮这个时候已经苏醒了过来,换了身衣服站在范江覃的身边,虽然暂时没有轻举妄动,但是死死盯在这里的眼神却无比怨毒。
在场前来祝寿的宾客已经越来越少,差不多都被范家的手下分批送去那些娱乐会所,李浮图微微眯着眼睛,不动声色。图穷匕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场寿宴的真正重头戏马上要开始了。“小心。”
范东来自然起身,适时离开。
李浮图端着酒杯,安之若素,等人差不都走完的时候,萧峰的身影才出现在李浮图的视线中,脚步很快,略显急促,快步走到李浮图身边,表情有些难得的凝重,“李哥,事情有些不对劲,最好快点离开这。”
李浮图眉头一皱,不解的朝萧峰看了眼。既然萧峰可以毫发无损的回来,就已经说明事情差不多已经解决,那还有什么好紧张的?
萧峰脸色有些难看,似乎一样有些困惑不解,他看着李浮图,一字一顿道:“李哥,车里的人都死了。”
然后他停顿了下,又补充了一句。
“但不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