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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⑦贵人引将军折戟
还算舒适宽敞的车轿里,宁悠被黑衣人搂在怀里,无可抗拒的姿势暧昧,可是她的脖颈间架着一柄锋利的长刀,倒映着宁悠并不惊慌的侧脸,那人的手紧紧握住刀柄。
"你不害怕?"那人小声的开口,不想惊扰车外的人。
"我有什么可害怕的?"宁悠反问。
那人意味悠长的轻叹一声,"噢--"
两人说话间,一丝看不出是绑匪和被绑架者的关系,宁悠淡定的端起了手边的茶盏,雨前龙井,采的是初春第一道茶叶,用的是天池最纯净的泉水,她才亲手炮制了凤凰三点头,就被他束缚着了,这个不喝倒是浪费了。
她轻轻一嗅,茶香都被浓郁的血腥气息掩盖,不正常,刚才的那一幕并没有人受重伤,即便是兰灏,也只是被划破了衣袖,血气从何而来,宁悠看着茶水里,那模糊的人影。
"滴答--"一声,一抹血红在碧绿的茶水中荡漾开来,如同花一般,盛放妖娆。
那人并没有惊讶,把手里的长刀往宁悠脖子边移动了一寸,"我不想害你,只想快点离开。"
"你在被人追杀?"宁悠揣测。
"恩。"
"杀你的人不止一个?"宁悠看过他的身手,兰灏都未能匹敌,这人在江湖上可能也是顶尖高手,却受伤至此,倒也算得上是英雄末路。
"恩。"
"你受了很严重的伤?"宁悠轻轻的问,久久没有人回应,她低眉看刀上的倒影,这人……
宁悠笑了,居然在挟持人质的时候,晕了过去,这也算是天下间最倒霉的绑匪了吧,她夹起脖子边的长刀,这武器甚是锋利,可别没有了主人反而划伤了她,推开这刀,宁悠往前挪动一下,没有了她的支撑,那人扑通一声倒在车轿里,幸好底下垫着柔软的毯子减轻震动,不然一定摔得他头破血流。
是一位年轻的男子,苍白素净的样貌,两道眉剑拔硬挺,微垂的睫毛下淡淡的阴影,眉眼紧闭,单薄的唇也是惨白着,却透着英气挺拔,宁悠仔细才发现,他的身上不是黑衣,而且被血染成了红褐色,很多血块都已经凝固,才会觉得这是一件黑衫。
听见里面的异动,兰灏握着缰绳就要冲进来。
"没事,兰灏,你继续驾车,我们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宁悠叮嘱。
"是主子,你要小心了。"兰灏听见宁悠声音没有一丝异常,反而专心下来驾驶马车,在山间道路上飞奔而去,烟尘滚滚,这四辆车马很快的绝尘而去。
路边草丛中传来声响,一群褐衣武士出现,杀气腾腾,为首的人道,"他怎么不见了,明明受了重伤,逃不远的。"
"老大你看!"身边的武士指着地上的车辙痕印,"他一定是被人救了。"
"我们追--"
浓郁的夜色之中,四辆马车先行,后面一队武士飞跃草丛奋力追着,这一场明争暗夺里,阴谋从何处开始,那年轻男人又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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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狂奔到镇子上,在暮家店铺前停下。
"玉儿,你和他们一起先休息着,我还有别的事情,稍后回来。"宁悠的脸在车帘后惊鸿一瞥,"兰灏,我们走。"
兰灏扬鞭,马车继续向前行进,翠玉儿没有想到自己被丢了下来,心中焦急,"小姐,你要去哪里?"
"玉儿,安心等我回来。"宁悠好听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翠玉儿目送着马车消失在街角,小姐,翠玉儿等你回来,一定要平安回来。
车里宁悠扶稳着栏杆,"兰灏,后面是不是还有尾巴?"宁悠没有内力,但是她明白这人招惹的势力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追踪,她不可以因为一个陌生人连累暮家,连累玉儿那个丫头。
兰灏凝神,在风声猎猎中感觉,"主子,真的后面有至少三个实力不错的家伙跟着我们的马车。"他并没有仔细感受,还得兼顾着驾车。
"转头,我们去这里的芷兰山庄的分舵。"宁悠果断的下命令,小心翼翼的从车里晃悠晃悠的摸索到兰灏的身边坐着。
"主子,里面那个家伙?"兰灏第一次看到如此彪悍的主子,居然从绑架的人手里这样光明正大的走出来了,不,是爬出来了。
"他呀,晕倒了。"宁悠抱着兰灏的胳臂,"往左走。"
"主子你决定要救那个和我们非亲非故的人吗?"
"不然能怎么办,现在把他丢下去,他就死定了。"宁悠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那个黑衣人不是坏人。
"啧啧,如果被外面人知道阎罗庄主也有救陌生人的一天,他们的眼睛都要凸出来掉到地上了吧。"兰灏忍不住调侃,他就是不喜欢车里躺着的那人,尤其是还被他划破了衣服,证明了他的技不如人,他可是蓝颜殿的殿主,不行,回去之后还得闭关一段时间,一定要打败那男的。
宁悠不知道,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身边的兰灏心思几变,"加快一些,那人可能要撑不住了。"
"好。"车轱辘加快了速度,宁悠扶着兰灏的腰际,风凌烈而狂放的无孔不入,刺得脸一阵一阵的疼痛。
终于到了芷兰山庄的分舵,和京都里障眼法完全不同,这是一座古朴的山庄,门上有着四个烫金大字,"芳草芷兰",独此一家可以称作芳草芷兰。
"进去吧,我们回家了。"望着自己一手打造的庄园,在阳光之下,虽然只是分舵之一,宁悠心中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蔓延,从心房里慢慢上升,到了眼角眉梢,淡淡的痒意,不哭,我们回家。
庄子里很安静,马车疾驰而过,兰灏的令牌是最好最有用的通行关文,从侧门而入,谅这些人也不会冒冒失失的闯入庄子里。
"蓝颜殿门徒准备,如果有人胆敢擅闯,一律格杀勿论。"兰灏大声命令,一时间,芷兰山庄戒备森严。
"老大,我们怎么办,将军他被芷兰山庄的人救了。"褐衣武士追着马车轨迹到了芳草芷兰门前,不敢进入。
"难道怕着一群娘们不成。"为首的武士一脸横肉,脸上长长的一道刀疤,深刻而可怖。
做属下的赶紧阻拦,"今时的芷兰山庄不是从前,这一群女人掌握了黑白两道的生意,和她们硬碰硬不明智,老大一定要三思呀。"
"三思三思,说的倒是轻巧,没有解决了这个麻烦,宫里的那位责怪起来,我们还真不如死在这里呢。"为首的武士一个寒颤,想到那位的手段,他真的不得不面对这森严的芷兰山庄。
"老大,我们只是知道他进去了,可以等他出来,不就好了,这里又不是京城。"那个聪明的属下好心建议。
终于一群人缓缓散去,在芳草芷兰的周围埋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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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殿主。"分舵的舵主蓝沁儿在大厅里等待着,看见兰灏出来便盈盈拜倒。
他的身后,宁悠开心的看着这个姑娘,她的小沁儿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了,"沁儿~"
蓝沁儿这才发现了兰灏身后的人,"宁悠姐姐。"她甜甜的一笑,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可是身侧握成拳头的手暴露了她内心的激动。
蓝沁儿是不同于兰素他们那一批的孩子,都是宁悠在京城里收留的小孩子,以蓝为姓氏,在身边教导了一段时间之后送到各个分舵,而以兰为姓的孩子,都是留在京城总舵的。
宁悠很少离开京城,而他们先有机会能够离开分舵,聚少离多,难怪蓝沁儿内心如此激动。
"庄主、殿主,你们带来的那位少年已经安排在了东软阁,大夫正在替他处理伤势。"芷兰山庄的丫鬟小厮都彬彬有礼,安排妥当之后才来汇报,他们做的很好。
"宁悠姐姐,你还带了别人来吗?"蓝沁儿到了她的面前再没有身为分舵主的模样,倒是个爱撒娇的俏姑娘。
兰灏没好气的回答,"路上捡的一个大麻烦,我们来差不多是避难的。"
"大麻烦?"蓝沁儿捂着嘴偷笑,觑了觑宁悠,"姐姐还是一样喜欢往家里捡人呐。"
被自己算是养女的丫头调侃了,宁悠面上一红,"我去看看那个人,兰灏你和沁儿好久没见了,你们好好叙叙旧。"她绕到后院,身后是蓝沁儿娇声反驳,"我和他才没有什么旧可叙呢!"
小丫头,还真是个小丫头,宁悠才不会看错兰灏的眼神呢,她已经是嫁出去的妇人呢,年轻人呀年轻人,呵呵……
东软阁是在哪儿呢,宁悠后悔没有在一开始问清楚了再给那两人私人空间,结果,她迷路了在自己家里,嘤嘤。
七拐八绕,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之后,宁悠彻底的放弃了找到东软阁的念头,只要能让她遇见一个人便好了。
"不许动!"冰凉的感觉突兀的出现在她的脖颈间,这场景怎么如此熟悉,好像才刚刚在不久前上演,诶,连这长刀都是一样的犀利,宁悠惊讶的发现,居然她在同一天内被一个人绑架了两次。
"我们是不是太有缘了点。"宁悠无奈的叹气,手搭上这柄锋利的刀,握住刀背,"以你现在的身子能够走出这里的大门吗?"宁悠轻松地推开了搁在她肩上的刀,连她一个并不会武功的弱质女流都无法匹敌,更何况外面那些还在等待着他离开的家伙。
"哐当"一声,长刀掉到地上,宁悠回过头,扶住脚步虚浮摇摇欲坠的少年,他比她还要年轻得多,青葱的脸上英气泠然,带着一丝属于少年的顽固,看这着宁悠眼神戒备,换了一身白衣,飘然若仙的姿态,这样的小兽,是最讨人喜欢的。
"如果我想要害你,你早已经死了,不是吗。"宁悠捡起那一把刀,"这是一把好刀,需要珍惜,而不是随意的架在无辜的人的脖子上。"
宁悠搀扶着他,"你知道回去的路吗。"
终于轮到少年狠狠地鄙视宁悠一回了,"这是你带我来的庄园,怎么你不认得路。"
宁悠摇头,这又不是什么好丢人的事情,她确实迷路了,总是忽略了自己是一个路痴的事实。
少年拍开她的手,"跟着我,我带你回去。"宁悠乖乖的提着刀跟着,少年脚上有伤,走路一跛一跛的,宁悠想要扶着他,可她不能忽视少年的自尊心。
也罢,只要他无碍就好。
东软阁里已经忙疯了寻找宁悠和那位少年的踪迹,天知道那个孩子是在什么时候醒来的,明明已经失血过多身负重伤,居然还在看守的眼皮底下溜走了,他们的庄主大人更是说了过来东软阁可是都已经去过大半天了,怎么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弄丢了少年好说,弄丢了庄主,他们就死定了。
"谁会死定了?"宁悠一进来就听见下人们急匆匆的祷告声,她和少年同时出现,众人都舒了口气,看着两人的模样都没有大碍,便各自工作去了,只是一场虚惊而已。
"我送你进屋子。"到了门口宁悠看着少年的表情痛苦,便知道他的极限已经到了,不可以在让他那么倔强的自讨苦吃,她不由分说,架起了少年的手臂,送他回屋子,少年倒是有些分量,宁悠可以感觉到那结实的肌肉质感,不同于一般的少年骨骼纤细。
"谢谢你,宁悠。"她放少年靠在床头,听见他小声的一句道谢。
"你怎么知道我是宁悠的?"她温柔的替他掖好被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呢"
少年温顺的窝在被子里,露出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和半个光洁的下巴,"我是上官弘夜。"
上官弘夜,大将军王上官弘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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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是上官弘夜,大将军王上官弘夜?"宁悠不可置信的看着被子里那个可爱的少年,单薄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你才十八岁吧。"
"不,我十七岁。"上官弘夜肯定的回答,他才十七岁,却已经在战场上厮杀了将近十年,从小跟着父亲征战沙场,父亲死后便接任了这一个职务,立下赫赫军功。这个孩子,就是为了战争而生。
宁悠一直以为,大将军王是那样如同战神一般的英俊男子,没想到只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怎么你在怀疑我?"上官弘夜觉得宁悠望着自己的眼神越发的奇怪,忍不住询问。
宁悠才不是怀疑这点,又没有必要撒谎,只是宁悠真想不到救了这么大一个麻烦回来。
上官弘夜,虽然年幼却是国之栋梁,战场之上真正的战神存在,大小战役无数都是凯旋而归,宫氏王朝最强有力的守护者。朝廷上军队一派的领军人物,对国家忠诚,为人刚正不阿,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属于中立的关键人物,如今政局混乱,因为他的存在才可以维持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想让他死的人也不在少数,光是朝廷上就有一堆,还加上军部内里的零星个,宁悠呀宁悠,你真的救了个大麻烦了。
"你好好休息。"人都已经随手救了,反正看这模样也是个好人,宁悠认了,芷兰山庄护不住这位少年将军王一辈子,但是保护他这一段养伤的时日还是可以的,"伤好之前,不要离开这里,诛杀你的人很可能还守在山庄外面,没有自保能力,我也不会让你离开。"宁悠有些严肃的交代,相信他也懂得这里的意思。
弘夜颔首,他不是傻瓜,只是对这里有着戒心,已经被宁悠的一番话打动了,他会留下好好养伤,第一次被他人所救,让他看清了一个事实,他还不是神。
宁悠熄灭屋子里的烛火,少年浅眠。
夜深沉,祈然,我好像开始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