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突然觉得简母头上的白发是那么的刺眼。
茅侃侃和许圆圆谁都没有说话。
简思起身说着:“你们先坐,我出去买点菜,这么晚了,就都在这吃吧……”
“阿姨不用了……”
简母走出屋子,沈让将纸袋子打开,手一僵。
里面十万规规矩矩的捆在一起,零的有不到2000块钱。
茅侃侃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说:“简思的妈妈好象在给别人织毛衣赚钱……”
然后他看着碗架里的菜愣住。
一大碗的咸菜。
她都不吃菜的吗?
对于茅侃侃许圆圆沈让这样的人来说,也不是没听说过贫困的人家怎么样,可是听说和看见是两码事,当真的看见的时候,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对母女,侃侃捂着眼睛,真的很了不起。
沈让突然喘息声大了起来,脸色急转直下,许圆圆看了他一眼喊着:“侃侃侃侃,沈让好象受不了了,他疼……”
茅侃侃看着这个一贫如洗的家,突然明白了简思为什么要那么拼命。
她是将自己卖了,但是那个钱她觉得脏,所以她不给妈妈,而是自己努力挣钱,让妈妈花得没有负担。
沈让对着许圆圆摇摇头,掏出电话,唇有些发紫。
他的脸色苍白,额头因为情绪剧烈起伏渗出冷汗,头发都贴在上面:“家平,我沈让,帮我查一下查个人,简国政,有一个女儿叫简思,还有一个妻子,查查他活着的时候是什么单位的?对,马上就要,她……还好吗?”
沈让突然想起来简思每一次流泪的样子,她的眼泪现在让他的心软的发疼。
你就是傻子,是个傻子!
简思的妈妈到了楼下才想起来,钱都放进那个纸袋子里了,兜里只有50块钱了,这个月还有20天呢。
转念一想,怎么也不能让简思的同学笑话简思,花了45元买了些熟食,家里还有点米还有咸菜够了,她吃不吃不要紧的。
沈家平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给沈让来了电话。
沈让听过以后点头:“家平,帮我联系一下简思爸爸的厂子,想办法让他们给简思的妈妈补一份工资,钱我来出,还有以厂子的名义给老太太弄个新房子……”
沈家平嗯了一声,然后迟疑了一下,才说:“阿让,爷爷并不知道你在外面,也不知道你动了手术,早点回来,那个女孩儿……算了,没事。”
沈家平将后面的话全部吞下。
三个人这一顿估计是吃的这辈子最艰难的一顿。
饭桌上,沈让几乎仿佛是嚼蜡一般。
吃过了饭,沈让将简思的成绩单交给简母,然后留下书房的电话。
简母看着简思的成绩单哭了……
不知为何三位公子的心都有点酸。
简母送三个人下楼,叮嘱着:“要……她好好吃饭,过年的时候回来,告诉她妈妈也想她,妈妈不该打她……”
简母的身影越拉越远。
咳!
沈让一口血喷了出来。
茅侃侃许圆圆立马惊呼:“王叔去医院,王叔去医院……”
“阿让……”
第二天天一亮,简思家所居住的老房子院内发生了一件大事。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7点钟一过,院子中的汽车一辆接着一辆的开进来,就好像是在开车展,各式各样的豪华的、保守的轿车稳妥的停在楼下,最怪异的是大家都没有上楼,都在楼下。
“你也来了……”
“是啊是啊,这是嫂子吧……”
一辆车才停下男主人才下车就看见了对面熟悉的人,拉着自己的太太为她做着介绍。
两个男人走到一边。
“你也接到消息了?”胖男人问瘦男人。
瘦男人点点头,看了一眼四周:“听说是沈备山的孙子,我要是能养出这么一个闺女,叫我现在闭上眼睛我都甘愿啊……”
胖男人连连称是:“叫简国政,我没记错吧?”
“没错,上面告诉我的就是这名,我昨儿晚上背了一晚上的稿子就怕说走嘴了,你说这沈备山的孙子搞什么名堂?给什么当面给不就行了,何必在走我们这一道。”
胖男人笑着拍拍瘦男人的肩:“要怎么说人家是风流少年呢,这样才更能现出他的实力啊……”
“哈哈……”
谈话间不知谁喊了一句:“八点了。”
人乌泱泱的就跟抢东西不要钱似的往楼门里挤,没一会儿简思家的门前就被堵得死死的,上面的人得意,下面的人着急。
韩晓宇她妈听见走动声透过门眼一看,喃喃自语地对着韩晓宇爸爸说:“这简思她家到底欠别人多少钱啊?这大天还没亮呢,人就全来了。”
韩晓宇他爸眼睛一摘:“管那多呢,也没咱们什么事。”
简母听见敲门声一开门吓了一跳。
眼前这阵势,也难为老太太了……
一开门就看见一张张跟幸福得象花儿一样的脸怒放着,问题是人家花儿开了好看啊,这眼前的一张张圆包子脸怪吓人滴。
“你们找谁啊?”
“这是简国政的家吧?”一个看似非常和蔼的斑秃男子笑眯眯发问。
简母点了点头。
男子突然戏剧似的就哭了出来,哭得这个伤心,抓着简思妈妈的手:“大姐,我是国政的朋友,才听说国政去世了,我们好长时间没联系了,我才找到他,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