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疯一般的扯着韩母的头发,掐着她的脖子,上下来回的晃。韩母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看向楚母求救,哪知楚母看了她一眼,就将脸别过去,装没看见,韩母气死了,这该死的贱人,她分离自救,手在简宁脸上抓着,简宁也被她抓了几道,这一老一小就在手术室的门外打成了一团,满地的翻滚。
护士也没见过这样的啊,一时之间都吓傻了,谁也不敢上前。首先简宁太吓人,其次沈让坐在那里,他现在就是一只困兽,谁也不敢惹急了他,就怕发生什么不能挽回的事情。
手术内简思躺在手术床上,手术室外打成一片。
简宁最后被拉下来,她上下喘着气,转开脸看向沈让的位置。
他一直就保持着那个姿势,由始至终都没有动过一下。
简宁看着他,觉得他周身都是莫名地悲恸,冷风从外面刮进来,吹散了他耳边的碎发,就径直盖在他的脸颊上。
简宁莫名就红了眼圈。
沈让两只手死死交握着,眼睛一阵一阵的发疼,什么也看不清。
耳边听见了简宁的撕心裂肺的骂声,可是他站不起来,腿在抖。
只觉得眼前发黑,一阵一阵的发黑,摇摇欲坠。
全脑子的血这一秒全部好像都涌到了末梢神经上,他的胸腔最柔软的部分被狠狠撕裂开,心被剖开,任人观赏。
想起的都是以往,想起的都是她的笑脸。
她又不是死了,为什么遥想过去呢?
不要想,不要想。
他在脑子中下达着命令,可是,脑子依然麻木着,涌动着。
太阳穴蹦蹦跳动,眼皮闪个不停。
右手的手指在不听话的跳动,他用左手按住,可是它依然不听命令。
许圆圆和茅侃侃赶来的时候,手术依然在继续。
侃侃靠着门,怎么会呢?在自己的家门口发生这样的事情太不可思议了,简思的命已经够不好的了,老天啊,你就发发慈悲放了她吧,她就是一小女子,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侃侃叹口气。
沈让带着落寞像个凄楚梦游的人一样的坐在椅子上,看不见听不清。
许圆圆一脚就照着门踢了上去,里面马上就有护士出来警告,说病人在做手术请安静,请不要打扰医生的手术,说的严厉,说如果出了意外怨谁。
“踹什么踹?要是医生在下刀的时候听见声音刀偏离了位置你能负责?告诉你,不要激动,上一边坐着等着。”
沈让她们是全认识,可许圆圆她们不认识啊。
侃侃坐在沈让的一边,想安慰他,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是怎么搞的?自己的女人自己都看不住?摘除子宫,那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你不明白吗?竟然在家门口给害了,你是干什么吃的?”说到最后竟然是在喊。
许圆圆听到简思是在小区的门口出事的,他就恨不得马上出去把小区的保安全给废了,每个月交那么多的保护费都是打水漂的吗?
楚母和韩母相识对上一眼,谁也没说话,这个时候她们也看出来了,那家人惹不起,只能僵硬着脸装没听见。
许圆圆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切掉了。
许圆圆阴沉着脸快步走过去,不由分说在喊出声的同时拳头已经快、准、狠的打在沈让的脸上。
沈让没有防备,下巴上已中了招,人被打翻在了地上,地面很滑,竟然滑出去几步。
许圆圆其身上前将沈让按压在地上了,撞翻了一边的椅子,这下子可惊坏了所有人,反应快的已经惊怒交加的冲过来,茅侃侃更是大吃一惊快速去拦抱许圆圆的腰大声说:“圆子!你疯了!你干什么啊?!”
许圆圆不管,拎起沈让的领子已经又抬起了手,可是旁边忽然伸了一只手扣紧了他的手腕,茅侃侃也是死死的抱住他的腰把他狠命往后拖,许圆圆额头青筋暴起还在用恶狠狠的眼光瞪着沈让,冷冽的眼光就像两把刀子,胸膛急速起伏,双拳紧紧的握在一起。
侃侃扶起沈让看向许圆圆暴怒的吼道:“够了,圆子,最疼的那个人是阿让。”
许圆圆一拳打在墙上,抖着手取出香烟,叼在嘴上,点了几次火都没有点着。
护士很想告诉他,这里是不能抽烟的,可是她不敢。
许圆圆将口中的香烟狠狠砸在地上,闪亮的皮鞋狠狠将掉在地上的香烟踹了一脚。沈让被侃侃扶到椅子上,仍然是一个姿势没动。
他依然看着那道门,眼光似乎能穿透那道厚重的门,然后看见躺在里面的人。
沈让突然快速起身离开,茅侃侃要追去,简宁将侃侃拦下。
简宁低垂着脸:“不要去,请让他一个人……”
简宁虽然不明白这个男人的心,可是他的疼她看见了,他珍惜姐姐的那份心她看见了。
沈让冲回办公室,用力过大,办公室的门半开着。
他坐在椅子上,低着头。
沈让的徒弟从后面追过来,从门缝里看去,沈让趴在桌子上,脸埋在双臂之中,肩头一耸一耸的,细听可以听见微小的哭声。
他叹口气将办公室的门轻声带上。
快疼死了,要怎么办?
要怎么办?
韩晓宇先被从手术室推出来,她的脸有些白,大体还好,楚母和韩母楚慕阳跟着手术床进入电梯,楚慕阳注视着那道紧关的大门良久,最终电梯阻隔了他的视线。
简思在之后过了很久才被推出来,随之而走出的医生和护士的脸都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