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援北火气直往脑门上蹿猛的站起身子:“你他妈的疯了吧,娶一个ji女?”
沈让手中握着手机,连眉头都没抬一下,出手时谁也没看见,就看见了顾援北捂着眼睛。
“我说了,援北,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简思只觉得冷,却又满手心的冒汗,可是沈让却不放手。
沈让只觉得顾援北骂的人不是简思,而是他,是他混蛋,他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将她掳来放在身边。
就算此刻他恨简思也容不得别人说她一个不字,更何况是这样的字眼,他没杀了顾援北就已经算是对得起顾家了。
想起自己以前对她的羞辱,想起沈备山可能对简思所说的话。
“沈老……”顾西朝的父亲出声。
沈备山示意他稍安勿躁。
顾西朝站起身,这场闹剧牙该谢幕了。
“爸,谁说我要嫁沈让了?你们想的是你们,但是不要将你们所想的强加在我的身上。”顾西朝看向简思,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做了一个加油的口型:“我累了,就回家了,我希望这场闹剧马上结束。”
简思心里悲凉。
她当然知道顾西朝是什么意思,可是一切都晚了,当她失去女人的一部分,就一切都结束了。
一场手术将她一切的痴心妄想全部生生切断,她多想去爱他,想给他爱,想陪伴在他的身边,忘记从前,一切重新开始,她以为命运对她是不错的,兜兜转转最终还是给了她简思一个机会,一个她可以爱人,也可以让别人来爱她的机会。
可是……
简思的眼睛发酸。
一切终究是命,求不得的……
顾援北看着妹妹走掉的背影,抹了一把脸,看向沈让,眼睛里全是狂怒。
“你真行,为了一个女人你出手这样对自己的兄弟,呵呵……”
顾援北追着顾西朝的身影快速离开。
男人的友谊有的时候开始的莫名其妙,有时候结束的莫名其妙。
“结婚?”一直没有说话的沈备山终于出声了。
他如鹰一般的眸子撩起眼皮,看向眼前:“跟谁结?”话音刚落就听见沈备山的声音忽然提高,已然暴怒:“我告诉你沈让,沈家现在还不是你说了算,没我的同意别说结婚,就算要养着这个女人也不行,从现在开始把她给我送走。”
他还是太仁慈了,认为这个女人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原来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有贪婪的心。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地,杯子碰一声落在小柜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沈让顺势踢翻了自己和简思的座位。
猩红的双眼逼视沈备山。
“沈家的人呢?爷爷你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是什么吗?”沈让觉得沈备山的话真的很好笑,他这辈子最不屑的就是成为沈家的人。
他有多痛恨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有多痛恨沈备山的专制,更是痛恨父亲的薄幸,痛恨沈家的一切。
更痛恨流着沈家血的自己。
“您心里在想什么?认为我会抓着沈家不放?为了打到沈正会不则手段,你说让我去西朝就娶?我告诉你,沈家的一切我都不稀罕,沈正才是你沈备山的孙子,我不是,从来就不是。”
沈备山捂着胸口。
沈让将目光转向顾家二老。
“我不会娶西朝,西朝从回来我就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我不能用我的爱去做补偿。”
顾父绝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他早就知道了?
他怒不可遏扬起巴掌就在人家的地方,就在人家爷爷的面前狠狠几耳光甩下来。
“你知道?沈让,西朝是怎么对你的,但凡你有点良心,你能说出这样混账的话?”
顾父此时如果手中有枪一定会毫不犹如地毙了沈让,这小子怎么会这么没良心?
这么多年,女儿的一颗心就挂在他的身上,他不说是,也不说不,看着西朝一个人唱进了独角戏,西朝终于离开了,作为父亲,他乐于见到这样的情形,可是等西朝再次回来的时候,医生却说西朝得了脑癌,如同晴天霹雳啊,他的女儿才二十几岁,最美好的人生还没有度过。
对于沈让他一直就是怪罪的,如果不爱,为什么要去招惹西朝呢?
既然招惹了又为什么不能爱到底呢?
顾夫人嘤嘤的哭泣:“阿让,西朝活……不了多长时间的,你就当发发善心……”
顾夫人突然看向简思,激动的起身对着简思就跪了下去。
身后是顾父暴怒的声音:“你在干什么?起来。”
顾夫人摇头,对着简思:“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可是小姐你还有时间啊,有大把的时间,西朝不会占用你很长时间的,我只是希望她能走的安心,求求你……”
简思退后,在退后。
身体一阵一阵的发凉。
顷刻间血液回流倒灌,心痛得无以复加,她想到的第一个不是顾西朝的母亲而是自己的母亲。
如果沈备山找到妈妈……
从今天开始,这一切,要连皮带肉滴着血,全部割舍掉。
她的妈妈也许会为了她跪在别人的脚下苦苦哀求,简思摇着头退后,决不,不可以。
她几乎就要心软,简思闭上眼睛不去看眼前的一切。
她这辈子没有给父母带来什么,带去的都是悲伤,都是伤害。
她母亲已经老了,经不起折腾了,她也不能让这样难堪的事情摊到母亲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