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视厌恶的目光下,景少谦直觉自己是刚刚从粪坑里爬出来的野狗,惭愧得不敢向人靠近,讪讪地松开手,弱弱地问:“现在后悔跟我在一起了?”
云皎冷冷地盯住这个丑陋的人,一字一顿地说:“对,我真后悔跟你这浑蛋在一起。其实一开始我就不愿意的,只是下不了决心离开。我父母看走了眼,竟然让我嫁给你这种浑蛋。”
“你。”一阵痛楚漫过景少谦的心底,他气噎难忍又无可奈何,说是说不过她,打又下不了手,赶走更是万万不行的。景少谦预感到不妙,云皎这样赤裸裸地坦露她的想法不顾及自己的感受,还是第一次,在刚刚圆房时,云皎的眼中就是幽怨口中还不敢说什么。
两个对持一会儿,景少谦长叹重新要揽云皎,云皎坐起身要下床离开。
景少谦霸道地把云皎揽在怀中,厚颜无耻地说:“你后悔也没用,反正你已经嫁给我,跟我睡了这么久,只有老老实实做我的夫人了。”
呃,景少谦认为云皎有一女不侍二夫的思想,岂不知在云皎生活过的世界中,离了再嫁的满街都是。
云皎被这无耻之徒气得七窍生烟,手脚并用口也不浪费,对贴紧自己的身体肆意摧残。
景少谦不为所动,好像这具被折磨的肉体不是自己的,嬉皮笑脸地对发飙的人说:“啧啧,凶得就像是一头雌猛虎。巧了,我是雄虎,你是雌虎,我俩刚好是一对。”
云皎真是气得要炸,向景少谦的胯下男根处狠狠踹去。景少谦用手接住踢过来的脚后,点了云皎的穴位:“千万别乱踢乱踹,伤了我的小弟,你就要守活寡了。”
被控制的云皎手脚不能动弹,口不能言,被人强行搂抱在胸前,瞪眼看帐子顶部,听到身边的浑蛋发出鼾声,很匀不能入睡。
终于,云皎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景少谦睁开眼睛放开怀中的人儿,解开了她的穴道,就听到在睡梦中流泪的人在喃喃自语:“我真傻,,我竟相信他。我真傻,我以为他是真心喜欢我的。”
心痛地亲吻睡熟的人儿,景少谦在她的耳边低语:“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傻瓜。”
云皎一觉醒来,发现是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身上只穿睡衣。记起昨夜是和衣睡下的,不知道那个浑蛋什么时候给脱的。
哼,假殷勤。
昨夜书房中一幕又重现眼前,刺得云皎胸中堵塞闷胀,在广玉兰花树下练习瑜伽,耳边总是回响起那一男一女消魂的呻吟,头脑中总是闪现出一黑一白两具赤裸的躯体,实在难以进入冥想状态。心烦意乱,小心走火入魔,云皎不得不停止练习瑜伽。
唉,连吃早餐胃口都大打折扣。要是生出来的小BB营养不良,都是这个浑蛋的罪过。用过早餐,云皎漫无目的地在内院走动,最后在荷花池边站立,眼望开阔的水面胡思乱想。
“夫人。”卢夫人独自来到云皎的身边,轻轻地打招呼。
云皎礼貌性地点头,过去没有心思与卢夫人客套,现在更加没有这个心思。
卢夫人这段时间中一见到云皎就讨好奉承,如今只是默默地注视水面,很久才喟然长叹:“谁叫我们是女人,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啊。”
云皎刚才没有注意听,只知道卢夫人长叹,就问:“你说什么?”
“眼看相公与其他女人缠mian心如刀割,却又无可奈何。”
幸灾乐祸?云皎大怒:“你取笑我。”
卢夫人注视云皎,摇头苦笑:“不,是取笑我们女人,是可怜我们女人。”
云皎想起李姨娘经常当众向仇洪良撒娇撒痴,卢夫人是敢怒不敢言,知道她切身体会到被其他女人分享丈夫的痛苦,敌意消除,轻叹着看水面。
卢夫人似乎压抑了很久,心中的苦水不吐不快:“男人都靠不住。就拿我家那位来说,连自个的家都没有,一家子厚着脸皮住在这里,他还说孩子多了我太辛苦,纳一个妾来服侍我。我心里明镜似的,是嫌我人老珠黄不及年轻的风骚会侍候。侍候我?要气死我还差不多。”
云皎对这里理解得不多,在周家村时,整天面对的是李安岩一家三口外加周静南兄妹俩,来到这里整天不出门埋头大睡,都是过分的安逸让过去叱咤风云的超市女副总失去斗志,智力衰退。
“卢夫人,你说这男人为什么都要三妻四妾,不能一心一意对妻子?”
“夫人,据我所知道只有一个妻子的男人是那些穷得连自己都差点养不活的人,稍有钱的男人老想着纳妾收通房丫头,平日里到风尘之地花天酒地。只苦了我们女人,死守着油灯煎熬。”
该死的男人!想起昨夜书房中一幕,云皎恨不能掐死景少谦。
卢夫人更进一步靠近云皎,压低声音说:“夫人,你要及早想办法,免得日后后悔莫及。”
“是想办法不让他靠近女人,还是想办法与其他女人争宠?你刚刚说过,男人是靠不住的,白费力气。”云皎现在要想的是,怎样与这个浑蛋拜拜。
“夫人,你年轻美貌,现在只是因为有孕不能行房事,老爷刹不住火才去偷腥的。但是人总是会老的,迟早有一天老爷的心会放到其他女人的身上。我们女人一生,千万不能靠男人,要靠儿子,靠银子。”
精辟!云皎真想为卢夫人喝彩。
卢夫人更进一步说明:“我们女人后半生要靠儿子。女人老了男人会嫌人老珠黄,母亲老了儿子不会嫌母亲难看。所以我们要趁年轻时想方设法去取悦男人,生下儿子。要让自己和儿子过得好,又少不了银子。公中的银子不可靠,换个当家人就不能支配了,就是自己当家时也不能自由支配,只有归到自己名下的财产才是可靠的。女人要想方设法积累自己名下的财产,就是糟糕到下堂的那一天,这名下的财产也是可以带走的。”
靠,刚完婚时就要想到被甩的时候,不停地算计,活得更呛。云皎可不想过这种生活,她要靠自己的睿智,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卢夫人并不了解云皎的内心世界,继续自己的演说:“女人得靠自己挣来儿子和银子,还得靠自己保护儿子和银子。儿子是自己的终身倚靠,在别人眼中却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连根拔去,明的暗的算计多的是,要睁开眼睛去看去挡。要是儿子没了,后半生也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