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奶娘叩头有声,额头鲜血直流:“请夫人杀了奴婢,奴婢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宁死不说!
云皎暗自嘀咕:“新房在哪里不过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为什么三丫、霍奶娘都惊恐万状地不肯说,难道那个新房子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更加要弄明白了,这可是与自己有关的。云皎暗自思忖。
“母亲,求你别为难奶娘了。她要是说出来,被何管家知道就没命了。在母亲回来的前一天,何管家就警告过所有的下人,有人敢谈论父亲与母亲完婚这件事,乱棍打死。母亲回来后,就有两个丫头因为不慎说漏了嘴,被何管家打死了。”景子政显然与霍奶娘感情不错,跪下为奶娘求情。
残忍的封口政策!云皎瞪大眼睛,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云皎看跪下的霍奶娘,她的头上鲜血缓缓流下,叫云皎想起逃命一样离开自己的三丫。
呃,何管家为什么要对自己与景少谦完婚的事实行封口政策?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完婚是大喜事,有什么值得隐瞒的,不符合常理。
云皎确信自己在霍奶娘口中不会探到什么,无奈地挥手:“你们都起来。子政,带你的奶娘去上药。”
云皎转身要离开。
“母亲,我知道新房在哪里,我带母亲去。”景子政站立,自告奋勇地说。
云皎意外地看这个一向胆小怕事的孩子,怀疑地问:“子政,你不怕何管家?”
“我才不怕管家。”景子政先是不以为然,接下来就低头看地:“我就是害怕父亲,害怕表弟表妹。”
父亲的铁拳令景子政恐怖,表弟表妹的撕打同样也叫他惊慌失措,除此以外就没有人敢打骂过他了,当然也没有人关心他。
云皎想想也对,何管家再大也是个奴才,景子政再小是个主子,景少谦宁可他自己对儿子拳打脚踢,要是得知有人修理儿子,以他的狂暴还不把这人给吃了。当然了,仇氏三兄妹例外,因为在景少谦来看,仇氏三兄妹打儿子纯粹是孩子间的打闹,不值得他去管。
景子政带领云皎到一个院子门前停下,拱形的院子门上有“群芳院”三个大字。云皎要推开门进入,发现院子门紧锁。云皎吩咐晴儿去叫何管家拿钥匙来。
何管家气喘吁吁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夫人,这群芳院是不能进去的,老爷已经叫人封了。”
云皎觉得自己这个当家主母被藐视了,不咸不淡地说:“现在夫人我要进去,你把这院门开了。”
“可是,老爷说过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真是不给颜色不知道厉害的贱骨头,云皎柳眉倒立瞪眼看何管家,厉声喝令:“你有没有听到,马上给我开了这院门。”
这声音,何管家听得有点害怕,偷偷看云皎的脸色,黑沉沉的随时随地都会发飙。没办法,何管家转身看向一个家丁:“去,把群芳院的钥匙找来。”说完,冲这个家丁瞪眼,又眨眨眼。
那个家丁会意,答应着离开了。
云皎只看到何管家背向自己吩咐人,没有看到何管家脸上的暗示,没有多想站在原地等候,等待了很久都不见有人拿钥匙来,才拉长了脸。
何管家注意到有人面目不善,又叫一个家丁去找钥匙,结果也是一去不回。
云皎有些怀疑了,她观察何管家的脸色,他倒是一点都不急,好像等到明天也无所谓。云皎可不想一直在这里等下去,吩咐何管家:“管家,你亲自出马找钥匙来,几分钟后再找不到钥匙,找人来把这院门撞开了。”
撞门进去!何管家领教了夫人进院子的决心,讪讪地答应快速离开,过一会儿就带来了一大串钥匙。
云皎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何管家微笑:“早知道要何管家亲自出马才找到钥匙,我就不用在这里白等了。”
这轻柔的声音,何管家听得心中别扭,苦笑着亲自打开院门:“是奴才放得太偏了,他们找不到。”
进入群芳院,里面寒气逼人,院子里杂草丛生,通道上长满了苔藓。
云皎不想绕弯,直接命令何管家:“打开当时新房的门,我要进去看看。”
“是,夫人。”何管家这时的爽快倒出乎云皎的意料,带领云皎走到东厢房外,掏出钥匙打开了厢房的门。
云皎刚要举步进入东厢房,一团黑影从房门间窜出来,差点儿撞到云皎的绣花鞋上,云皎吃惊后退,旁边的晴儿和莲儿就害怕得尖叫起来。云皎定神看时,不过是一只灰头大老鼠,钻入草丛间不见了。
何管家窥视云皎,她脸上云淡风轻的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脸上不动声色,引云皎进入东厢房。
云皎举止四望,昔日的新房现在布满灰尘,到处都挂有蜘蛛网,满目凄怆,哪里有一点喜庆的气氛。
何管家打开这屋里唯一的木柜子,里面只有几件女子御寒的衣服和一床的大红床单。
云皎环视这昔日的新房,只有一床、一桌、一柜和几把椅子以及吊挂的帐子,太简陋了,以景少谦花钱如流水的个性,不可能给自己布置这种新房,一定是有人搬走了新房里的东西。
“管家,这新房里的东西搬到哪里去了?”
管家正在猜测云皎来到这里的目的,听到问话一时反应不过来:“搬哪里去了?没有,没有人搬走这里的东西呀。老爷带夫人离开这里时,叫人马上封了这群芳院,从此再出没有人进来过。”
“你是说,新房本来就是这种样子?”
“应该是的,夫人。奴才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种样子。”
云皎现在可没有那么好哄骗了,她地上、墙壁都详细观察,要找到蛛丝马迹。就在云皎快要失望的时候,在房间门后的墙壁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斑痕,用手巾拭去灰尘,斑痕更加清晰,乌黑色的斑痕先呈喷射状然后又向下延伸,是液体干枯前留下的痕迹。
“这是什么?”云皎问管家。
何管家上前细看,想了想后推说不知道,就退后假装是哑巴。
云皎仔细观看,又比一比高度,回想起自己苏醒来时额头的伤痛,意识到这是血迹,是这身子的原主额头撞到上面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