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浑身一颤,收起了眼中的嘲弄之意,畏惧地看景少谦。
景少谦刀子一样的目光落到媚儿身上,阴沉地说:“既然你连自己做过的事都不知道,就让我来告诉你。我赶你出府,原因有两个:你嘴太多了,把很多不应该说的事,到处乱说,夫人离府、回府后,你违反规定,私自与人谈论这些事情,并且到外面去宣扬,让清州城的人现在还在说我拿夫人喂老鼠。我没说错你吧。”
媚儿无力地低头,私下里谈论的这些事,景少谦居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些事是媚儿传扬出外面去的?
云皎吃惊地看媚儿,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云皎目光复杂地看身旁这个山一样强壮的男人,景少谦对于媚儿的言行了如指掌,就像是安装了窃听器来监控,不知道自己平日中的一举一动是否都落入景少谦的眼中,以后还是小心谨慎的好。不可小看了这头猛虎。
看到媚儿愧疚难当,二姑奶奶生气地用手指媚儿说:“你太糊涂了,这种事岂是能够乱说的。”
“在祠堂里,你口口声声喊冤,我知道你一点都不冤。事发当时,你站在夫人身后,只有你距离夫人最近,只有你可以触碰到夫人,夫人突然向前扑来,她撞到我身体上的冲力很大,不可能是自己栽倒的,一定是有人在她的后面推了她,或者在脚下绊倒她。所以我断定,一定是你在夫人身后捣鬼,暗算夫人。”
景少谦凌厉的目光足可以射穿媚儿的五脏六腑,要是这种小事都看不透,不用他在江湖上混了。
这个老江湖!云皎不得不佩服景少谦,还以为当时景少谦专心摆放供品,对周围的事一无所知,原来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中。
“老爷饶命。奴婢都是一时糊涂,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看到事情败露,媚儿惊恐万状。叩头求饶。
媚儿真的暗算了云皎!
这是二姑奶奶没有想到的,枉为刚才自己还一直维护她。二姑奶奶又愧又气,走过去给媚儿两耳光,怒声骂道:“贱人,竟然敢犯上,大逆不道的事也敢做。幸好有祖宗保佑,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子没事,要是他们出了什么意外,你就是一死都不足以抵罪。”
“夫人,奴婢一时糊涂,奴婢知罪了。”媚儿羞辱难耐。含泪向二姑奶奶认错。
“姐姐,在祭祖时发生这种事,祖先是保佑我们,还是降罪于我们,说不准。”景少谦的话冷冰冰的。景少谦因为想起刚才二姑奶奶拼命地维护媚儿心中有气,同时在担忧,因为这次祭祖出现的意外,是否会给家人带来灾难。
“弟弟,弟妹,姐姐刚才错怪你们了。我没有想到这丫头变得这样坏心肠,竟然要暗算弟妹。”
得知媚儿真的对云皎不利,二姑奶奶自然而然在站在景少谦这一面,维护弟弟的利益,她知道要是云皎和她腹中的胎儿有什么意外,最难受的自然是她的亲弟弟。
二姑奶奶毅然决然对景少谦说:“弟弟,这贱丫头如此大逆不道,你要怎样处罚这个贱丫头,我都没有意见。”
景少谦阴狠地盯住媚儿:“你是我姐姐他们送来的人,你要是老老实实的,我还真不敢拿你怎样。你既然做出这等事情来,就别怪我无情无义,我是绝对不容许乱嚼舌、居心叵测的人留在府上的。你现在就离开这里,从此以后与我景府再无瓜葛,就当你从来没有到过这里。要是让我知道从你口中传出我府上的任何事情,你要小心。”
随着一声冷哼,景少谦手中的杯子被捏成碎片,扔到媚儿的眼前,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媚儿脸色苍白,叩头说:“奴婢记住了,奴婢不敢。”
云皎注视地面上的碎片,不用转头看,都知道此刻景少谦的脸上一定是恶狠狠的。这恶霸翻脸时,十分的冷酷。
媚儿的母亲跪在媚儿的后面,此时小心翼翼地问:“景老爷,媚儿这丫头在你身边也有好些时日,出去后要是发现她怀上你的骨肉,要怎样处理?”
“她怀上我的骨肉?”景少谦先是愣了愣。随即斩钉截铁地说:“不会的,绝对不会有这种事情。她要是怀上了,绝对不是我的骨肉。”
这样肯定,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在场的人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
“你,你,难道你给我吃过……”媚儿凄迷地看景少谦,“老爷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奴婢,从一开始就打算要奴婢走的。”
“不错,我从来没有打算把你留在身边。”景少谦冷冰冰地看媚儿,“你要是老老实实的,会像前面几个丫头那样,离开时会得到一笔丰厚的盘缠,作为今后生活的使用,让你这生不愁吃喝。现在我能留你一命,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媚儿彻底地瘫地在上,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管家娘子和媚儿的母亲搀扶媚儿离开。
景子政看媚儿离去的身影,脸上露出解恨的神色。
“怎么,你也恨不能叫这丫头马上走人?”二姑奶奶问这个小男孩。
“当然了,要是我能够做主,我早就叫她滚出去了。自从她来到我家后,这家中从来没有安静过。”
二姑奶奶哑然,原来这一家子都不欢迎媚儿的介入。
媚儿是离开了,云皎的心中并不感到轻松,她心里在想,还不知道要煎熬到什么时候,自己才有机会离开。
云皎无精打采地走下软轿,刚要进入饭厅去用晚餐,卢夫人从旁边闪出来,将云皎拉到一边去,声音压得低低的,兴奋地说:“真佩服你的能耐,就这样把那个狐狸精赶走了。指点一下,你是怎样做到的?”
云皎一觉醒来,就感觉到玉馨院中气氛怪怪的。周妈愁眉苦脸,晴儿与莲儿两个丫头是满脸忧愁。
真怪,天要塌下来了?!
用早餐时,云皎看到站在旁边的周妈长叹不止,忍不住问:“周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个个都心事重重,为什么?”
“琳儿,昨夜发生的事,你不知道?”周妈奇怪地看云皎,她看到云皎若无其事地,还以为云皎能沉住气。
“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云皎睡着后一觉到天明,醒来时景少谦已经不在房中,根本没有人告诉云皎昨夜发生的事。
周妈悄悄告诉云皎,昨天深夜府上是怪事迭起,先是巡逻的护院听到祠堂中有长叹的声音,过不久就听到府上喂养的公鸡纷纷啼叫,弄得府上的人是个个惶恐不安。
“就为昨夜的长叹声和鸡叫声,你们感到害怕?”云皎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夜晚听到长叹声和公鸡打啼都这样害怕,何不新添一条家规:夜里不准人叹息,堵住公鸡的嘴巴。不准啼叫。
“琳儿,你不害怕?”
“这点小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发生了这种事情,你还说是小事?”周妈神秘地严肃地说:“祠堂里上着大锁,忽然传出长叹,此事非同一般;天未到三更,公鸡就打啼,绝非好事。”
周妈极其严肃的模样,叫云皎口中的粥差点要喷出来。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人钻进祠堂从里面长叹,祠堂中自然就有叹息声;要是有人故意逗弄公鸡,也可以让公鸡提前啼叫的,云皎要是乐意,每晚都可以将这种事上演一次,看他们是不是把胆囊吓破了。记得在前世有一次去参加“农家乐”游玩,云皎与杰明就在黄昏时分把一只大公鸡逗得喔喔地打啼。
“没事的,不用大惊小怪。”云皎安慰周妈几句,说这种事不值得在意,想要把周妈悬起的心放回原处。不过看来没有如愿以偿,不论云皎怎样安慰周妈,她始终是忧心忡忡。
云皎对昨夜的事不以为然,在周妈看来是年轻不懂事,不知天高地厚。
用过早餐,云皎挺个大肚子,用手支撑僵硬的腰部,在玉馨院内漫步。
想到自己的未来,云皎脸上露出愁容。云皎每当看到景少谦。就不自觉地联想到阴沉沉的地牢和成群的老鼠,内心就忍不住颤抖,担心一不小心再次触怒了景爷,又被关入地牢中去,那个鬼地方真不是人呆的。
得想办法趁早离开这里,离开景爷。可是,这段时间景少谦不准云皎出府,云皎只要离开玉馨院,就有一大群人围随,美名曰夫人身体不好要保护夫人,实际上云皎明白自己是被控制了人身自由。
“唉——”云皎忍不住叹气。日子在一天一天中度过,不知道要煎熬到猴年马月才能离开这种鬼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倒霉!倒霉!真倒霉!穿越而来一头撞到虎穴里。
“夫人,不用担忧,不会有事的。”
正在愤怒中的云皎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一声低沉的话,在她听来就像是一声响景,炸得云皎着实吓了一大跳,身体上的细胞死掉了不少。为个恶霸幽灵一般冒出来,不知道是否看穿了自己的内心世界。
云皎略一转脸,一眼就与景少谦阴郁的眼睛相遇,连忙移开目光。又发现自己的肩膀已经碰触到景少谦硬实的胸膛,全身一个激灵冒出了肌皮疙瘩,忙不迭地移开身体,与景少谦保持一定的距离。
景少谦看到有人的脸上浮现出忧愁和畏惧,理解到另一面去了,低声说:“不要害怕,没事的。”
看到这个天生恶煞一样的人,云皎情不自禁地又想到了黑沉沉的地牢和成群的老鼠,心中有点颤抖,嘴上硬撑着说:“我没害怕。”
当这恶霸的面承认害怕他,太没面子了。
身边多了一个人,云皎的脚步就不能再像刚才那样随意,迈出机械性的脚步,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这景爷。不要太大意了,这景爷发狂时比百兽之王更加恐怖。
景少谦看出云皎的不自在,继续安慰说:“很快就没事了。我已经派人去请来清州城打卦算命最有名的刘半仙,他是最善于避凶趋吉逢凶化吉的。”
刘半仙?逢凶化吉?
云皎这时才悟到两个人说话是牛头不对马嘴,景少谦在与自己说昨夜的事。云皎想起了一件事,说问:“这刘半仙,就是那个算出你是克妻命的人?”
“对,就是他。”景少谦不太自然。想到自己的克妻命,他感觉到自己迟早会克死身边这个年轻俏丽的人。
云皎暂时忘却了自身的烦恼,对这个刘半仙充满了好奇心:这刘半仙,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个刘半仙来时,我也去看看,听他都说些什么。”
“不,不。你一个妇道人家不好抛头露面,刘半仙说了什么话,我回来告诉你就行了。”景少谦不希望云皎去凑这个热闹。担心刘半仙说出什么让人心惊肉跳的话来,云皎承受不住,影响她的身体健康。
云皎很想会一会这个刘半仙,一再要求自己也去看刘半仙打卦。景少谦没办法,只得同意云皎隔一道屏风在旁边倾听。
在景府后院的客厅里,景少谦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在景少谦的身后,竖起一架屏风,云皎坐在屏风后。
刘半仙来了,由何管家引领走入客厅。
云皎透过屏风往外看,只看到一个又高又瘦的身影,从迈步的动作看,此人相当的傲慢,走到景少谦的面前,才用不卑不亢的语气向景少谦请安。
景少谦客气地回礼,将刘半仙让到旁边的椅子上坐,叫服侍的人上茶。客套两句,景少谦就要求刘半仙占一卦。
刘半仙在怀中掏出几枚铜钱,双手捂在手心,闭上双目喃喃自语片刻,才将铜钱撒到桌子上,手拈山羊胡子,问景少谦:“请问景老爷,要问什么?”
景少谦镇定自若。平静地说:“问家宅吉凶。”
云皎在屏风后侧耳聆听,看看这清州城有名的刘半仙有什么神言仙语。
一时间,客厅内所有的人都屏息凝神,静静地看刘半仙,等候这位半人半仙开金口,决定府上的平安和凶险。
刘半仙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脑,高深莫测地屈指口中不知道在喃喃些什么,终于睁开眼睛,瞪眼看景少谦:“不好,不好。此乃凶卦,得此卦者。必定会频频遭遇血光之灾,家宅难保平安。”
轰!景少谦脸色霎时变色,刘半仙这席话,简直就是死神降临。
景府上的人听了,都大惊失色,预感大祸临头。
唯独云皎听后,嘴角微微上翘,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嘲笑,这种话,本人也会说,骗谁呢。
“老先生,可有解法?”景少谦脸上恢复镇定自若,话语中不经意地流露出焦急。在景少谦的心中,像刘半仙这种预知未来的人,他的话就仙机,是不容怀疑的。
“让小人看看。”刘半仙故弄玄虚地又卜了一卦,迟疑地说:“解法是有,就是不容易做到。”
“有解法就好,快说。”
咳,这样的急不可耐,就像是在寻找救命良药。云皎不明白像景少谦这种江湖经验丰富的人,为什么偏偏相信这刘半仙的话。
“这个……这个……”刘半仙瞟景少谦,故意支支吾吾。
“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景少谦是个急性子,急得连连催促。
“此灾难来源于贵祖先震怒,要降罪给后人。从此卦算出,这几天内贵府上人有冒犯了祖先,亵渎神灵所至。要消此灾难,必定要重重惩戒冒犯祖先的人,以此向祖先谢罪,才可以保家宅平安。”
景少谦后悔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要急于送走媚儿,现在媚儿已经让姐姐带走,不好再去找回来治罪的。景少谦迟疑不决地说:“老先生,这人已经离开府上。”
“不,冒犯祖先的人仍在府上。”刘半仙故作高深地说。“从卦象中看出,这冒犯祖先的人有两个,离开的只是个从犯,主犯仍在府上。不严惩冒犯祖先的人,先人怒火难消,灾难不能消除。”
景府上的人面面相觑,有不少人偷偷地看向云皎所坐的位置。
感觉到众人的目光,云皎知道矛头直指向自己,冷笑一声,隔着屏风问:“老先生,请问什么样的人是主犯,什么样的人是从犯?”
刘半仙没有想到屏风后的人敢于质问,望向景少谦不作声。
“是我的夫人。”
过去从来没有人敢于当面质疑,刘半仙要发作,看到景少谦沉默不语,压抑心头的火苗,从容地说:“夫人,当然是不把祖先放在眼中,严重冲撞了祖先的人是主犯,不小心冒犯了祖先的人是从犯。”
“老先生说得好。以本人看来,老先生的卦象弄错了。那个离开了府上的丫头故意在祭祖时捣乱,是主犯。本人和老爷不小心冒犯了祖先,是从犯。先生怎么说是两个人冒犯了祖先,从犯离开了,主犯仍在府上?”
刘半仙张口结舌,心中大骂买通他的人说错了事情的真相,让他说错了话。这个老狐狸略一沉思,就说:“夫人,在祖先们看来,丫头并不是景家人,不算是严重冒犯了祖先。景老爷一心敬重先人,他的过失并无心。”
哦,原来一切都是冲本人来的。
“老先生,你不如直说,祖先要降罪于我,用不着绕一个大弯子。”
景少谦看云皎要发作,就劝说道:“夫人,老先生不过是照卦象上所说,并不是他本人要针对夫人。”
景少谦就问刘半仙,要怎样重罚云皎才算是向祖先谢罪。刘半仙闭上眼睛想了半天,才说:“让她在祠堂内跪拜祖先半个月,亲自向祖先谢罪,以求祖先恕罪。”
跪拜祖先半个月?!
云皎陡地站立,要走出去质问那个刘半仙。
周妈一手捂住云皎的嘴巴,一手死死拉住云皎不松开。
刘半仙离开后,景少谦叫住要走开的云皎。斥退了客厅内服侍的人,唯独留下周妈一人侍候。
景少谦看着云皎感到头痛,很难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这几天中,虽说白天云皎对景少谦没有什么异样,但是到了晚上,云皎一反过去紧紧偎依着景少谦取暖的习惯,要分开被窝才能睡着,有时一不小心碰到了景少谦就吓一跳。景少谦即使再粗心,也能敏感地体会到云皎心中在排斥自己,两个人间已经没有云皎回府前的融洽。
要是再叫夫人去祠堂跪十多天,夫妻间的关系肯定更加不好。
景少谦觉得做人真难,既想与夫人和谐相处,又不敢违背祖先的意愿。
“夫人,为了全府上下人的平安着想,只有委屈你到祠堂去跪拜祖先了。”景少谦到底还是把话说出口了。
“什么,你真相信那个江湖骗子的话,要我去祠堂跪拜十五天?”云皎吃惊地看景府远,瞪大了眼睛。
跪十五天,一般人都受不了这种罪,何况自己是个大腹便便的孕妇,这一去绝对是有去无回。
景少谦不知道云皎能否支持十五天。但是。祖先的意愿如此,又有什么办法。那些高高在上的祖先哟,为什么偏偏降罪到夫人柔弱的身体上,这不是成心要景某人为难吗。
想起逢年过节,自己都诚挚地向各位祖先捧上瓜果点心鸡鸭鱼肉,从来不敢怠慢,现在只不过是出现了一点点的过错,各位祖先就揪住不放,一点都不体谅后代子孙的难处。景少谦的心里禁不住涌现出一股怨气。
真糟糕,自己居然敢埋怨祖先,对祖先不恭。头脑清醒过来的景少谦连忙暗暗向各位祖先告罪,请求祖先们原谅自己一时的头脑发昏。
不能得罪祖先们,不敢开罪夫人。景少谦和颜悦色地劝说云皎:“夫人,刘老先生是清州城有名的神算,他的话向来灵验得很。为了全府上下的人,你就委屈一下吧。”
“灵验个屁,”云皎一想到自己可能要在阴森森的祠堂里跪上十多天,就气得忘记了讲文明礼貌,恶声恶气地说:“那个刘半仙分明是与人串通一气,要暗算我。世上哪里有这种事情,挑起事端的人不是我,参与的又不仅有我一人,偏偏祖先只要惩罚我一个。岂有此理!”
景少谦早就预料到云皎不会乐意去跪拜祖先,听到云皎的话,并不生气,只是说:“为什么只要你一人去跪拜,刘老先生说得清清楚楚的。”
“他说了。你就信?”云皎忿忿地质问。那个刘半仙不过是一个江湖骗子,值得你这样信任他。
“像这种与鬼神有关的事,不相信刘老先生的,还能相信谁的话。”景少谦语气肯定地反驳。在清州城,刘半仙就是鬼神的代言人,在他口中说出的话,就是鬼神的话,从来没有人敢质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