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从早上开始走官道,除了中午停在一家野店吃了些东西。一路上也没有停歇下来,直到临近黄昏,这才远远地望到了铜铸铁砌一般的高大城墙。
牧若惜手里拉着车帘,向外面张望。越来越近了,她的心跳也加快了,她怕的就是此刻,会有无数的黑衣人守在城门口,等着她的归来。
很不幸的,她看到了一大队的车马停在了城门外面,粗略一看,足足不下二十人,这些人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统一家仆服饰,一辆精美宽大的马车停在路侧。看样子,似乎在等什么人。
牧若惜正疑惑间,苏宁突然喝停了马车,然后推开车门跳了下去,朝着那等待的众人招手呼道,“楚伯,我在这里!”
这时,从那队车马中间,走出来一个老者,他看到苏宁的那一瞬间,愣了一会,然后面露出喜色,指挥着那些家仆,“快,快过去,小少爷回来了!”
牧若惜正要往下跳,被叶田茶按住了,她指着车帘外面,那城门根底下,有一条黑色的人影猫在那列车马后面,虽然貌似悠闲,却也是聚精汇神地注视着这边。
牧若惜赶紧放下车帘,尼玛,怕什么来什么。早知道就该跟这个小P孩赌一赌,虽然赢不到银子,让他叫自己一声姐也不错啊。
正嘀咕着,苏宁与那老者已经靠在一起,两个人之间流露出来是一种亲密的交流。
老者抚着苏宁的头,眼里满是慈爱,“小少爷都长这么高了!”
“师傅,靠过去一点吧!”叶田茶隔着车门吩咐车夫靠过去一点。
很快,苏宁便吩咐众家仆将马车围了起来,叶田茶拉底了帽沿,帮牧若惜也整理好,然后两个人掺扶着,将头压得很低,跳下车之后就钻进了来接苏宁的那辆豪华马车。
真想不到苏宁这小P孩居然这么有来头,不会是皇帝的儿子吧?牧若惜暗自腹诽道,不过,从迎接的队伍来看,这里似乎没有看到太监宫女之内的。
这时,那老者也钻进了马车,然后马车开始摇摇晃晃行驶起来。在城门口,那些守城士兵竟然都没有盘查,就直接放行了。
嘿,这小子果真是有来头的。
“楚伯,爷爷他身体好吗?”苏宁与楚伯并坐一排。
“老太师身体硬朗的很,每天下朝了还打太极拳呢!他老人家啊,还时常问起你,这不,一去都是二年多了,唉……”楚伯说着说着,便是老泪纵横,时不时拿衣袖擦着。
这便是喜悦的泪水,分别多年的亲人重逢时,内心的激动一旦释放出来,这情绪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楚伯,别哭了,我这都回来了,你就别担心了。我一回去就去见爷爷。哦,对了,你是收到了我的飞鸽传书吧!”苏宁急着转移话题,他也不忍心看着老人家哭。
楚伯这才恍然大悟,连点头道,“你瞧我这记性,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少爷的信是前日个收到的,府里都安排好了,这两位姑娘可以住到后菀…….夫人说等少爷回家今日个就不去见太师了。这回去先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等明日个太师下朝了再去见他。”
听着这酷似祖孙的主仆俩聊着家常,牧若惜也觉得心里一阵温暖。
“我是苏府的管家,想必这两位便是叶姑娘和牧姑娘吧!”
“是啊,楚老伯,我姓牧……多谢你们出城来接我们…..”
牧若惜礼貌地上前问好。叶田茶也上前见过礼。
一行人在车里静坐了一会,穿过繁华的闹市,差不多半个小时,车队便在一座高大气派有大宅门前面停了下来。
叶田茶扶着牧若惜,跟在苏宁后面跳了出来。
只见红漆黄底的三个鎏金大字,气势滂沱,“太师府”
光这门脸,就是比赵府大出了两个,看着这训练有数的家仆自动分成两列,护送着苏宁等人走了进去。牧若惜就惊叹,想不到这个小P孩居然是当朝太师的亲孙子,名符其实的官二代啊,呃,应该是官三代哈!但是,既然是如此显赫尊贵的身份,那为什么会跟着一个江湖游医流落在外,过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真让人费解啊!
不懂,不懂,牧若惜越想越不理解,一边兀自摇了摇头。
进了门,便有衣着光鲜的丫鬟四个,排着队邀请她们前往事先预备好的后菀客房。
牧若惜原本想先去拜访他家大人的,但管家楚伯说,现在暂时不必去见他们,等待以后夫人有空了自然会见她们的。既然在别人家里,那就客随主便吧。
后菀有个清幽的小院子,里面的房间已经收拾干净,为首的丫鬟为牧若惜她们准备了得体的衣裳和日常生活用品,带着她们沐完浴,又吃过饭,这才慢慢离去。
牧若惜舒服地躺在床上,这一日的劳累奔波终于得到了释缓,不多久便是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觉得神清气爽,下得床来,立刻有丫鬟端着洗漱水过来,微笑着服侍她。
“咦,对了,你看见我那个,那个,叶姑娘没有?”牧若惜这才发现睡在她对面那张床上面的叶田茶没有了人影。便急急向这个丫鬟问道。
“牧姑娘,跟你一起那位姐姐,天不亮就出门了,说是办急事了。对了,她还留了个口信,叫你不要着急,她中午之前一定会回转!牧姑娘,您先洗漱吧!早上少爷也过来了一趟,他瞧着你还没有睡醒,就先走了,然后交待奴婢们侍候好姑娘……”
这小丫鬟人长得周正,说话声音也特别圆润,有一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让人觉得很舒服的。
“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姑娘!”
“奴婢玉儿!”玉儿脸上赫然一红,然后顺溜地答应。
吃午饭的时候,才看见叶田茶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这个天气已经很冷了,她还跑得满头大汗的。远远地看到牧若惜,便是焦急地喊了一声,“小姐!”
“出什么事了?”牧若惜丢下筷子,跑了出来,她了解叶田茶,不是出大事情,她绝对不会急得连礼仪都顾不上了。
两人一对面,叶田茶话还没有说出来,眼泪却是先流了出来。她伸手胡乱擦了一把,两眼通红着,看来是哭了许久的。
牧若惜先将这周围的丫鬟们先退了下去,便是拉着叶田茶的手来到里面,然后地问道,“慢慢说,出啥事了!瞧你急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