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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阁楼隐人(一更)
    来者一边将手里叠好的折扇轻轻拍击在掌心,一边眯着眼微微感叹,“好诗好诗啊…….”



    牧若惜一怔,萧慕白怎么会散步散到这里来了?



    他微笑着细细品论道,“只不过,赵兄这诗比较适合用在清明节。想当年,东坡居士亡妻去世十多年,他跪在坟头悲痛难已,所以作了这首诗来祭奠亡妻。眼前,这一派大好的春光,赵兄这是在祭奠谁?”



    赵子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青……



    很快,他便想了起来,在北楠竹园的那一幕,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与牧若惜亲昵地牵着手,心里不禁醋意大发。



    “萧公子不是住在北楠竹园,怎么会有功夫散逛到牧宅来啊!”



    萧慕白似是并不在意赵子附的神情,独自走到摇篮边上,看了看熟睡中的小樱樱,又转向牧若惜笑道,



    “如此大好的春光,萧某不想让那些悲春伤秋的酸词给败了兴。正好府上香椿萌芽,家厨做了几样香椿新点,特备了一些酒水,邀若惜妹妹过去凑个热闹……”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是将赵子附排斥在外了。



    赵子附此人最要面子了,听了此话,心里便是气哼哼地,转身向了牧若惜告辞道,“我先告辞,改日再来看你们。”



    说完,便看看摇篮那边,又补充道,“你好好照顾自己!”



    赵子附的身影消失在院子外面,这兰西和绢儿便是噗地一声笑出来,她们已经忍了许久,想着赵子附摇头晃脑地念诗的时候,那模样甚是迂腐可笑。



    “你当真是邀我过去吃酒的?”牧若惜笑道。



    萧慕白晒笑,“如果有香椿的话,在下当然求之不得。不过,却是有其他事情而来…….”



    他从袖中掏出一支精致的小珠花,对着阳光望了望,叹息道,



    “我家的粉团今天早上对我说,这支珠花要如何戴?”



    牧若惜眼前一亮,这正是她的那一支,怎么会?晕,估计又是黑葫芦这小子干的,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呃,我觉得吧,这支珠花还是若惜妹妹戴着好看一些。给粉团便是太浪费了…….”



    说完,便将珠花递到牧若惜的眼前。



    此时,黑葫芦正在台阶上晒太阳,估计是听到了粉团的名字,倏地将猫眼睁开了一条缝。牧若惜咬牙切齿,“黑……葫……芦!”



    黑葫芦隐隐感觉到了牧若惜话里的杀气,讨好地喵呜了一声,然后趁着牧若惜不注意,一溜烟地窜了出去。



    牧若惜接过珠花,笑道,“真不好意思,黑葫芦给你添麻烦了!”



    绢儿突然兴奋地插了一句话,“小姐,咱们大厨房前面不是有两棵香椿树吗?这几日嫩芽子冒出来一丛一丛的。萧公子,听说春椿做的芝麻饼很好吃,你家厨子真的会做么?”



    牧若惜顿时满头黑线。



    她看到萧慕白身形一僵,然后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那就劳烦绢儿姑娘采一些送过来……”



    “是,是,是,好的!我这就叫叶叔给我搭梯子去…….”绢儿兴奋得满脸通红,以前牧老爷爱吃这个香椿饼,所以每年她们都能跟着小姐尝尝鲜。



    自从嫁去赵家以后,便是好久没有吃过了,这正馋得慌呢。



    兴奋之余,忽地想起叶叔叶婶还没有回来,便向着萧慕白说道,



    “明日个早上采吧,早上的鲜嫩一点!我要采多多的!”



    绢儿语音一落,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笑声将小樱樱从睡梦中惊醒,嗯嗯的哼了两声,绢儿又忙着上前轻轻地推动摇篮。“她肚子饿了吧?”牧若惜将小樱樱连着被子一起从摇篮里抱起来。



    她一醒,便是大家又开始忙碌了,兰西和绢儿忙着去煮粥糊糊,牧若惜抱着小樱樱在院子里来回走动。



    “宝贝樱樱,哪是燕子,看到没有,它们有翅膀,能飞得很高…….”



    “这边是柳树,发芽了,绿色的柳树…….”



    小樱樱才一个月多十来天,头还软软的,需要用手扶着才能立直了。她睁开大眼睛,然后茫然地望着空中……



    牧若惜想起绢儿的话,她说这孩子被二少爷下了毒,这多半是伤着眼睛了,想到这小小的孩子,将来的永远的生活在黑暗中,她心里就一阵难过。



    萧慕白捏着下巴,望着眼前这一大一小两个小姑娘,他心中微微一动,似曾见过的感觉。



    他伸出手指,挑了挑樱樱的小下巴,很快,他也看出来了,这孩子的眼睛有些问题,那淡淡的微笑凝固在脸上,半天也是无语。



    “萧公子,你走南闯北的,见识多,有没有办法治疗小樱樱的眼疾?”



    “如果是后天,也许有办法,但她这先天的,恐怕不太好治!”



    萧慕白面色凝重,说出来的话让牧若惜顿时觉得非常压抑。



    天色微黯,牧若惜便悄然来到了后院。



    那棵老梅树早就谢尽了一树的残花,枝枝桠桠上面,已长满绽放的新绿。波光粼粼的荷塘上面,已融雪消冰,有浅绿色的荷叶尖尖打着苞。



    时不时的,轻微的水花搅乱了水面,那是野鱼儿嬉水的声音。



    牧若惜推开了木门,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座阁楼里,生活着另外一个人。他会将房间打扫得整洁干净,他会照着时辰焚香,他还会偶尔招唤着黑葫芦过来给他送吃食。只是,她看不见他,但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她?



    那袅袅的清香,现在对于她来说,只是起到澄清思絮,集中意念的作用,所以她在这里便可以摒弃掉一切外世的干扰和杂念,慢慢进入那空间里去。



    睁开眼睛,便是熟悉的场景,水,依然微蓝,她俯下身子寻找着玲珑的身影。



    这面小湖,也就二十来个平方这么大的地方,不算太大,但对于玲珑的个头来说,那就是海洋。



    猫在水里观察了半天,也没有看到玲珑,她有些头痛,早知道就把玲珑抓出来就好了,不然,下次苏宁来找她要玲珑,她估计很难一下子找到。



    折腾了好半天,终于发现,玲珑居然是趴在那块大石头上面晒太阳。看它的身形,比原来又小了许多,肚子也瘦了下去,牧若惜心中一喜,“难道它生完小BB了?”



    牧若惜又洞着玉石面上仔细地搜索了三个来回,终于,在一块干燥点的地方,发现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地方有异状,把眼睛再凑的近了看,原来是一粒粒像蚕卵状的浅绿色的东西。这难道是玲珑的BB?



    牧若惜数了一下,大约有十几枚,哇,这么多小玲珑,不知道将什么时候孵化出来。她又瞬间想起她凭着回忆手抄的那本《巫蛊异闻》,虽然不齐全了,但似乎有这方面的记载。



    心念一动,便是退了出来,然后回到房间,开始翻箱倒柜寻找那本书。



    两三天的时间,叶叔叶婶便将黄老庄的黄大发给查了个清楚。



    牧家那片田地,不算山林,便是有一百多亩良田,这其中有**成的良田租给了附近的佃户,一年收两担米的租子。这一年下来,大约有两百担米的收入。遇到丰年便是增收,遇到灾年也不减租。这十来年收的租子也有五六百两银子。



    牧若惜听完便是激动万分,六百两银子,居然白白流入了他人的口袋,想不到区区一张田契,居然还隐藏着这等财富。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牧宅现在还欠着外债一百两,加上这一宅子的几口子吃喝拉撒,开支也不小。



    所以,这钱必须要讨出来,而且还是一分不能少的讨回来。



    “小姐,我去打听过了,那黄大发是个土财主,他的大儿子在京城做个什么官。咱们去争讨的话,恐怕落不了什么好啊!我刚才去过那一带,他家大院里的宅子数百,家仆护院成群。咱们就这几口单薄的小丫头,打又打不过,告官也未必能赢,现在老爷也不在此做官,咱们怎么能向他讨要啊?”叶婶一脸实诚,面露重重忧色。



    牧若惜思索一翻,“要讨,一定要讨的!是五六百两银子,而不是五六十两银呢!这么多钱,够咱们一家舒舒服服生活好些年了。”



    叶婶沉下脸不吭声了,现在生活确实是困难,她抬起头,试探着跟牧若惜商量,“老奴前日个正和田茶商量着,东街口有一家染布坊,我让叶田茶和兰西去找个事情做做,一个月也赚上百把钱,回头让绢儿照顾小樱樱,老奴和那老头子去乡下打打短工,看看能不能挣点粮食回来。”



    说到这里,叶婶的话有些哽咽了,“如今老爷不在小姐身边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总不能让小姐拼了命去争一口吃食吧!这么多人手,总不会让小姐饿肚子的。想到小姐年幼时,也是锦衣玉食地供着,如此沦落到这翻田地,老奴实在是揪心的很啊!”



    叶婶擦了一把眼泪,又要往下说,却被牧若惜给拦住了。



    “没事的,别难过了,日子总会慢慢过好起来的。黄大发那边,还麻烦你和叶叔去进一步查清楚。这也不是跟别人抢一口吃的,是我家的东西,就是必须要拿回来的,做人也不能软弱了。咱们不是有田契吗,白纸黑字,还怕他不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