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牧若惜心情十分沉重,幸好她听了萧慕白的话,不然她也遭殃了。
这到底是谁做的?
牧若惜皱着眉头望着正专心致制泡茶的萧慕白,他永远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清馨的茶香飘溢出来,玉虚反映最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捞了一杯茶水走了,也顾不得烫,连连喝了进去,还赞不绝口。“好茶好茶,就是太烫人了!”
“萧公子,你是如何预料到有人会放火烧墨江镇?”
牧若惜想起那大片的火场,照亮了半边天空。不知道有多少生灵遭到了涂炭。
“嗨,这种事情,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还用得着问他吗?”玉虚一手支掌着头部,斜斜地将萧慕白的茶杯拿起来,然后往自己已经喝空了的杯子里倒进去。
牧若惜白了他一眼,“你除了吹牛,还会什么?做人要厚道知道不?”
玉虚坐直了身子,双手拂过面颊,认真地说道,“贫道哪里不厚道了!”
“哪你来回答我刚才提出来的问题?”
“那还不简单啊,你刚才有看见成仙的白凤凰吗?凤凰浴火重生知道不?所以贫道早就料到了这场大火,乃是九天之上的天火,来普渡众生成仙的......正所谓六道轮回,生生不息,死去的人说不定都成仙了呢。”
“噫?你那么能耐,把五仙观都给拆了,怎么没见白凤仙渡你去成仙?”
“嘿嘿,贫道早已修炼成了不死之身了,你看贫道这道骨仙风......这手,这脚,这身子!”
看见玉虚又在得瑟,牧若惜将车门拉开,给玉虚来了一脚。玉虚原本就是坐在车门边上,被她这一脚踹的,往后一躲闪,竟然被奔驰的马车给甩了出去。
掉出去以后,他竟然稳稳地在空中转了个身,轻逸地落在了地面上。
然后向牧若惜招着手,拼命地追赶,“喂!!不要扔下贫道啊!”
牧若惜笑盈盈地说道,“你不是道骨仙风吗?那就使个遁地法试试啊,不然可就埋没了你一世仙名啊!”
说完,便是折回身子,将车门拉上了。
萧慕白转过脸来,笑道,“他说的未必全错!”
“嗯?这么一个不靠谱的道士,你也信他?”牧若惜叫道。
“呵呵,我记得你的命格里,是朱雀......说不好!说不定他能推测什么也有可能!”
萧慕白笑道,端起重新泡好的茶杯,轻轻喝了口。
“疯疯颠颠的一个人,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对了,在五仙观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我跟一个和尚说话......”牧若惜信口说道。
“呵呵,有的!我当时看到你同他说的正开心,我就先过去了!”萧慕白放下杯子,起身将车门又拉开了,马车的速度降了下来,风一阵一阵从车门灌了进来,吹得帘子呼呼飞扬。
“啊!!!”牧若惜差点崩溃,她一直以为只有自己和玉虚看到了,原来大家都看到了。
突然,一条黑影从车门处纵了进来。他扶稳站好,冲着牧若惜长出了一口气。
仔细一看,竟然是那个玉虚,果真会武功。
玉虚被行驶的马车摇得直晃悠,连忙扶好,然后将车门关上。
“嘿,这小丫头心够狠的,差点把贫道的两条腿给跑断了。这马也真是的,跑得太快了!”
说完,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找了个靠里边一点的位置,坐了下来。
萧慕白抬头看着他,微笑着问道,“道长在哪里修炼?”
玉虚闻言便是来了精神头,坐直了身子,脸上洋溢着自傲之色,认真地说道,“贫道师承上清真君,是嫡十三代弟子。在句曲山十八洞修道数载.......”
“那道长都会一些什么道法?”萧慕白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玉虚摸了摸光洁的下颌,继续大言不惭,“贫道会的可多了!收鬼降妖,窥破天机,占卜算卦,测字问命,风水福祸,无一不精,无一不通......”
“噗!”牧若惜忍睃不住,喷茶水了。
还真不是一般的能吹。
“那你给自己算一算,我们会不会把你给扔了?”牧若惜打趣道。
玉虚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算卦的人都不会给自己算的,诸葛孔明你知道不,连他那么高明的人,也从来不给自己算卦!”
“没错,可他并不是道士!”
“这你就不知道了,他老人家正是家师的好友,在八百年前.......”
“打住,打住,你去哄弄别人吧!这招对本小姐已经不管用了。”
牧若惜懒得再理他,干脆闭目养神。
“唉!你你你……”玉虚将手指头在牧若惜的鼻端颤了颤,又转向萧慕白,继续眉飞色舞道,“这姑娘真不懂事!”
“道长,可是跟我们一起去羊直咋城?”萧慕白淡然一笑,转移了话题。
“正是!”玉虚向萧慕白行了个礼。
三天后,牧若惜回到了羊直咋城。
那个离谱的玉虚,在城外下了车,牧若惜从车帘外面望过去,玉虚那张阴阳八卦脸格外诡异。
回过头,问了一句,“你还真的信他?”
萧慕白微笑不语。
马车停在家门口,听到动静,绢儿便是抱着小樱樱兴奋地跑了出来。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牧若惜将行礼放在地上,伸手抱了小樱樱过来,数日不见,小樱樱似是又长大了许多,但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忘记牧若惜,听到牧若惜逗弄她的声音,便是朝着声响的来源,掉转头来,咯咯咯地笑着,还伸出了小手。
“小宝贝,有没有想姑姑呢?”
牧若惜抱着小樱樱进门,绢儿伸手提了行礼跟在后面。
“叶叔叶婶呢?我不在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牧若惜边走边问。
“小姐,叶叔叶婶这一段时间都守在田里呢,这几天,花生和地瓜才刚刚把苗出齐了,不知道哪里来了一窝野猪,趁着夜色,把地里的苗都拱坏了。叶叔说还要补苗呢,正忙得焦头烂额的......还有前日个,赵家的大少爷和二少爷来过一次!”
牧若惜停下脚步,疑惑地问道,“怎么,两个人一起来?”
“没有,是二少爷先来的,他要抱走樱樱!亏得哑巴姑娘拼死相救,不然就被他抢走了。大少爷是后来才过来的,他当场跟二少爷争执起来,还打了二少爷一个耳光,让他以后不要再来了。”绢儿回忆起当天的情状,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
牧若惜暗暗觉得好笑,赵子附也会打人么?那么斯文的一个男人,居然会动粗。想到人高马大的赵子墨也有挨打的时候,她便是觉得有一种快感。
“怎么打起来的?”牧若惜追问道。
“是二少爷说大少爷太过于迂腐痴傻,分不清自己身边的女人是好是坏,连她们肚子里的孩子都搞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大少爷当场气得全身发抖,小姐,你不知道啊,大少爷发起怒来还真是可怕呢。脸色煞白,双眸通红,像是要吃人呢!二少爷那么大个人,在大少爷面前居然像只小白兔子一样乖巧,挨了打一点脾气也没有。只是悻悻离去,奴婢还真希望大少爷多打他几个耳光呢!”绢儿说到这里便是兴奋起来了。
小樱樱受了她的感染,也是呀呀地手舞足蹈起来。
“那后来呢?”
“后来,大少爷进来抱了抱小樱樱,真是奇怪,他以前一直不怎么喜欢樱樱的。那天居然抱着樱樱看了半天,还一直问奴婢奇怪的问题!”绢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犹豫着该不该说。
“嗯,问什么呢?”牧若惜回到了房间,把小樱樱放到床上,然后握着她的小手,跟她一拉一划地做游戏。
“他一直问,说‘这孩子长得像我吗?’”
绢儿说完,便是沉默了。
“呵呵,没事的,绢儿,我知道你喜欢小樱樱。你放心吧,我不会把小樱樱交给赵家的。既然他们当初把小樱樱遗弃了,就不可能再要回去的。我之所以让大少爷过来看樱樱,是怕樱樱长大了,连享受父爱的权利都没有。”
绢儿点了点头,把绣腊梅的白色大迎枕掀起来,从底下掏出一堆白花花的银子,推到牧若惜面前。
“这是大少爷拿过来的,他说,他不方便常来,请小姐帮他好好照顾小樱樱,他将来必定不会亏待你的。”
牧若惜摸着那堆冰冷的银子,一阵苦笑,男人的承诺,很飘渺。她不要求他为她付出什么,她要的只是他能偶尔抽出时间来,尽一下做父亲的责任。
挑出一锭银子给绢儿,“你照顾小樱樱也很辛苦的,这银子拿出去买几匹自己喜欢的料子,做一身夏衣吧!”
绢儿拘谨地一笑,交握着双手,“小姐,奴婢是真心喜欢小樱樱的。”
“嗯,我知道,但是衣服也必须要买的,拿去吧!你不比兰西和叶田茶,她们在外面做工,能挣到体己钱,可以买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你,为了带小樱樱专门呆在家里,反正这些钱是小樱樱的爹爹拿来的,你拿去吧!”
绢儿羞涩地点了点头,然后收了起来。
牧若惜抱着手臂,在牧宅的院子里,细细地察看着。
出去了这么久,回到这里,便是有一种熟悉的温馨,这是家的感觉。
她遥望着头顶的蓝天,感慨道,那个繁华而先进的年代,她是再也回不去了。
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这里有关心和爱护她的家人,她要好好地生活在这里,用心去呵护这里的每个人,还要,用前世的智慧和微末的医术来打拼一份自己的将来。
深呼吸一口气,前所未有的舒畅。
调整好心情,她这才迈着步子转向后院,离开这么久了,那些小蛊虫们还好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