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牧若惜开始养蛊,便是经常出往后院,所以后院的院门便是一直敞开着,再也没有上锁了。叶叔叶婶已经将里面的杂草给清除干净了,露出光洁整齐的石板路。
这个时节,小池塘里面,已经长出了碧绿的荷叶,圆形的叶子林林立立的,微风吹过,摇摇摆摆叶的碧荷之间,时有呱呱的蛙叫声响起,好一派诗意的荷塘景色。
虬枝的老梅树,早已谢尽了一树的残花,此时,也是生满了细小的绿叶,在风中哆嗦着。
牧若惜沿着石板路,一直走到了阁楼的门口。
推开大门,便有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
这间房屋,永远这么干净整齐,暗红发黑的桌面擦得光可鉴人,那杯茶,有时候有,有时候却是没有。
牧若惜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打坐入定,开始进入空间。
离开的时间不长,变化却是非常大。
那株,噫?这是什么东西?牧若惜的眼前出现一棵高大的植物,足足高过她一个头。
她离开的时候,没有见什么东西这么高啊!
整株都是灰褐色的枝杆,枝杆顶部是一个不规则的圆形菌盖,这些枝杆乱七八糟地从根部生长出来,像婴儿的手臂一样,举拳伸手天空。没有叶子,也没有杂枝桠,每一个树杆都是独立的,上面还生长着细小的绒毛。
这是什么植物?牧若惜绕着这株奇怪的植物走了一圈。
先不管它了,看看小蛊虫去。
按照云仙人的说法,现在小蛊虫正处于第二个阶段了,必须给它们喂鬼面芝了。
牧若惜爬到大石头的上面,揭开这些玉杯上面的盖子,发现里面的蚁卵刚好吃完了。
她一一将里面清理干净,然后再看看那株植物,唔!明白了,这是她临走之前放在这个空间里的鬼面芝。哇,它竟然长成这么大了。这个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小蘑菇的感觉。
这个,这么巨大,还能给小蛊虫吃吗?
她爬到巨型鬼面芝的根部,抠了抠,发现这东西的表皮也是非常松脆的,一抠就破,她拿了一小块放在玉杯里,就拿这只小蛊虫做下试验,看看会怎么样。
小蛊虫探着脑袋,站成一条直线,望着牧若惜手中的芝片。
牧若惜扔下去之后,它便是抱着啃了起来,看它吃得很欢乐的样子,她终于舒了一口气,看来这株植物确实是鬼面芝。然后又抠了几块,每个小杯里扔上一片。
这株鬼面芝生长在牧若惜长次用铲子堆砌的小块玉岛旁边,与泉水相交的地方,水面上还露出一丝的白色的须根。牧若惜又出去拿了一把铲子进来,继续把水底的玉沙挖出来,将玉沙小岛的面积扩大一点,挥汗如雨地干了一整天,总算将小岛的面积扩大了一部,现在有两个卫生间那么大了。
她坐了沙面上休息了一会,便将铲子留在里面,等有空的时候再来继续扩充。
出来之后,已是满天繁星了。
绢儿正朝着后院召呼过来了,“小姐,晚饭做好了!兰西和叶田茶都回来了。”
“嗯,走吧!”牧若惜问的是兰西和叶田茶。
她们因在染布坊做工,吃住都在里面,没有什么事情都不会回来的。
兰西和叶田茶听说牧若惜回来了,便是两个人一起请了假,回来与她小聚。
三个人分别有一段时间了,相聚起来,便是欢天喜地,各自讲述着这段时间遇到的趣事。
叶叔叶婶因在田地守着庄稼,晚上也不回来。
所以满桌子的菜,只有她们四个人吃,小樱樱在这个时辰,也已经睡去了。
叶田茶一边往牧若惜的碗里夹菜,一边说道,“小姐,奴婢听说保安堂正在招收小学徒,小姐若是闲得无趣,可以去试试。奴婢觉得小姐,对医学似乎颇有见识,不用的话也是荒废了。”
兰西点了点头,“小姐,这保安堂可是京都四大医馆之首,里面坐诊老大夫都是从太医院里退役出来的,很有名气呢。小姐记得以前,经常给赵家看病的那个温大夫,他老人家也在里面呢!”
绢儿插了一句嘴,“小姐出去抛头露面的,怕是不好吧!反正现在咱们现在吃穿不愁。将来要找个好姑爷嫁了才是正道。”
兰西与叶田茶相视一笑,又望了望牧若惜,这便说道,“咱们只是随便一说,小姐权且当个笑话一听。”
牧若惜倒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正合她意。把饭全部扒拉完,笑道,“我明天去瞧瞧,我可不想闲在家里…….”
保安堂,地处繁华的东长街,正面便是入城口与西长街和北长街十字交汇路口。
在外面看来,光门面有十六扇,当头红字招牌,苍劲有力三个大字,保安堂。左右门面各两条红底黄字的对联,左边是救天下苍生,右边是保一方平安。横幅是,妙手回春。
楼,是两层的高楼,红墙黛瓦,宽敞气派。
门,是镂空雕花的门框,向外开着,迎四方客。
牧若惜穿了一身男款的天蓝色布衣,这是叶田茶连夜给她赶制出来,非常合身,胸前缠了几层布条,将微微拱出的蓓蕾给掩盖住了。
满头的长发束在头顶,用指宽的丝带扎住,和后脑勺的长发一起垂在身后。
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整一个精神的小伙子,只是略微有些腼腆。稍稍有点的瓜子脸,配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笑便成了一弯月牙。
“这位小公子,您是看病还是抓药?”
牧若惜一跨进门坎,一位得体的小伙计就迎了过来。带着清淡的香药,热情地招呼她。
她举头四望,这里面真是宽阔干净,左边靠墙这一溜全是中药柜,四五个伙计拿着药称,忙着称重分药。抓药的病人排着队站在柜台前面。右边是两个被屏风和书柜隔成小间的单独诊室,不时有人掀开帘子,从里面进进出出。
诊室后面是宛延着向上的楼梯,偶尔有衣着打扮光鲜的富人,被下人或扶或拥而上。看来应该是高级诊室或者病房之类的,牧若惜隐隐猜测。
“这位公子……”直到小伙计面露疑惑,再次问道,
牧若惜这才回过神来,笑咪咪介绍自己,“我叫小牧,来找温大夫的!”
“哦哦,温大夫这一段时间休诊了,暂时不在,不如你过段时间再来?”
“嗯!没关系,我想询问一下,你们保安堂是不是招学徒啊?”
“是的,最近报名的人数非常多,我带你到王掌柜那边去报到一下!然后听他怎么安排吧!”
这个小伙计自我介绍叫刘堂,是个快嘴的人,看年龄比牧若惜大不多少。
一路上炒豆子似地介绍自己,介绍保安堂的基本情况,这里有多少老医师啊,有多少是从皇宫里退出来的御医啊,还有一些年轻的医者,那些抓药的都是学徒。
出了前堂,后面便是大院,院里种着松柏之类的大树。过道两道都是齐整的万年青,院子两旁,是两幢同样气派的小楼,上面人影绰绰,估计也是看病的地方。整座大院,安静详和,适合养病。
牧若惜一路上左看右看,心里感慨,这家药铺简直就是集中了医院和药店于一体了。这规模快赶上现代的县医院了。
在左边大楼的第二层第一间,牧若惜守在门口,由刘堂进去通报,“掌柜的,来了一个报名的!”
隔着门帘,牧若惜看不到王掌柜的样子,她伸着脖子等着,那种心情,就跟她大学毕业之后,第一次应聘时的心情一样。忐忑不安,而又满怀期待。
半晌,那王掌柜才懒懒地答道,“三日后过来面试吧!”
很快,刘堂走了出来,将王掌柜的话原封不动地转答给了牧若惜。
牧若惜微笑着点了点头,这刘堂似乎对牧若惜很有好感。
走到楼下以后,便是看着四下无人,细声说道,“看在你是温大夫熟人的份上,我就给你透露一下,到时候可能要过三关的。你识不识药材啊?若是不识的话,我可以安排你到后院的晒药场,那边的方世伯跟我很熟,你过去熟习几天,到时候比较容易通过的。”
说实话,牧若惜虽然前世有一些识草药的本事,但是,现在在这么大的药铺里面,她心中有些没底了,凭着自己三脚猫的功夫,怕是过不了。犹豫着,她笑了笑。
刘堂从牧若惜的面上已经猜到了答案,他安慰地拍拍牧若惜的肩膀,“没事的,大家都从这一步走过来的。告诉你,我十岁就这在药材房做事了……”
牧若惜这才点了点头,两个人说说笑笑,很快穿过大院,牧若惜从热情的刘堂身上,找到一丝安慰。她只是笑着,路上,不停地打量着这里的格局。
后院便分成了两道路,一条通向药材房,另一条不知道通到什么地方。
刘堂在路口停住,向她介绍,“左边这条通向药材院,右边这条路是成药室,里面专门熬制中药丸,还有一些皇室订做的药丹…….”
正说着,有一个青袍的中年男人从右侧的院子门口走了出来,大摇大摆向着刘堂这边走过来。
牧若惜很快便认出了这个人,她垂下头,用袖子掩面,尽量缩在了刘堂身后,以免被这个人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