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若惜盯着萧慕白看了十分钟,然后指着他的鼻子问道,“你究竟是谁?”
此话一出,四下寂静,连抱着樱樱的绢儿也立在门口,莫名奇妙地望着这几个人。
过了很久,萧慕白这才仰头大笑,停下来,便转头看着牧若惜,“怎么啦?你竟是连我也认不出来了吗?”
牧若惜面色冷了下来,“你为什么一直跟段煜有来往,还有,为什么要把阿月交给他,她是一个苦命的女孩子,你这样做,与助纣为虐有什么区别?”
萧慕白微笑着说道,“其实我的身份也无需瞒你,我是大辽国的九皇子,留在大理做质子的。我能够自由外出,全是因为段王爷的力保,否则,我此刻怕是被囚禁在皇宫之内,寸步难行。”
萧慕白的声音很清晰,在场的各位都听得明白清楚,然后是死一般的沉寂。
连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苏宁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所以,你会做任何他想要你的事情?包括那张圣旨?”牧若惜赌着气说了来的这些话,让在场的人惊了又惊。
苏宁也听到了,她说圣旨,是什么圣旨?
萧慕白沉默,他的目光缓缓地沉在牧若惜的脸上,是一种明亮而温暖的目光。
牧若惜非常难过,一直以来,觉得是萧慕白是自己的依靠,一种比朋友还珍贵的感情。可惜,一切都是虚幻。
半晌,萧慕白又浮出一丝淡淡的微笑,“阿月那个姑娘,也是利用了你,她利用你作掩护来刺探我们,有几次,她都想行刺我们。”
“哈,没错,我可以作证的!”站在旁边的玉虚连忙帮腔。
牧若惜又瞪大了眼睛,这是她不知道的。想了半天,便又说道,“那你也不应该不问清楚,就将她交了出去啊!万一她是有什么苦衷的呢?”
萧慕白说,“这个阿月,是苗族的女子,她的父亲带领着众苗民暗地里做着一些反对朝廷的事情,说得清楚一点,只是叛国逆徒,你同这样的人来往。段世子没有将你们都抓起来,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你怎么还如此固执,好坏不分。在这里,我可以肯定,你根本不知道阿月的身份,所以才会被别人利用。为什么你自己不反省一下,老是把别人往坏处想?”
萧慕白的口气十分严肃,说出来的话份量相当的重。
他皱着双眉,说完便是紧紧抿着双唇,直直地注视着牧若惜。
那绢儿也听出个端倪来了,连忙从人缝里钻出来,拉着牧若惜说道,“依奴婢看,萧公子所言极是。那阿月真的不是个好人,要不然,干嘛装聋作哑的。”
牧若惜心中却是忿忿不平,她很不喜欢萧慕白用这么严肃刻板的表情面对着她。仿佛她真的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难道她在他的心中,位置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吗?
她推开绢儿,难过地说道,“你们都站在他的那一边是不是?都认为我错了,是不是?阿月她再怎么坏,又没有暗算过我们。绢儿你也是知道的,赵子墨几次过来骚扰,都是她维护着的。还有苏宁,你说,上次你被砍伤的时候,都是她陪着我将你送到清凉寺的。这么心地善良的一个姑娘,在你们的嘴里,非得是一个什么十恶不赦的坏蛋么。”
说完,便是大力地推开面前的萧慕白。
萧慕白伸出双手,握紧了她这一双纤柔的小手,认真地凝视着她,那眸中波光流转,似有一些说不清楚的东西。
牧若惜心中震憾,但又挣扎不开,便抬脚踩上他的脚面,狠狠地一跺。
萧慕白说,“这个世界上的人,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单纯。”
这时候,苏宁总算听了个明白又糊涂,反正他看见萧慕白禁锢着牧若惜就觉得很不爽,上前将萧慕白推开,恼怒地说道,“一个大男人,怎么欺负一个小姑娘,知不知羞也?”
萧慕白看着牧若惜小脸涨得通红,一双眼睛恨恨地望着他,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他只好松开手,牧若惜在他松手之后,便是远远地跑走了。
苏宁在牧若惜的身后紧紧地追了上去,“丫头…….丫头…….别跑啊!”
玉虚看着这戏剧化的一幕,有点幸灾乐祸,耸了耸肩头,望着萧慕白说道,“看来你的计划落空啦!无聊,贫道要闪人了!”
萧慕白仍旧沉着脸,半晌无声。
玉虚转头看到绢儿怀里的小樱樱,顿时,兴趣盎然地走过去,拉着小樱樱的手逗弄着,“小宝宝,看过来,看过来……..”
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哪里像个正经的出家人。
绢儿对这个人似乎并不感冒,虽然小樱樱眼睛看不清楚眼前这个大花脸的叔叔。不过,绢儿还是不想让他对着小樱樱,因此抱着小樱樱后退几步。
然后找了个借口,飞也似逃走了。
“唉,没有人喜欢我啊!”玉虚识象地向着石化的萧慕白诉苦。
萧慕白沉默了一会,这才缓声说道,“现在没有什么人了,你还不赶紧进去。”
“啊,对啊,对啊,我都差点忘了此行的目的了!贫道这就去也!”
说完,玉虚便走出来,向着后院走去。
牧若惜心里空落落的,沿着小巷子跑了出来。
跟在她身边的苏宁,很快便追了过来,绕到她的前面拦住了她,确定她脸上并没有泪痕以后,苏宁的心这才算放了下来。
“喂,臭丫头,就这么小事情就生气啊!别生气了,我请你吃饭去,怎么样?”
牧若惜眯着眼看着他,也不说话,心想,我有这么馋么?
只是望了他一眼,然后又气呼呼地往前乱走着。
苏宁紧紧跟在她的身后,替她遮挡着来来往往的路人,以防被撞到。
“我今天过来,是特意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牧若惜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苏宁向前快跑几步,伸手拦在她的面前,又继续说道,“是有关蛊虫的,你想不想听,如果不想听的话,哪我就走了算了!”
牧若惜停了下来,白了他一眼,指着前面的小摊说道,“我现在很生气,你请我喝豆汁,我就考虑一下听你讲故事。”
苏宁眉开眼笑,顺便拉起她的小手,就向前挤过来。
此时,他俩正在商业街这一片地方了,到处都是拥挤的人流,走卒贩夫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在路边的大树底下,摆着两只小方木桌,旁边的一位老太婆守着两只巨大的圆木桶。桶面上盖着白色的纱布和竹编的盖子,另外一张水盆里,泡着一堆洗干净的小白碗。
矮桌上,放着白糖和醋汁。
“阿婆,来两碗豆汁,要甜的!”苏宁此刻也顾不得少爷风范了,掀了袍摆就坐了下来。
牧若惜坐在他的对面,单手支着下巴发呆,继续想着刚才萧慕白说的话。
他说他是九皇子,皇子喔!历史很多皇子在没有战功的时候,都用去友国做质子来换取功勋,以图他日有成绩登上帝位。
想不到,这个看似无欲无求的淡定男人,藏得这么深沉。
他是个很有本事的男人,大部分的质子都是被软禁在皇宫大内,虽然也是衣食无忧,但却失去了行动自由。
而他,居然靠着跟皇权搞好了关系而换取了自己的自由。
这一定是个绝顶睿智,又有头脑的男人而且还超级深沉。
难道他接近自己,也真的是为了那张圣旨。
他跟段煜的关系如此亲密,他肯定知道那圣旨就在她的身上,搞不好,以前那些杀手根本就是段煜放出来的,然后让他扮演英雄救美。这样的话,牧若惜就会对他产生好感,然后好趁机接近她,如此一来,就可以毫无顾虑地得到那张圣旨了。
可惜,牧若惜还不完全是个傻子。
至少她现在不是了。
“喂,喝豆汁了,还发什么愣呢?”
苏宁将小碗的洁白豆汁推到了她的面前,又拿勺子给她多加了两勺子白糖。
牧若惜这才回过神,笑笑,“谢谢,我自己来!”
自己拿起瓷勺,开始搅拌着上面的糖粒。
“你刚才说什么来说,蛊虫怎么样了?”
苏宁喝了一口热豆汁,笑着说道,“师傅的蛊早快要训练好了,已经可以拿出来用了。师傅让我来看看,你这边的怎么样了。”
牧若惜说道,“我这边才刚刚开始,这一段比较忙,不过,每天仍有抽空去训练它们。我没有师傅那么厉害,新手一枚,很多东西还弄不明白,改天去清凉寺跟师傅请教一下才好。”
苏宁点了点头。
两个人喝完豆汁,苏宁付了钱,两个人这才往回走。
牧若惜突然想到,萧慕白来到她做什么的?刚才光顾着生气,竟然忘了问他是所谓何事而来了。
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不只是为了介绍那个该死的玉虚过来喝茶的。
想到这里,便是提起脚步向着家里飞奔而去。
不明就理的苏宁也提起脚步,飞快地跟了上去。
一路狂奔,进了大门,直奔东厢,绢儿正哄着小樱樱睡觉。
看着这跑得气喘吁吁的两个人,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小樱樱刚上合上的眼皮,也感受到了这动静,睁了开来。
牧若惜急急地问道,“那两个人呢?”
“什么人,小姐?”绢儿继续拍着小樱樱。
“萧慕白!”
“喔,他走了啦,哪,他还还将那面旗子拿走了。他说他府上的女婢绣工不错,明天就可以绣完给你!”绢儿说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