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棺材店老板忙着搬迁的这几日,牧若惜便是想着设计装潢的事情了。
买了一块淡黄色的长方形布条,这是用来做挂在门的锦旗招牌。然后让绢儿帮忙,两个人一起裁剪掉边沿的毛线,牧若惜自己亲手缝边。
这事情要是搁在叶田茶手里,一个时辰不用就可以完全绣好了,可惜她已经去做工了。用这些小事情去麻烦她,实有不妥,干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地上铺了一块草席,牧若惜席地而坐,拿着针线有模有样的地缝着。
小樱樱已经六个多月了,现在趴在地上,手里玩着一只布老虎,这布老虎正是赵子附送过来的。上面的毛耳朵已经被樱樱给扯掉了一只,这小丫头话也越来越多,张着小嘴煞有其事地东张西望,叽哩哇啦地说个不停。
一会小老虎滚到小手摸不到的地方了,便没有方向地乱趴一气,摸索几下,找不到,便气得哼哼的。
绢儿便会将她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亲亲小脸,帮她把老虎捡起来。
牧若惜缝上几针,便会对着小樱樱喊道,“叫姑姑,宝贝!”
“小姐,哑巴姑娘都这些日子不归来了,奴婢想把那房间整理出来,晒晒太阳!”绢儿扶着小樱樱的手臂,望着牧若惜。
牧若惜紧皱起眉头,自哑巴姑娘上次被段世子带走以后,便是一直没有下落。
为此,她还有些恼萧慕白,她一直以为他是个出尘脱俗的男人,想不到,为了讨好段煜,竟然把哑巴姑娘给段世子带走了。
其实牧若惜想了这么久,也算是想通透了。
哑巴姑娘肯定是事先知道牧若惜住在萧慕白的隔壁,自然也是知道段煜跟萧慕白有来往。于是乎,她上次在牧若惜回来的路上,假装受伤,而被牧若惜救回来,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便用装聋作哑在留在牧宅,伺机偷袭段煜。
从当时的刺杀现场来说,她是非常愤恨段煜的,难不成是有什么血海深仇吗?
牧若惜想得入迷,便是发了呆。
绢儿瞧看着牧若惜不对劲,便又唤了几声,“小姐……”
“啊!什么事情?”牧若惜回过神,突然间,被针头扎到了指尖,连忙拉起来放到嘴巴里吸吮了一下。
“就是,奴婢,在整理哑巴姑娘的房间时,发现了几样东西,要怎么处理?”
绢儿为难地说道,她也不知道哑巴会不会回来,以前一直觉得她挺神秘的。
反正现在也不在了,趁着空闲就将她的房间整理了一下,顺便搜了一些东西出来。
“哦?什么东西,拿来看看!”牧若惜放下针线,然后从绢儿手里接过小樱樱,抱在怀里逗弄了一下。
樱樱身上的小衣服,是叶田茶抽着时给做的,虽然是小衣服,便也裁剪得十分合体,针脚细密,胸口上面还绣着小寿桃。
樱樱的这双眼睛,又大又漂亮,睫毛又长又浓密,只可惜看不得东西。
牧若惜每每想到这里,便是心里十分难过。
抱着她,贴在自己的脸旁,小声地说道,“樱樱,姑姑会想办法把你的眼睛治好的。”
一会功夫,绢儿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件东西,一块玉佩和一块红黑相间的蜡染布绢。
牧若惜将樱樱交给绢儿,然后把这两东西拿在手里。
绢儿抱着樱樱凑过来说道,“这是在她的枕头底下找到的。”
这块玉倒是一块普通的玉,没有什么特点,透明的玉面上面雕刻着一尊观音大士。用红色的丝线穿着,倒是这块蜡染的布绢让牧若惜非常好奇。
大部分的女子,都会用贵重而漂亮的丝绢来包这类的玉器。
只是苗族的女人,才会喜欢用蜡染的布绢,难道这哑巴姑娘也是苗族的女子?
牧若惜认真地查看了一下,这块绢布底下倒是绣了两个小字,阿月。
难道这姑娘叫做阿月?
阿月,这名字好熟识啊!
牧若惜眼珠一转,突然想了起来了,这个名字在她前世的生命中,有着非常重要的位置。
那是一个同样也叫做阿月的女子,便是将她抚养长大的阿奶。
在阿奶去世的岁月中,牧若惜每每望着银月都会念叨着阿奶的名字。
阿月,正是适合像阿奶这样无私求助世人的苗医,她身上散发的热情,就像这月光的银辉一样,让人感觉到明亮和朴质。
牧若惜看了片刻,便是还给绢儿,“你拿回去,放在她的枕头底下,也许过一段她就回来了。人家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动。”
牧若惜在心里,对阿月的身份有了进一步的肯定。
她一定是位苗族姑娘,要不然,上次在森林里采蚁卵的时候,她的下场也会跟苏宁一样的。可能当场她也遇到了那两个苗人,所以也被他们给放走了。
想到苏宁,牧若惜一怔,也有快一个月没有跟他联络了。
便又向绢儿询问道,“最近,那白孔雀有过来送信吗?”
绢儿摇了摇头,“没有!”
牧若惜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给她的锦旗缝边。
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勉强缝好,针脚有些乱,毕竟是手工做得不多,没有什么经验。但是拿远一点看,也马马虎虎的凑和着。
绢儿抱着樱樱拿着阿月的东西送回西厢去,再过来的时候,身后多了一个人。
牧若惜正着这块布,远远近近的比划着,视线就落了绢儿的身后。
是苏宁,多日不见,这小子竟然有长高了一点,吃什么长这么快?
他看到牧若惜的时候,目光一亮,原来平静的脸色便在瞬间神采飞扬起来,脚下的步子便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才走到离牧若惜三步远的地方,就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双眉一拧,看起来有些生气的样子。
牧若惜被他瞬间变化的神色给逗笑了,“怎么啦?上次伤到心脏,让你性情大变啊!哦,不对啊,似乎伤在腰间啊!”
牧若惜边说边凑了过来,伸手就要捏他的脸。
他突然抬起眸子来,略微的羞涩之后,两颊有几分绯红,气鼓鼓地说道,“你,臭丫头,怎地这么久也不给我写信啊?”
“呵呵,原来是为这个啊,话说,你不是也没有给我写信吗?”
“我…….难道非我要我给你写信,你才会给我写吗?”苏宁的脸更红了。
突然,站在苏宁身后的绢儿,怀里抱着的小樱樱伸出小手来,胡乱一抓,竟然将苏宁的头发给扯在了头里。
别看这小手抓的发丝不多,这样没有分寸的扯下来。
绢儿也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掰开樱樱的小手,向着苏宁道歉,“对不起啊,苏少爷,樱樱她不懂事的,伤着您了吧!对不起对不起!”
苏宁也不恼,反而笑着伸手要抱小樱樱。
绢儿连忙向后退了一步,讪笑着,“不行,她这会怕是要撒尿的。奴婢,先抱她进去!”
经过这一闹,苏宁便是忘了刚才的稍微不快。
牧若惜心里正计算着锦旗上的字没有人写呢,这拉了苏宁的走就往房里走。
一边走,一边将她打算开医铺的事情大略地讲了一遍。
苏宁停在门口,似乎对牧若惜开医铺的这件事情,说不上,也说不上不好。
半晌,这才犹豫着说道,“你一个人在外面,怕是不安全吧?”
自从他认识牧若惜,就接二连三的有人暗算她,还是呆在牧宅里保险一点。
这一抛头露面的,万一又被坏人给盯上了怎么办?
想了半天,他心里仍旧是很担忧。
“你小小年纪,操这么多心做什么?我有手有脚,还怕死不成?再说了,我那铺子离城门很近,整日都有兵勇在哪边守城的,坏人应该有所顾忌的。”
苏宁犹豫着没有点头,但是随着牧若惜的脚步走进了房间。
牧若惜将桌面上的那块缝好了边的黄旗子展开在桌面上,笑道,“麻烦苏大少爷赏个墨宝,如何?”
苏宁这才得意地笑起来,“写什么字?”
牧若惜从书室里拿来笔墨,指着黄旗的中心点了点,“从这个地方开始,写三个字,苗医铺,你写得漂亮一点,清晰一点,字形要大气一点,我要按这个来刺绣的。”
“用不着那么复杂吧,你只写一个苗字就行了!只要挂上苗字招牌,别人就自然知道是苗医了。”苏宁端着大毛笔,望着牧若惜建议道。
“不行,不行,就写三个字吧!”牧若惜恨不得还在后面加上感叹号。
“呵呵,好吧!”苏宁笑笑,醮饱了墨汁,然后挥洒自如地写了下来。
这锦旗因为挂在门外,怕是是风吹雨淋的,时间久了便会褪色,所以最好是绣上去的字比较好。
苏宁的字非常漂亮,下笔顺畅,转眼间就写好了。
写完后,牧若惜没有立马下针刺绣,她的针法太差了,此时绣起来,怕是被苏宁笑话,因此,等他走了以后再绣也不迟。
两个人正说话着,门外又走来两个人影。
牧若惜抬头间,两人已经走了进来。
正是萧慕白带着玉虚,两人一进门,便是不约而同的说出了同样的一句话,
“他是谁?”
“他是谁?”
玉虚说这话的时候,是指着苏宁说的。
而苏宁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指向萧慕白说的。
萧慕白俊美的面容让苏宁产生了一种紧张的敌意,他从萧慕白看向牧若惜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所以,语气自然是提高了几分。
而玉虚则是语气比较惊讶,是很随意的说出来。不过,他的出现让牧若惜很意外。
在他们说完后,她望着萧慕白问了一句,“他怎么在这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