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若惜这一组是最后到达的,所以自然也是最后一批应考的。
三个人好不容易等到大伙都考完了,挪动着铅块般的脚步走到了几名大夫前面。
这个时候,那该死的姜大夫突然指着牧若惜,对身边的威严老者说道,“这个考生是个姑娘,自古以来,保安堂的医术都是传男不传女,这个小学徒收不得啊!”
牧若惜心里一阵哀嚎,该死的姜大夫,果然是个记仇的。关键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劈头盖脸的给她来了一道惊雷。
威严老者抚须,朝牧若惜点了点头,“你过来!走近一点!”
牧若惜忐忑不安地上前几步,此时真希望自己会个什么碍眼法,把这个老头迷晕一下。可惜她什么也不会,只能傻站着让这老头多瞅了几眼。
“唔,是个丫头,行了,你回去吧!保安堂不收女徒弟的!”
说完,便是不再理会牧若惜,转而看向她身后的另外两个名小少年。
牧若惜并不甘心就此失去这个机会,她大声说道,“老先生,保安堂不收女徒弟,哪给不给女病人看病呢?”
威严老头气哼哼说道,“医者父母心,看病怎会分男女呢?”
“是啊,既然看病都不分男女,为什么要拒绝收女子为徒弟呢?再说了,这许多的女病人,由于顾虑着男女有别,得了病也不好意思找男大夫看,长此以往,保安堂便是损失了许多女性客源啊!”
威严老头点了点头,眯着眼望着牧若惜,然后又缓慢地摇了摇头,“不收女徒弟是保安堂的祖训啊,我们是不能破这个规矩的。姑娘还是请回吧!”
牧若惜无奈地垂下了头,只好向外面蹰踌而去。
才走出几步远,便是听到姜大夫在小声嘀咕,“这姑娘明知道保安堂不收女徒弟,却假扮成男孩,这分明是想欺人耳目嘛!这人品是有些顽劣了,就算是男子,也不能收的。”
这一席明摆着是说给牧若惜听的,牧若惜心中一恼,便是转身折返了回来。
走到威严老者的面前,弯身向他拜了拜,朗声说道,
“老先生,保安堂虽大,但却不设女子诊堂,保安堂为京城四大医堂之首,却是原来只给天底下一半的人看病,有估名钓誉之嫌,这样的医堂,不进也罢,哼!”
牧若惜说完,便是转身大步离开,心里越想越恼火。
脚下的步子也没有个分寸,胡乱走着,却是迎头撞上了一个人。
抬头一看,原来是温大夫,便是红着脸连连道歉。
温大夫抚须而笑,“这几日家中有事,竟是耽搁了,想不到你真的会前来应试,结果如何?”
牧若惜脸色一沉,失望地说,“没用,他们不收女徒弟!”
“哈哈哈,不妨事,不妨事,走,跟我一起出去!”温大夫拍了拍她的肩头,温和地笑了。
“傻丫头,你身怀着苗医之术,自然会有用武之地的,这保和堂迟早会收的。”
温大夫爽朗地清笑几声,便是领过牧若惜一路穿越后院,走出保安堂的大厅。
一直守候在大厅的刘堂,看见牧若惜走了出来,便是凑过来问道,“结果如何?”
牧若惜摇了摇头,“他们不收我!”
刘堂脸上略显失望,“你这么厉害,怎么落榜呢?”
牧若惜眼珠一转,与温大夫相视而笑,温大夫对刘堂说道,“你没看出来她是个姑娘么?”
刘堂吃惊地瞪圆了眼睛,这才发现“呀”地一声惊叹,“我说怎么有这么俊的男孩呢!原来是位姑娘呀,真是失礼了!”
“呵呵,没事,牧姑娘以后还需你多多照应呢!”温大夫笑着拍了拍刘堂的肩膀。
刘堂也不多问,只是笑着点头连忙答应,“以后有事情,尽量来找我就是了!”
“那先谢了!”牧若惜也不同他客气,跟他告了辞,然后同温大夫走出了保安堂。
站在保安堂的大门口,温大夫指着对面的一家铺子说道,“你看那边,有一间空闲的铺子,你去租下来,挂个苗医的招牌。到时候,我会介绍一些女病人去你那边。虽然说不是长久之计,但慢慢做出名气来了,保安堂这边,到时候会花大价钱请你过来的!”
“真的吗?”牧若惜眼前一亮,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招呢?
“嗯,反正我就在对面,你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可以直接过来问我,这样也方便帮你!”温大夫温和地笑着。
牧若惜连连向着温大夫鞠了几个躬,连不可支地笑着,“师傅大人在上,请受小徒弟一拜。”
“哈哈哈!我今天就收下你这个小徒弟了,记住啊,不要给师傅脸上抹黑!”
温大夫拂须,愉悦地笑开了。
牧若惜此时又充满了信心,温大夫的建议太好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开医铺呢,这正好养了一批小蛊虫,如果能真正跟病人面对面交流,说不定小蛊虫能治多的病。
而且从目前的市场情况来看,女性病人应该很有市场,因为京城的诸大医堂,都不收女病人,一来是妇性地位低下,二来是没有女大夫专门替女性诊治。
反正有温大夫在背后撑腰,有什么不懂的病,直接请教他就好了。
牧若惜心情大好,乐呵呵同温大夫告辞了。
这便不迫不及待地向对面那家铺子走过去。
那家铺子半掩着门,从外面看来,也没有任何标识招牌,看不出来是做什么买卖的。
牧若惜敲了敲门,一会,有个脑袋探了出来,是个中年的男人,脸色灰白,长年不见阳光的样子,若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牧若惜还以是僵局重现了。
她抚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老板,你这是什么铺子啊,怎么连个招牌都没有啊!”
那老板白了她一眼,“你没瞧见门楣上挂了一面白布啊!”
牧若惜抬起头,果然看到一方白布在空中飘荡,可是,这个也猜不出来是做什么买卖的啊!
她摇了摇头,“我看到了,好了,不扯闲话了,我是看中您这间铺子,你有没有意向出租或者出售啊?”
老板咧嘴一笑,露出一嘴的大黄牙,那笑容僵硬又怵人,真的好比僵尸再现。
“进来谈吧!”抬手间将牧若惜抓了进来。
牧若惜顿时感觉到了股阴嗖嗖的凉气扑面而来,站定了,这才发现竟然是一家寿材店。
店铺正中央,放着两具黑漆的棺材,满屋子的花圈白花满满当当地将棺材围在中心,再往里面一点,墙上挂着白色的孝服,还有寿衣,纸人纸马冥钱香炉金银果子,看样子果然是一间正宗的寿材店。
不知道是不是店主为了营造这种阴森森的诡异气氛,特意将大门只留着一条门缝,光线不足,显得阴风惨惨的。
搞得牧若惜老是以为自己在灵堂里面,看着那两具棺材就难受。
“你要买这间铺子?”棺材店老板终日言归正卷了。
“你开个价吧!我看你这间铺子生意也不怎么好,你说这太平盛世,死的人少又少,加上你这个地段又不好,没几个人能找得着。”
“嘿,瞧你说的,我这铺子虽然生意不好,但也不怕货物受损啊。虽然是太平盛世,总会有老人过世吧!卖寿材当然要低调一点的啦,难不成还招摇过市地走巷串户去卖啊!”棺材店老板人干瘦,说话也以急急的。
“好吧,不谈这个了,你开价吧!”
“一千两!!”棺材店老板狮子大开口。
“我……勒个去啊,一千两铜板是不是?”
“姑娘真会开玩笑,这个铺子所处的位置可是黄金地带,您看,这边,往前笔直走就是出城了,你要是在城外有种田地,可以方便进进去去。您再看这边,对面是赫赫有名的保安堂,你要是生了病,很方便就医的。”棺材店老板关键时刻绝不含糊,一翻话说得是头头是道。
“最重要的是,我家三代以这个铺子为生,我若是卖给你了,我到哪里去找营生?所以自然是要价高一点!”
牧若惜只知道,她买了牧宅那整座大院,也不过才几百两银子。这小小一家铺子居然要那么多钱,她哪里拿得出来呢。
这棺材店老板的话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这个地方确实是黄金地段,南来北往的客都得从城门口经过,交通十分便利。
“这样吧,我暂时没有那么多钱买这间铺子,我租下来吧!您说这是您祖传的口粮,我也不好意思让您断了炊,是不是?”牧若惜略一迟疑,便退了一步。
“租啊!那我这些寿材你要不要全买走了?”棺材店老板说道。
“不要不要,我不是开寿材店的,我要开医铺,所以这些东西你自己全部拿走,反正你说要是低调,我看你再找一家比较偏僻的地方再开一家店,这个铺子就租给我,一个月五两银子,这铺子反正还是您的,想什么时候收回去都行。”
“五两太少了,这样子吧,半年五十两银子,一次性付清!”棺材店老板皮笑肉不笑地讨价还价。
“四十两银子,行就签契约,不行就拉倒,我再往别家看看去!”牧若惜果断地往向外走。
心里默数着,一,二,三……
数到十的时候,果然那老板依依不舍地追了出来,“姑娘,就这么招吧,别走哇!”
四十两银子不多,牧若惜正好有这么多,回家拿来了银子,与老板签好契约,这件事情算是办妥了。
棺材店老板会在十天之内将东西搬走,那么契约的生效日期也自然是在十天之后。
那日从保安堂出来,牧若惜手里便有了两份药单,对于同样一个病兆,一份是牧若惜自己的,另一份却是那姜大夫开的。
她闲得也无趣,便是拿出来,对比一下,看看究竟有何不同。
姜大夫的字迹甚是潦草,但是仔细分辨,还是能认得出来药材的名称,毕竟刘堂说过,她自己写的跟姜大夫写的是一样的。
她现在主要看的是后面的量,她发现姜大夫的药量看得十分少。
一一对应看过去,份量竟是少了一半,这是什么缘故?
究竟是姜大夫开错了,还是牧若惜想错了,就算是有错,也不至少差别有一半之多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