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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误伤了
    待赵冲回来的时候,牧若惜已是提着小半桶泥鳅上半山腰那农舍走过去。



    绢儿抱着小樱樱正在树下的浓荫之中,小樱樱手里抓着一棵小青草,玩得不益乐乎,听到牧若惜的脚步声,她抬起头来看了看,即使是什么也看不到,她也乐得两只小手欢挥着。



    牧若惜此时,光着脚丫子,满脚被污泥所盖。桃色的裙摆卷起来,扎在腰间。



    里面白色的裤子也被漆黑的污泥给沾污了。头上的发丝有几缕掉出来,调皮地垂在她的脸上,她自己却是浑然不知,一只手提着小木桶,另一只手扬着木筲箕,还冲着绢儿呼喊,“嘿,樱樱今晚有鱼汤喝了。”



    绢儿一跺脚,这小姐怎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形象了。



    赶紧把樱樱往怀里一抱,就冲了过来,“哎呀,小姐,你这还真是小河摸鱼了!”



    牧若惜停下来,弯下腰,将水桶的泥鳅信手一抄,顿时鲜活乱跳,溅了绢儿一身的水花,她也笑了起来,“呀,这么多,樱樱有口福了!”



    两个人聊着天,一前一后向着山腰农舍走去。



    牧若惜把木桶放好,在后院找到了井水,随便给自己清洁了一下脚,然后准备把靴子穿上。古时候比不现代,女人在外面可不能随便露出肌肤,脚也不行,万一被男人看到了,这个男人应该娶了女人,不然这个女人就是失贞了。



    牧若惜胡乱在身上蹭干了脚,然后穿好了靴子,拢了一下头发,这又回到了前院。



    那老伯非常热心,一会便出两只小凳来,给她们坐。



    小凳是用杂木头自己拼成的,非常精糙,但也比坐在地上好多了。



    牧若惜向老伯道了谢。叶叔叶婶两个人就借在老伯的一间茅舍里,这一段忙的,连做吃食也是借着他家的工具来做的。



    才刚刚落坐,一道红黑相间的身影从林间穿梭而出,牧若惜抬起头时,那身影已经停在一丈开张的地方了。



    冷峻黝黑的脸庞徐徐扫过众人,绢儿一阵愕然,意识到了空气中有股让人微寒的危险气息,她战栗着,抱紧樱樱,挪动着小凳子,向牧若惜身边靠拢。



    阳光穿透树枝叶片,在他强壮的身体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一身得体的苗衣衬得壮硕威猛的他如九黎神君。但看他的五官,却只有十**岁的样子,他的眸子闪过一丝愤怒和仇恨。



    牧若惜起身,朝着他喊了一声,“你?”



    他突然飞快地从身后拉出凤头大弓,然后搭箭拉弦,只听得咯吱咯吱的声响之后。



    那锐利的箭头,在阳光下闪烁着眩目的光芒,瞬间,那只箭头对准了茫然而立的牧若惜。



    不过一丈多的距离,即便是一个初学弓箭的新手,也绝对能射中耙心。更何况,在一个使弓如神的男子手上,那必然是百步穿羊,百发百中。



    牧若惜的呼吸在瞬间给冻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旁边的绢儿发出了惊呼,正是这声惊呼,让牧若惜又清醒了过来,她将双手举过头顶,用自己以为很淡定的口语说着,“喂,小心,小心,有话好好说,我们初次见面而已,你千万要淡定啊。刀箭无眼,不要冲动啊!深呼吸深呼吸!”



    虽然是在劝解对方松懈,自己却是惊出了阵阵冷汗,后背如雪水浸过似的冰冷。



    “小姐,这人,怎么像个疯子一样,会不会脑子有问题啊?”



    牧若惜轻轻踩了踩绢儿的脚面,示意她先不要激怒对方。



    而他的弦依然紧崩,将箭头直指牧若惜的面门。



    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冷酷而微怒,沙哑暗陈的声音响起,“阿月,把阿月交出来!”



    他的汉语说得很生硬,虽然捡着最简单的词语来说,但依然听得不太明朗,不过,他眼前的两个女人却是瞬间明白了过来。



    牧若惜与绢儿交换了一下眼神,绢儿低头不语。她不敢乱说话了,这男人分明是阿月的亲故,而且是来寻找她的。她万一说错了,就是利箭穿心了。不敢说,不敢动,更不敢看。



    牧若惜稍微分析了一下局式,她似乎听说这个男孩叫做阿布,应该是这个老伯的儿子。



    略一心算,便是挤出一丝微笑,“你叫阿布是不是,我知道阿月的下落,你冷静一下,我们坐下来谈谈,好吗?”



    阿布的神情似乎有所懈怠,只是箭头仍旧没有离开,死死地逼着牧若惜。



    牧若惜觉得心里堵得慌,万一这箭给走火了,那就麻烦了。



    头晕眼花的感觉。



    “哪,阿月是我救的,我知道她,她是苗人,我也是苗人……”牧若惜用苗语说了这些。



    阿布眼前一亮,牧若惜心中微微一喜,看来会苗语是一多么好的事情,关键时刻还能救自己的命。



    正小小地得意着,突然间,赵冲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



    边跑边惊呼,“大胆蛮民,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阿布迅速转身,扬起了弓箭,一道虹光闪过,赵冲哀嚎着滚落在树林之中。



    牧若惜心里惊呼不好,便是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



    绢儿更是全身发抖,趁着乱抱着小樱樱赶紧躲进了茅草屋里。



    赵冲的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小腿,牧若惜便是一眼就看见了那白色的箭羽。



    “小姐,你快走吧!让我对付他!”



    赵冲呲牙咧嘴,小腿上面血涌如注,牧若惜蹲下来,查看了一下伤势。



    然后在地上找了一块木头,掐断成段,然后塞到赵冲的嘴里,冷静地吩咐道,



    “忍耐一下!”赵冲连连点头,还没有搞清楚状态的时候,牧若惜突然间就用力把住箭头,向外拨了出来。



    一阵剧痛,赵冲下意识地咬下去,结果,把个木头给碎了,连忙啐了出来。



    牧若惜扔掉带血的箭头,然后将自己的裙摆扯下来一块,替他包扎伤口。



    做完这一切,两个人都全身大汗。



    牧若惜站起身,望着不远处的阿布。



    他似乎有一些愧疚,张望着不敢走过来,手里摩梭着弓箭,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正是这个样子,毫无防备地透露出了他的本性。表面上勇敢,而内心纯朴。



    牧若惜朝着他走了过去,“好了,我知道你是失手射伤他的,不要挂在心里!”



    阿布怔然抬起头,望着牧若惜,那双眸子里明显少了那种愤怒和张狂,似乎他刚才无意中射出的一箭已将全身蓄积的怒力给泄尽了。



    他微微垂了下头,再抬时,已是满脸的哀痛之色,“阿月是我的未婚妻子,一个多月以前,她非要说去报什么仇,我怎么劝说,也是无法阻止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上了你的马车,远远地离开了。”



    牧若惜也是一阵沉默,阿月的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啊。先前听萧慕白讲过一些,如此一说,阿月真的是有事先打听清楚,其实是在利用她的。



    半晌,她再继续问道,“你们跟段煜有什么深仇大狠?”



    阿布的眼睛看向远方的天空,淡淡说道,“是阿月,阿月的父亲是苗人的土司。这些年,她的父亲带领着乡民们抗税,被朝廷给盯上了,所以,段煜是派人暗中杀害了她的父母。而且,段王府还集中了一些势力,扶持一些没有德行,没有资格的苗人坐上了土司的位置。如今,四姑娘山的这一带苗民是生不如死,上有朝廷的珂税,下有走狗的欺压。所以,我和阿爸才逃离了山寨,在这座山林里栖息。靠着打猎为生,阿月,她也是很可怜的。前段时间,她一直跟我有所联络,现在,已经是很长时间没有跟我联系了。我很怕她出事了,所以刚才就。”



    阿布这到这里停到了,便是谦然地望了赵冲一眼。



    “嗯,我知道了,阿月她一直是住在我家里,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她说是有事情离开一段时间,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不过,如果她回来的话,我会将你的意思转达给她的。”



    牧若惜编这翻话的时候,心是乱跳一气,生怕自己说出了破绽。



    这阿布看来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阿月的事情先不能说出来,他如果知道了阿月是被段煜抓走了,说不定会冒险闯段王府,到时候危险就更大了。无论如何,这要等她想好了办法再说。



    半晌,阿布突然站起来,向着赵冲走过去,牧若惜淡定地望着他。



    倒是躲在茅草屋里的绢儿,探出一个小脑袋来,看着阿布这一动作,以为他又是要对赵冲下手,便又吓得尖叫出来。



    阿布走过来,向赵冲伸出了双手,“刚才,真对不起!”



    阿布眼里的诚恳化解了两个人的敌意,赵冲也是个憨厚的人,自然是不会计仇。但此时他并没有扶着阿布伸出来的手掌,而是抬头问道,“你以后,不会再对我家小姐不利吧?”



    阿布点了点头,“不会了,误会!”



    赵冲这才放下心来,扶着阿布的手站了起来,在阿布的搀扶下,向着大院中间走过来。



    牧若惜冲着绢儿那边喊着,“别藏了,出来吧,阿布不是坏人呢!”



    绢儿这才小心翼翼地抱着樱樱走了出来,经过这一折腾,樱樱软软地趴在绢儿的肩头,歪着小脑袋睡得正香,嘴角还淌着清亮的口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