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弈赶回房间时,璐莹正处于昏迷梦魇中。
“不要!不要!不要……”
冷汗如雨,俏眉紧蹙,脸色痛楚而又苍白,原本整齐的乌丝因为头部的不停转动而变得凌乱不堪。
“小姐——”
小姗呜咽抽泣,双手不停地为璐莹蘸汗。
为什么小姐这么善良的人总是要受这些折磨呢?老天,求求您,您放过小姐吧!有什么您冲着奴婢——只要小姐能好,您就是要奴婢折寿十年奴婢也绝不后悔!
双手合十,小姗流泪祈祷。
城里有名的大夫全都战栗一旁,个个面无血色。
“不好,小姐又吐血了!”
嘴角溢出的血丝顺着嘴角流下,小姗痛哭,颤巍巍地伸手擦拭。
以前小姐虽然咯血,可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难道这次……想到这,小姗只觉眼前一片漆黑,哭泣的声音愈加大了起来。
吐出的血是黑色的?
司徒弈凌厉的眼神扫过一旁的众人:“谁来说?若有半句假话——”
“呯”桌上的白玉瓷怀应声而碎。
蓝色的双眸不再波澜不惊,焦急,恐切,担心……这些复杂的情绪相继出现。
面面相觑,所有人的表情都带着明显的惶悚。
“回……回公子,夫人似乎是在二个月前中过毒!”
资格最老的杨大夫畏畏缩缩站出,虽然心中害怕,但总得有人回答。
“你说二个月前?”
她是两个月前才来的司徒府,难道刚入府就被人投毒了吗?还是……下毒的是陆府的人?
“可有办法解?”
撇开心中的疑惑与愤怒,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止血救人,其它的只能以后再查。
杨大夫低首下心,伈伈睍睍:“我等医术不精,恐怕……”
“治得好得治!治不好你们也得给我治!治好了重金酬谢,治不好,本公子每人赏你们一口棺材!”
拎拧杨大夫的手松开,司徒弈低吼,眼底是绝对说得出做得到的神情。
“是!我们尽力!”
杨大夫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其它大夫触到冰蓝的冷芒连连不迭接答,一窝蜂似地再次涌向床边细察病情。
“如果她是命悬一线,方子虽然凶险,但至少还有三分把握,要不,我们试试?”其中一个说。
“不行不行!把握太小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是药三分毒,她久病体虚,只怕我们对症解毒,那解药的药性她也未必承受得住。”
另一人立刻反驳。现在大家命系一起,原本就谨慎的众人愈加不敢妄为试药。
“那怎么办?再这么拖下去……唉!”大家摇头,满脸灰败。
“哼——”
真是一群没用的庸医!司徒弈望一眼床上了无生气的璐莹,怱地旋身向外。
“公子,您要去哪里?”
老何连忙从后面追上。
“我要出去两天,告诉那群没用的老头,在我回来之前给我将她的命留着,否则的话,本公子不光送他们棺材,还要送他们全家棺材!”
感觉到司徒弈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肃之气,老何不敢怠慢,连忙应声保证。
“还校锏娜诵⌒目醋诺悖潮闳萌讼炔椴樗卸镜氖虑椋?因为不放心,所以再次回身交待。
“是!在少主回来之前,后宛的夫人老奴会看好!”
“嗯!”
没有时间磨蹭,司徒弈随手接过小厮牵来的马。
又要去见那个人了,感觉真是厌恶……
——只希望时间还来得及。
☆★
流水汨汨向前流,司徒弈白衣白马立于溪边,神情冷淡而又严肃。
“哗啦”一声,一个浑身精赤的身子从水里突地冒出来,甩头,白色的水珠在阳光下飞贱。
“哟哟哟!瞧瞧瞧,什么风把我们英俊潇洒且世间少有的大忙人司徒公子给吹来了?”
溪水中央的人戏笑,光裸着身子慢慢朝岸边走来,对司徒弈的注目礼丝毫不避讳。甚至有意无意地炫耀着他完善的身材。
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的魔名能与司徒弈媲美,那这个人一定是陌寒。
满脸堆笑,随手抓起枝上的毛巾擦拭头发——他,丝毫没有穿衣的打算。
“我要你的秘制解毒丹!”
可恶!为什么这该死的解毒丹偏偏是他的独门秘方!
“啧啧啧!你这可不是求人的口气喔!”
精壮的裸躯渐渐走近,司徒弈收神侧头。
“怎么?害羞了?人人都害怕的恶魔公子居然不敢正视男人的裸体,传出去可真是笑话!”
俊雅的面容透着阴柔的美,脸部的线条棱角分明,薄唇性感无比,浑身上下还挂着晶莹闪烁的水珠,一对桃花眼笑意充盈。
“给还是不给?”
司徒弈再次回头,这次他的眼神没有半分闪避。
现在还是顺着这小子的意比较好,救人要紧。
咬牙,心中的怒气压下。该死!这死小子居然敢调戏他!
“哟!弈,你抿唇生气的样子可真好看,怎么样?五年不见可有想我?瞧,这张脸越来越迷人了!哇!我又要掉进你温暖的蓝色深渊了!”
故意摆出妖娆的姿势满脸陶醉。
“铮!”
剑鸣清响,白光闪过,一堆衣服落在了陌寒的肩上。
头发扬起,三五缕青丝飞落。
司徒弈站在他面前,背身,没有回头,寒怒的声音字字阴沉传出:“穿上衣服!我没有时间和你耗在这里!现在我的心情很不爽,你最好别惹我!”
陌寒咂嘴,不再言笑,徐徐穿衣。
“谁都知道,全身上下我最喜欢的就是我的头发,可你刚才——”
凌厉的指风滑过,司徒弈退后几步,可脸上还是留下了一道血痕。
——切!这家伙又偷袭成功了!
“东西有没有带在身上?”
居然没有任何动作,陌寒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之色。看来这家伙真是一点都没变!果然还是不在乎自己的脸只在乎自己异于常人的眼睛。
不!应该还是有所改变!
那眼睛……那蓝色的眼睛里多了常人才有的感情。
为什么?得到救赎了吗?心中不满,陌寒酸溜溜地笑着,口中道:“是什么人这么重要,让你不惜风尘仆仆一路杀过来找我?我记得上次分手的时候你好像说过,以后再也不想见到我!”
脸上明明笑得十分灿烂,可眼里却让人感觉不到半丝温暖。
“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的话就将东西给我!钱财女人你只管开价!”
确定对方已经将衣服穿好,司徒弈回身。
“钱财?女人?我家只差没有堆金山玩了,我还要钱财干什么?至于女人,凭本公子的长相,那只是勾勾手指的事情而已!不行!你的条件无法打动我的心!”
故意刁难。最近的日子闲得快发霉了,好不容易这冤家对头主动送上门,这么好的机会且能白白浪费?
“那你要怎样才肯给?”
操手,抬头,闭目,神情高傲。
陌寒摇头笑——这人是来求他的吗?怎么求人还是如此姿态?
“看来你是从来没有求过人,否则的话怎会连求人该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司徒弈不再言,直接出手——他已经充分明白陌寒是打算有意刁难。
“你——”
望着司徒弈手中的瓷瓶,陌寒脸上的笑容凝固。
“你的习惯还是没改,这么珍贵的东西居然每次都放在相同的地方!”
马蹄声声,人已远去。
“哼哼!这次天真的人恐怕是你喔!”
直到远处的白影消失不见,陌寒这才满脸得意地从兜内掏出另一个瓷瓶说,与白色不同,这瓶是黑色的。
藏东西的地方是没变,不过——盛药的瓶子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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