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莹将头靠在司徒弈的胸前，表情沉静地听着对方节奏而又有力的心跳声，他的胸脯很温暖，让她忍不住贴近，再贴近，直到双手在他背后紧紧地相扣。
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喜悦，马儿欢嘶，向前的脚步更加腾空卖力。渐渐的，马儿慢下来。
“还是无法出声吗？”放缓手中的僵绳，司徒弈低头温柔问。他有无数的问话堵在嗓子眼，想问，却无法开口。秦小娟说过的那些话，他无法当作没有听到，可是，他既害怕听到答案，又忍不住想要得到答案。嫉妒和期盼在矛盾纠结，不足的自信心，患得患失的心情，这种感觉令他的内心痛楚而又沮丧。
“抱紧我……永远不要放开……以后永远都要像今天这样选择我……我，已经不能没有你……”司徒弈闭目用下颏轻抵璐莹的头顶，嘴里无意识地低喃着。
璐莹感觉到司徒弈的双手绷紧，抬头，却看到一张无比忧伤的脸。明明是那么骄傲而又耀眼的人，却偏偏露出这样寂寞的神情。思绪飘飞，两人初见时司徒弈邪魅而又虚假的笑脸，他对待姬妾们时的无情和利用，他对她施暴时的狂戾和残酷，还有他对她独有的温柔……以及他现在小心翼翼害怕失去的忧伤……这所有的一切都令璐莹开始心疼。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沦陷。轻笑，还好，发现不晚，虽然所剩的生命不多，但已足够让她将他的心温暖。
冲动下，璐莹支起身子，她攀着司徒弈的肩膀让自己坐起来，低头，对上司徒弈错愕的蓝眸，浅笑，饱含感情地俯下头……
红唇袭来的瞬间，司徒弈的心像乱锤击鼓，身上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头脑一片空白……
“你……”言语变得迟钝，司徒弈停下马，怔怔地看着璐莹。
璐莹羞涩地将头埋起，满脸红潮。小鸟依人地静靠着。
“驾——”不再说任何话，司徒弈心情激荡地调转马头，他们改而奔向荒无人烟的草原深处。
粗喘，血液奔腾。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璐莹小声问。不知何时，声音已然恢复。
司徒弈一个劲地狂奔。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在呐喊：他想要她，现在就想！
骏马一声长嘶，前蹄扬起抬得老高。
璐莹一声尖叫，下意识地用手将司徒弈的身子勒得更紧。
“我们到了！”司徒弈低沉的声音沙哑地说。
璐莹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他轻轻放下，他凝视着她，蓝眸里燃烧着熊熊的欲火。
他该不是想在这里……
璐莹心中的念头还没有来得及清楚，司徒弈就一个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我要你！现在！立刻！马上！”急切而又压抑的低吼。
璐莹侧头，没有回答。
“怎么？你不愿意？”仿佛一桶凉水自头顶淋下，司徒弈的神色立刻黯然。
“不是……也不是……只是……”从未遇到这种情况的璐莹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怎么可以……这里可是野外……
“到底是什么？”司徒弈蹙眉，心中焦急。
“我……”脸红得更加厉害了，什么也说不出口，璐莹只好猛地转身趴埋着头。绝对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绝对不可以。
司徒弈总算是明白过来，他轻轻一笑，慢慢俯身靠近璐莹：“别怕，这里没人！”
“万一有人怎么办？”璐莹扭头，急急地辩驳。
司徒弈脸上带着得逞的奸笑，“你果然是为这件事在担心！”神情却是饱含宠溺和温柔。
意识到自己上当的璐莹娇嗔一声生气地挪开身子，蓦地挣出了司徒弈的禁锢。
“我不会让你逃的！”司徒弈欺身上来，霸道地宣布。“你是我的！以后永远都是！”
腰间的衣服松了，璐莹的心在颤抖，身体不安地绷紧。
“别害怕！那一次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喃喃的轻语在耳边响起，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间，身体仿佛被什么击中。
“啊——”璐莹低嘤一声，司徒弈吻在她的脖间，与初次的凶暴相比，他这次显得格外地轻柔。他的吻在随着衣服的滑落细碎往下，他脸上那小心翼翼的神情对着璐莹晶莹的**如待至宝般珍惜……
清风徐徐而来，吹拂草尖，原本被两人压住少许的凌乱衣服高高鼓动起来，翻飘着随风摇曳飞舞，金色阳光下，蓝与白交相掩映着两具纠缠的躯体……
司徒弈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可以清晰地触摸感觉到怀中人的娇小和瘦弱，她已经累得睡着了，脸上带着温和的安详之色。
终于明白了父亲当初愿意为母亲放弃一切的心情……司徒弈的脸上无比惆怅。
☆★
“小姐，您可回来了！”刚刚回到毡包，小姗立刻哭着跑出来，短短两天，却好似久别重逢。
净白浑身裹着白布，一副恐怖重伤的打扮。
“怎么回事？净白怎么了？伤到骨头了吗？”璐莹看到净白，顾不上怀里痛哭的小姗，急忙扑过去问。
净白咧嘴一笑，他挠挠头：“没事！只是小姗大惊小怪又不会给人包扎伤口，所以才会弄得这么恐怖。”
听说没事，璐莹总算松了口气，但她很快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新巴顿有没有回来？”她记得他当时先行离开了，而夏氏兄妹也没有追去。依他对草原地形的熟悉，应该早就到家了吧！
大家面面相觑沉默，璐莹心惶：“怎么？出了什么事吗？”她焦急问。
司徒弈过来，一把将璐莹揽进怀里，轻叹一口气道：“他回来了，只是伤太重，加上……”
“加上什么？”
“他不能说话了！”
“不能说话了？！”璐莹抬眸，“那是什么意思？！”
净白接道：“他的舌头被人割了！”
“什么？！”璐莹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晕倒。“是谁做的？难道是夏氏兄妹？”她回想当时的一切，夏芙好像说她要去追秦小娟，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回去，难道就是那时？
“手法独特，是他们的可能十有八九！”净白判定说。
璐莹痛哭哽咽：“他是因为我才……”
“他在哪？我想去看看他！”
净白点点头，这时青影过来，他弯腰对司徒弈请示：“公子，空腾尔善父子要如何处置？”
司徒弈望璐莹一眼，想了想道：“留给新巴顿吧！新巴顿说如何就如何！”空腾尔善身上的那一刀应该是新巴尔暗中捅的，他们之间有杀母逼姐之仇，为了感谢新巴顿对璐莹的照顾，司徒弈决定由新巴顿自己决定如何解决他与空腾尔善家的恩怨。
“你累了，现在的身体不宜去见新巴顿，不如今天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吧！”司徒弈望着璐莹柔声说。
“姐夫说得没错，不如姐姐先休息一晚再说。”净白也说。
璐莹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大家肯定是怕她承受不住刺激再次晕倒，虽然心里很想早些见到新巴顿，但也不忍拂伤众人的心意。
“小姗，带你家小姐回去休息。”司徒弈对着小姗吩咐，转而他又向璐莹解释道：“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会就回来。”
璐莹像听话的妻子一样自然地抹平司徒弈肩上的褶痕：“那你小心点！”
小姗和净白吃惊地望两人，但很快小姗就欣喜地反应过来，她扶着璐莹：“小姐，我们进去吧！”
司徒弈离开毡包一段距离停下，青影和净白跟在他身后。
“究竟如何？”他开门见山问。
净白想了想，答：“可能就是今晚！”
司徒弈闭目，半晌他才缓道：“既然如此，那就今晚将空腾尔善父子带来！”
青影有些犹豫，“这样做，莹夫人知道了怎么办？”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与其让她亲眼目睹新巴顿的死，不如直接告诉她死讯。虽然伤心，但时间过后，也许淡忘的时间会更快。”
净白无言，他从心底认同司徒弈的决定。
☆★
新巴顿死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璐莹比大家想像的更平静。
“小姐，如果伤心的话就哭出来，您可别闷在心里憋坏了自己！”小姗担忧地劝。
璐莹摇头：“逝者已矣，现在伤心过度也于事无补，活着的人终还是要活着的。我现在担心的是蓝珍珠，短短时间失去了三位亲人，她可怎么办？”说到蓝珍珠，璐莹忍不住喟然一叹。
璐莹并不是不伤心，只是，她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早就见过了新巴顿，所以，她能明白大家直到新巴顿的遗体即将火化时才通知她的原因。葬礼她没有参加，只一个人在房里默默祈祷新巴顿的灵魂能够早日到达他们所信奉的长生天。
“小姗，我想领养蓝珍珠做女儿，你说好不好？”这个念头这些天一直缠绕在她的心里，她犹豫了好久。这件事必须得到小姗的首肯，因为能够长久照顾蓝珍珠的人是小姗。
小姗怔了怔，即而笑：“这事小姐应该和姑爷商量才对，奴婢可没意见。再说，蓝珍珠虽然有点调皮，但还是很招人喜爱的，更何况这是小姐欠她哥哥的情，不是吗？”
小姗这么说，璐莹松口气，小姗向来都很明白她的心。
“好吧，晚上弈回来我和他说。”
璐莹突然又想起来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叫他姑爷了？”
小姗神秘笑：“那小姐是什么时候心甘情愿随了姑爷的？”
璐莹羞红了脸，用指一点小姗额头，嗔道：“这些事你倒聪明劲不少！”
小姗得意一扬头：“那当然！”
“好了！去吧去吧！手里拿着药半天，还不去看净白？！”璐莹拿出架势赶她。
小姗扮个鬼脸，笑嘻嘻离开。
对于璐莹想领养蓝珍珠的事情，司徒弈二话没说就同意。他说，只要她高兴就好。
日子一天天地过，转眼便到金秋十月。
大部分男人的皮肤都晒成了红褐色，只有净白除外。明明他和别人晒大阳的时间一样多，可他的皮肤就是不见任何变化。为此，小姗羡慕得天天碎碎念。
这天，司徒弈和净白两人出去打猎，小姗带着蓝珍珠在远处玩。璐莹一个人无所事事，见外面天气不错，于是开始漫无目的地闲走。
青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缓慢浮动的白云。
“孙媳妇，还记得我吗？”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璐莹惊愕回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毡包很远。她蹙眉，不明白眼前这位自称是司徒弈爷爷的人好端端的干嘛又来找她。
“怎么？忘记我了吗？”老者问，脸上带着慈祥。
璐莹心中苦笑：这样的人，只怕见过的人很难会忘记。先不说他是司徒弈的爷爷，就是他那通蓝的长相，也够让人印象深刻的。
“没有忘记您，您是弈的爷爷！”
老者捋须点点头，指着不远处道：“去那坐会吧，你走了这么久，站着说话可能会感觉到累。”
璐莹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关于司徒弈的事情他可能知道更多，所以就依他所言往那边行去。
“看到你们这几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都不忍心打搅了，可是现在，唉！我不得不找你！”老者的神色变得很无奈。
“您这个月来一直在我们身边？”璐莹吃惊，听他慎重的语气，似乎事情还很严重。
“嗯！”老者点点头。“我一直在暗中观察弈儿的情况。”
璐莹不说话，心中的念头百转千回。她想起了夏芙曾经说过的话，如果眼前的这个人知道弈的体内有那样黑暗的力量，会不会……他会不会像对待儿子一样对待孙子？她寒噤，她不敢赌。她绝对不要那样！
“弈儿不是他们所说的黑暗魔主！”老者突然说。
璐莹愣。
“相反，他是一直与黑暗魔主对立的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囊莹感觉自己越来越糊涂了。
“真正的黑暗魔主另有其它，而且你也认识！”
“我认识？”这回璐莹想不开口都不行。
“嗯！”老者抬头望天，突然之间转移话题：“这两天云层慢慢变厚了！”
璐莹亦抬头：有吗？她怎么看不出来？
“如果我没猜错，弈儿半个月之内一定会发作一次。”
越说越玄乎，毫无厘头可理的话语，但璐莹却莫名地相信了他。“您说弈半个月内会发作一次，是指？”
老者依旧抬头望着云。他自语道：“受刺激不过是加速那种力量的苏醒，而现在却是那种力量的自然觉醒。”
璐莹瞪眼：“自然觉醒？您是说即使他没有受到任何刺激也会本能地变成那样吗？”一想到这种可能，璐莹就感觉双腿忍不住会哆嗦。
老者摸摸璐莹的头，就像长者对待晚辈那样，他安慰道：“别担心，有你在他身边，我相信他一定会好起来！”
璐莹抓住老者的衣角，惶急确认：“您不会像对弈的父亲那样对他吧？”
老者摇头：“不！如果事情真到不可收拾的局面，我会带他回雾族，然后让他住进灵山，那里的灵气会净化他体内的力量。”
“灵山？”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可以净化力量？想到那彻底的邪气和黑暗，璐莹茫然了，如果真有那一天，她该怎么办？是阻止还是……她苦恼地咬唇。
“好了，别太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可以答应你，我不会做任何威胁弈儿性命的事情！”
璐莹微愣，待回神时，老者已经离开。而不远处，司徒弈正焦急地打马狂奔而来。
他躁乱下马，一把将璐莹搂进怀，嘴里不住地关责：“天都快黑了，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也不和小姗说一声，以后可不能再这样！”
璐莹点点头，柔笑：“我又不是小孩子，只是见天气不错，所以才出来走走，不想走了这么远，天也这么晚了！”
司徒弈满脸狐疑，他不是不清楚璐莹的为人，她是那种绝对不愿意故意为大家带来麻烦的人，她不可能一个在此呆这么久，可是，究竟是什么事？还有这空中残留的味道……是那个人吗？
司徒弈回头，望一眼璐莹刚才坐的位置，旁边明显还有另一个人坐下的痕迹。
“好了，我肚子饿了，快回去吧！”璐莹拖着他的手回马前。
司徒弈不再追问，他抱璐莹上马，两人共骑回家。
心隐隐有些不安，看来有必要找净白来看一下，还有，最近不能离开她太远。他望怀中人，心里暗暗思忖。莹儿，她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想要好好保护的人……
☆★
夜，漆黑如墨。星辰与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隔挡，没有半丝光芒。
青影一个人走了出来，草丛中持续传出动物嘶叫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族长！”他对着黑暗行礼。
“这几天他有什么异常吗？”
青影想了想，答：“除情绪容易波动，其它没有任何异常！”
“情绪波动吗？看来快了！”
“那青儿应该怎么办？”青影有些焦急地问。
暗中人一声长叹：“我今晚将你的封印解除，你到时候见机行事，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出手！”
青影点头跪下，他身子一震，一道蓝光从他体内激闪而出，在暗中消逝。
“你果然是雾族的人！”银白色的发，即使在暗中也显得耀眼。
青影欲拔剑，却被暗中人拦住。暗中人喝道：“他是站在弈儿这边的！”
净白面无表情：“我不站在任何一边，我只会守护我姐姐，如果你们雾族人伤害她的话，那就是我的敌人！”
暗中人笑：“你和那凤族老儿的脾气还真像。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爷爷怎么放心让力量不足的你来到现世。”
净白心虚，他强自镇定道：“这是我的事，不劳您费心！我知道您是雾族的族长，但雾族还管不到我们凤族吧？”
暗中人似乎觉得很有趣，他笑：“放心，我不是多嘴多舌之人！”
被人堪破心事的净白有几分尴尬，他咳嗽一声，进入正题道：“你们刚才说的人是您的孙子对不对？”
不待人回答，他又继续道：“我知道您前天找过姐姐，因为我去了你们白天所坐的位置，那里残留了很多痕迹。”
浑蓝的老者自暗处现身出来，他锐利的冰蓝眼神盯着净白，“你是七族中人，应该听说过当年宗主与魔主大战之事，弈儿并不是魔主，相反，他是我们的宗主。身为七族中人，我们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宗主的安全！更何况，宗主是为救我们和现世所以才会被魔主的黑暗之气所侵蚀。”
净白脸色凝重，“这个故事我确实听说过！可您有办法清除掉他体内的邪气吗？我一共见识过那邪气两次，它可不是说说就能解决的力量！”
老者接话：“如果他能在灵山住上一段时间，他体内的邪气即使不能除去，但至少可以得到净化。”
“这才是您的真正目的吧？”净白侧头，银白泛光的眼眸睇望身前的两人。
老者诚实点头：“我希望你能帮忙！”
净白轻哼一声不说话，转身即走。
青影欲追，老者却再次将他拦住，“算了，由他去吧！再过几天弈儿体内的黑暗邪力与他现在的理智冲突时，他绝对会站在我们这边！”老者捋须说得十分自信。
他回头，“这两天我要离开一下，所以这里就交给你了！”他交待青影。比起现在的弈儿，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旦黑暗之力自然觉醒，那些与弈儿曾经有过关系的女人……唉！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
又是一个平凡的傍晚，司徒弈外出见族长还未归来，空腾尔善父子将在这几天被处以极刑。谁都没有想到，新巴顿最后的处置是将他们交给族长。尽管空腾尔善家族在这里势力庞大，但在司徒弈暗中与他们的直接后台端木金鹰来往下，空腾尔善大家族最终对这对父子的处理采取了沉默态度，也就是说，在利益和家族名誉下，他们已经被大家所摒弃。
远处传来马蹄声，是司徒弈他们回来。
“今天还顺心吗？”璐莹温婉迎上前，将司徒弈随手解下的外衣接过。
蓝珍珠兴奋地叫着“干爹”。
司徒弈将蓝珍珠抱起，虽然和往常一样笑着亲她，但很快他就将她递还给了小姗。
璐莹揪心地抚着胸口，司徒弈爷爷那天说的话还回荡在她耳边。司徒弈今天的心情很不好，一种不祥的预感开始在头顶萦绕，让她小心翼翼而又不免战战兢兢。
“小姗，你带蓝珍珠远处去玩。”璐莹说。万一真有什么，小姗和蓝珍珠怎么都要留下。
深吸口气，璐莹脸上挂着笑容入内。蓦地，笑容僵在脸上。
“弈，你怎么了？”璐莹跌撞急跑上前，司徒弈脸色发白，蓝色眸光闪烁不定。他伏在床上，两拳握得死紧，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你出去！”司徒弈费力地说，“你让青影一个人进来！”他咬唇流血，疼痛让理智恢复了些，但体内的气息却愈加乱窜，是因为闻到血腥味的关系吗？该死！这究竟是什么力量，怎么这么霸道？！一个月前他就隐隐有些察觉，尽管这一个月来他都成功地将它们压制住，但这一次……他没有把握！不行！莹儿不能在这里，她一定要离开！这次和以前不同，他很清楚这个事实。如果他无法克制自己的话，那就让青影把他杀死。他不要伤害自己最重要的人，死都不要！
“我不会去找任何人，你也不能从这里出去！”璐莹在门口后退几步，动作利落地将毡包挡好。
“我叫你滚！你没听到吗？”司徒弈故意用穷凶恶极的语气吼。
“没有用，所有人都被我支开了，毡包外我设了从牧民那里借来的辟邪陷阱！”事到此刻，璐莹的心反而无比从容。这些事情她暗中做了好几天才完成。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司徒弈揪着榻上的被褥，面容开始扭曲，原来湛蓝的眸光开始慢慢渗入鲜红如血的颜色。
璐莹心中一阵痉挛，她上前紧拥他入怀，流泪哽咽道：“我是你的妻子不是吗？你不是让我永远不要离开你吗？既然如此，上天入地也要算在内是不是？”
“可是……啊——”司徒弈浑身开始颤抖，体内的血液似乎在沸腾叫嚣，咽喉干渴异常，他回头，望着璐莹的颈脖，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光滑肌肤下隐隐发亮的鲜红血管，意识渐渐模糊，他情不自禁地将头凑近，那里的芬芳之香在引诱他……
“不！你走开！”危急一刻间，司徒弈猛地将璐莹推开。他踉跄起身，一把抽出靴内暗藏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的掌心割下。鲜红的血触目惊心地沁涌而出，蓝中带红的眼眸闪烁着兴奋。司徒弈已经感觉不到疼痛，血腥味刺激着他身上的每一处，他将伤口放到唇边，不停地舔吸。
“天呐！”
司徒弈下手不轻，璐莹头晕眼花半躺在地，当她看到司徒弈不停弄伤自己**鲜血时，终于忍不住惊呼出声。
“怎么？你害怕了？”司徒弈的脸渐渐侧过来，声音冰冷地响起。璐莹惊呆，那张脸已经完全不是原来的颜色，不光是脸，整个身子都是，褐红的雾气灼灼地在司徒弈身边缠绕，而他的眼眸已经完全被暗红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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