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惜之张开嘴,想咬对方的手指,还没得逞,便被太后一巴掌扇偏了头。
“摘掉哀家的蓝翎花,这个教训算是轻了。若不是看你是陛下养的宠物,哀家早命人剥了你的皮,炖汤喝了。”太后手指在席惜之的肚子上用力一戳,尖尖的指甲,刮得席惜之生疼。
顾及安宏寒的威严,太后不敢把事情闹得太大,见小貂被折磨得差不多了,喊他们都住手。
“行了,今日就这样吧,看今后这只小畜生还敢惹怒哀家!”太后接过太监递过来的丝帕,擦擦手,似乎很嫌弃刚才碰过小貂。
席惜之龇牙咧嘴,朝着老太后吱吱叫。石桌上凌乱的散满小貂的毛发,一些是因为席惜之挣扎掉落的,还有一些则是被这几个人蛇蝎女人拔掉的。
“母后,这只小貂貌似不服输。”妃嫔中最漂亮的一位开口说道:“要不要继续收拾它,整得它服服帖帖?”
美貌和心肠,果然成正比。这个女人长得倒是小巧玲珑,怎么心肠就这么歹毒?自己已经浑身是伤,她们还不肯放过。
“彤妃,再教训下去,你是害怕陛下不知道这件事情吗?”太后朝着她一阵叱喝,她虽然贵为安宏寒的亲生母后,但那个人怎么样的凶残性子,谁不知道?指望他会念及亲情,那么他的亲生兄弟也不会死了。
她在后宫里过得再风光,站到他面前,照样得收敛自己的气焰。
柳思彤吓得站到其他人的后面,她只是见太后怒气未消,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谁知道太后反而对她发怒。
后宫的女人一个个阴狠恶毒,席惜之总算领会到为什么世人皆说,皇宫乃是最可怕的地方。不止男人为权力争斗,就连女人也是这样。
太后两只手抬起小貂,抱着它道:“去御书房一趟。”
席惜之讨厌她的怀抱,试着挣扎,却被太后一只手紧紧按住。她可不会傻到认为,这个老女人是好心送它回去。趴在她怀中,席惜之坐如针毡,恨不得赶紧跳下去。
一看见御书房的大门,席惜之激动得睁大眼睛。去外面逛荡一圈,才知道自家主人万般皆好。
两名宫女跪在地上,低声哭泣,刚禀告完陛下,小貂又失踪的事情,就看见太后抱着一只小白团进来。
席惜之再次看见安宏寒,犹如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双眼泛起水雾。比起这几个恶毒的女人,还是安宏寒这个大老爷们够温柔。
太后装出一副慈母的模样,走向安宏寒所坐的书案,“皇儿既然喂养了凤云貂,便不要让它乱跑,万一跑丢了,偌大的皇宫哪儿找去?亏得哀家在御花园遇见,否则这只貂儿,不知道会跑到哪儿去。”
席惜之咬牙切齿的瞪太后,这个老女人太不要脸了。刚才在御花园还一副恶毒的狰狞面孔,而如今竟然演起慈祥老妇人了。难怪她要送它回来,原来是想在安宏寒面前扮白脸。
安宏寒冷漠的看了太后一眼,眼神毫无波澜。反倒是看着小貂时,眼神流露出一丝半毫宠溺。
当着安宏寒的面,席惜之的腰杆总算能挺直了。刚才她们不就是仗着人多,才敢欺负它?如今有安宏寒撑腰,席惜之的胆子变得大起来。从早晨到现在,席惜之还没有去过茅房。在御花园时,就有一点想撒尿,但为了面子着想,所以她一直憋着。
想起这老女人之前怎么折磨它,席惜之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架势,移动小屁股,对准太后的锦袍。
面子哪儿能有报仇重要?此仇不报,席惜之寝食难安。
随后——
一股尿骚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其实席惜之的尿并不臭,但对于素爱干净的太后而言,那简直是奇耻大辱。
太后气得双手一扔,将小貂砸向白玉地板。
安宏寒的眼眸变得深沉,迅速极快的伸出手,稳稳接住小貂。目光如剑般,抬起头看太后,“只不过是一只小貂幼崽,母后何必动怒?”
安宏寒抚摸着席惜之的毛发,刚碰及,席惜之犹如炸毛般蹦起来。
它浑身青紫,纵使毛发遮挡着看不见,但那些伤痕确确实实存在。不碰还好些,一碰就阵阵发疼。
安宏寒感受到小貂的异常,却没有往那方面想,而且瞧小貂的样子,并没有太大问题。
太后的衣袖湿了一大片,浑身的那股气味,更是令她受不了。这只小貂实在太欠教训了,刚教训过它,又跑来惹怒她,纯粹是没长记性。
“皇儿,你养宠物,哀家不反对,但就算要养,也该养一只乖巧听话的宠物。一只成天闯祸捣蛋的小貂,养来有什么用?迟早有一日,它会给皇家的颜面抹黑。”太后气得双手发抖,也不顾自己的身份,便朝着安宏寒喊道。
身后那几名妃嫔嫌弃太后锦袍上的气味难闻,只说了几句安慰话,却没有人靠近。
不满意有人当着他的面,说小貂的坏话,安宏寒脸色一沉,“朕还有公务处理,母后请回吧。”
这么明目张胆赶人走,令太后脸色僵硬,隔了瞬间,又恢复正常。
“哀家也知道皇儿处理政务繁忙,所以才会疏于对凤云貂的调教。反正哀家每日都闲着,皇儿不如将凤云貂让给哀家养两日。”
席惜之害怕安宏寒答应了那要求,拿爪子不断戳安宏寒的大腿。太后有多么恶毒,席惜之已经领教过了,再来一次,她真的吃不消。太后那番话,乃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自己真的被送过去,少不了又是一顿皮外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