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彩的承诺令所有人费解,柳李两家已经撕破了脸,势同水火,这仇恨亦无化解的余地了。
还在奢望与柳家谈判?把俘虏当筹码?
没有人明白,只能拭目以待。
李文彩察觉到俘虏们对这名壮汉格外尊重,无疑壮汉在俘虏中享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壮汉身形雄伟,仪表堂堂,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魅力,声线低沉,道:“我叫柳松柏,阁下有何条件,不凡直接提出来。”
柳松柏气度不凡,愈发显得其身份尊崇。
毕竟他们手上染满了李族人的鲜血,怎么可能轻易地得到饶恕?柳松柏知道事情沒有这么简单。
“可以放你们走。”李文彩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十分轻淡,仿佛在谈论微不足道的小事,“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做错事了,当然要接受惩罚,你说呢?”李文彩加重了几分语气,气势*人。
“说吧。”壮汉咬了咬牙。
“所有人,自断右臂。”李文彩的口吻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闻言,俘虏们面色煞白。
李文彩续道:“当然,你们还有另一个选择。”
柳松柏环视身后俘虏们一眼,这些都是家族的精英一辈,有牵有挂,真要是全死了…,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么?”
李文彩思绪何等敏感,道:“有些东西可以用金钱来赔偿,有些东西必须用血来洗涮。”
俘虏们目光迫切地盯着柳松柏,等待他的决定。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堪是人,在生与死的衡量下,俘虏们像是爬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柳松柏泄气地道:“好,我答应你。”
可是李家族人急眼了。
“不能轻易放过他们。”有人喊道。
“这帮天杀的死有余辜,杀了他们,杀!”有人无比怒愤地道。
“你还我儿子的命来,还我儿子的命来。”有人冲向前去,揪住一名俘虏的衣领,嘶吼道。
“怎么能这样?这些该死的东西,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啊!我那可怜的娃啊,今年才三岁,他们都不放过,呜呜…”有人痛哭。
族人们闻风而来,听到了是怎么一个结果,內心的愤怒可想而知,要不是护卫们拦着,恐怕就要冲进俘虏群去泄愤去了。
族人们议论纷纷,看李文彩的目光都不同了。
“少爷,这样会引起公愤啊!”李雁跟着李文彩曾经出生入死,感情自然不一般,立即劝道。
“太草率了,族人们刚失去亲人,你却放过他们,你想过后果么?不杀他们不足平群愤。”他身旁的一名长老说道。
“只断一臂,惩罚的确太轻了,他们毎个人身上背负着我们几条人命呢?”李锐是李文彩破格提拔上去的,此时心头也是窝着火。
“还真当自已是救世主啊?”女子冷哼一声,毫不掩饰地瞪了李文彩一眼,大步离去。
“护卫们快拦不住了。”一名护卫跑了过来,语气不善。
这一切,李文彩看在眼里,丝毫不介意,对着柳松柏道:“有些怒火是无法遏制的,不介意让他们先平息一下吧。”
柳松柏不是傻子,当然懂得,乖巧地蹲在地面上,刚好有人扑了上来,挥拳如雨。
男女老少一齐上阵,再者护卫们压根就没拦着族人们,有的甚至加入了群殴的队伍,场面彻底失控。
俘虏们一双双眼晴都瞄着柳松柏,见他没反抗,以为这是活命的条件之一呢!都咬着牙根,任由众人扑倒在地,闷葫芦一般不作声。
这些都是一些普通的族人,气力有限,人数还没有俘虏们四分之一多,在強壮俘虏们身上造不成实质的伤害,顶多是在他们面部上做了道小手术而已,发泄完后,场面又回复了平静。
“李锐,集合所有的护卫队,押他们出堡,送他们走,记住,别弄脏了城堡。”李文彩一拂衣袖,厉声喝道。
这下,所有人都呆住了,真放了?
“这?”李锐一征,望着族人们杀人的目光,心里直发毛,这不是把他放火上烤么!
“听清没有。”李文彩一巴掌掴在他脸上,然后凑了过去。
李锐脸上五个指印浮现,眼中掠过一丝古怪的神色,狠狠地对护卫们下了命令。
“谁要是敢拦着,就地斩杀,决不容情。”李文彩一字一顿地道。
强大的杀意弥漫全场,仿佛温度都降了几度,显然他动了真怒,众人动容。
护卫们手执兵器排成两排,押着俘虏们浩浩荡荡地出了城堡,族人们恨啊!不甘地追随在后面。
雇佣的五百名清理工回去后,把在李家的所见所闻,绘声绘色在街坊上传开了,对于这些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也不必顾及,从清理出的那些残肢断臂,就可以想象到战斗是何等的惨烈。
五千多具死尸啊!想想就想吐。
曾经有些人把自已的子女嫁到李家,或是有一个李家媳妇而引为荣,现在却是相反的心里,这次李家的人死的太多了。街坊邻居纷纷跟在队伍尾后看热闹,当然有的人也是想打听亲家的情况。
“可以放开我们了么?”柳松柏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心头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快了,就在前面。”李锐冷冷地道。
前面是一片开阔地,也是出去的必经这路,柳松柏很熟悉,心头又松懈了一分。
望着他面上淤青的指印,又想起李文彩的承诺,壮汉强压心头的怒火,妈的!老子忍了。
“看到对面那片林子么?”李锐忽然笑道。
柳松柏条件反射地偏过头,那林子太熟悉不过了,几是旁边好像多了几个土坑。
那是?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侯已经晚了,李锐手起刀落,喷血的头颅飞的老高,一脚揣开无头的尸身,大喝一声,道:“兄弟们,动手。”
“咔嚓,咔嚓…”
猝不及防的俘虏,还在惦记着护卫们割开绳索呢?哪曾想到他们会突下杀手,有的甚至还没明白啥回事,就送了性命。
族人们惊呆了。
被捆绑的俘虏们,手不能动,哪里是手执兵器的护卫们对手,一个个像一头头待宰的猪,刹那间,鬼哭狼嚎。
“你们不能这样言而无信。”有人惨叫。
“李文彩承诺过的。”有人濒死时绝望地道。
“笑话。”李锐一刀劈翻了一名俘虏,狠狠地道:“你当我家少爷是白痴么?会放过自已的仇人么?他让我们送你上路,而不是饶恕你们的狗命,笨蛋。”
这一刻,俘虏们才明白被人给耍了,那土坑不是给他们早就准备好的么?
“我恨啊!”有人大呼。
兄弟们,我们的口号是什么?”李锐扬起刀,霸气地道。
“犯我李家者,必诛。”护卫们杀气震天。
屠杀,二千余名俘虏像被割草一样倒下,片刻功夫就屠了个干净,鲜血像雨水一般冲涮地面,也在冲洗着众人心头的阴郁,同时也在震撼着毎个人的神经。
无数人被这血淋淋的场面,吓得晕死过去。
李文彩立在广场上,叹了口气,心道:“是否太残忍了?”
“少爷,您现在改变主意还来的及。”李雁小心地劝道,因为这事这牵涉到太广。
“有点过了吧!”闻讯而来的李明美,不满地道。
李明美的父亲李贤没有说话,眼中闪动着智慧光芒,似乎从李文彩自信的目光中读懂了什么,对李明美斥责道:“怎么跟你表哥说话的,回去。”
李明美撅着嘴巴,很是委屈,不再说话了。
“这么大的事情,你应该和大伙先商量下,免得招人口舌。”李培元也被人请了出来。
“怎么能胳膊肘朝外拐呢!那些可都是仇人啊!”一名负伤的长老,拄着拐杖,叹道。
这些高层人物,对李文彩的做法非常恼火,但又不敢触怒这尊‘大神’,只能发发牢骚,不温不火地敲打他。
那些小孩子可没那么多的心思,听说李文彩放走了那些坏蛋,都向他吐口水呢?
就在众人对李文彩极度失望之时,忽然窜来一道血红身影,道:“报,按照少爷的吩咐…”李锐有些激动,舌头都不利索了,连忙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众人愣住了。
与此同时,几只信鸽窜上了天空,向不同的方向飞去。
“你这手玩得真漂亮,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来犯的敌人一网打尽,狠狠地打击了柳家的嚣张气焰,同时也震慑了其它势力。”李贤露出赞赏的神色,“呵呵!把所有人都骗过了。”
李文彩欲擒故纵的手段,的确是高明致极,一个人如何强大,也不可能对付二千余人,把这些凶恶的敌人*急了,只会狗急跳墙,奋力反扑,吃亏的还是族人们,绑了他们当时不杀,李文彩还有一个用意:给众人泄愤。
自古以来,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别忘了,李文彩曾是行伍出身,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呢。
众人欢呼。
傍晚时分,李文彩的住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福叔。”李文彩惊诧地把福叔迎进了房内。
福叔满脸皱纹堆积,如揉搓的纸团,须发皆无,比起一年前,明显苍老了很多,样子十分吓人。
虽然看起来他老态龙钟,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但是他的步伐稳如磬石。
“福叔找我有事,派人过来招呼一声就好了。”李文彩尊敬地道。
“呵呵,我这把老骨头一百多年没出来活动了,再不出来透口气,要憋死了呵”福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