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惊人的雷声滚滚传进我耳鼓,我心中更烦;特别是写作文时,竟不成思路;原本想得个百分以上,看来已泡汤,可能连及格都成问题;我正在气头上,看他又来大放噘词,十分气恼,当即大声呵斥;李小华脸色刷白,又变得死灰;我真感激这些好人
我知道他俩一直瞧不起李小华,这不过是托词,也就顺口答应。
突然,我问:“中央讲师团的那些老师们到底回北京了?”
钱坤答:“是啊。他们都是下乡知识青年,后来回城参加高考,读了大学,有的还出国留过学。他们回去时,怀着对长乐山里人的热爱,怀着一种惋惜的心情,在山上捡了一块带苔藓的石头,泡在盆里,运回北京,说是以此‘为民请命’。”
7月7日7点多,天上乌云压顶。
长乐高考大战场在县一中摆开。
考生站在场外。
高武、李小华、狄文3个在一处,一副自卑样子,个个紧绷脸皮,一脸惶恐,相互不说话,也不理睬他人。
高武偶而抬头,偷偷横我一眼。
书甜、我和芳月3个谈笑风生,和在二招同楼住的二中同学打成一片。
我看那3个如此为农中丢脸,心中难过,又想:“将要分别,还结怨,有么子意思!”
我想到李小华曾是自己的好朋友,竟鬼使神差,过去,启齿说:“李小华,昨日儿,钱坤和罗峰问起你……”
李小华狠狠盯我。
狄文“呸”一声,带一副不屑神情,走开去。
周围一中、二中考生见到这一幕,都吃一惊,不明所以。
我脸肯定红了,心里直窝火:“老子一让再让,现在又主动与你们和解,好让一中、二中的同学不笑话我们农中,一番好意竟不得好报!你们还当着这些外校同学的面羞辱我……”
一会儿,考生陆续进考场。
考语文。
我坐窗边,心情很坏,刚把卷子翻开,就见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空而来。
接着,惊人的雷声滚滚传进我耳鼓。
我心中更烦。
又一会儿,天上下起冰冷的雨柱,就象下在我心上。
我脑中一片昏乱,思维竟如脱缰野马,到处乱跑,将我的心地踏得一片糊涂,特别是写作文时,竟不成思路,连作文题的含义都未捉摸透,就乌七八糟地写上些“中央讲师团的老师为民请命,令人钦佩”之类和所命作文题目不大相干的昏话。
我刚把作文写完,就听结束铃声响起,而我还有一道两分的选择题未做。
平时,我考语文,总是凭感觉一气把题目做完,还仔细检查一两遍才交卷,往往交卷之时离结束时还相距半小时左右,但这必须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心绪波动不大。
而今天,我的好感觉不知跑哪儿去了。
我原本想得个百分以上,看来已泡汤,可能连及格都成问题!
好在仅需考4门,下午我没有考试。
晚上,书甜、我和芳月相聚在二招306,正谈论今天的考试,就听见有人敲门。
书甜过去打开门。
李小华和狄文鬼头鬼脑探进来,四处查看,心里很嫉妒,向书甜问明每人仅5元一晚,李小华就说:“你们住得上高级房子,我们也住得起!昨晚我们已搬到三元一晚的房间,加上原来一元五,也是四元五一晚上!”
这话实际是说给我听。
我正在气头上,看他又来大放噘词,十分气恼,当即大声呵斥:“你给我滚!滚出去!”
“这房子也有沐书甜的份,又不是你个人买的!”李小华脖子一硬。
我大怒,几乎是喊叫:“老子当年考高中,被你一根蜡烛毁了,毁得老子不能进一中!老子被你毁到农中后,一忍再忍,一让再让,躲到这个地方,你们还来搅得老子不能安生!等老子死了,都要诅咒你们,对你们永不饶恕!”
李小华脸色刷白,又变得死灰。
狄文赶紧拉他出门,悻悻走掉。
我看他们灰溜溜出去,心中好受了点,但到底为上午的考试惨败而不平,还在那儿生闷气。
芳月、书甜又来劝慰多时。
夜里,我做几个恶梦,总和高武、李小华纠缠不清。
醒来,我想:“未必真有前世?未必前世真和他们是冤家?难道老天专让他们到这个世上来和我作对?”
我想到三年来所受的种种冤枉气,禁不住泪湿枕巾。
我又失眠了。
7月8日上午考数学。
我昏昏沉沉进考场,有一种不详的感觉,果然考得一团糟。
倒数第2题是一道几何题,12分。
看到这个“12分”,我心中一个激灵,暗暗说:“中考时老子考一中,就差12分!这又是个12分,老子别的题不做,也要做出这道!”
我集中精力攻关,终于解出;根据道道推理得出的结论,感觉不应该有错,这道题完全能得满分。
我松一口气。
一分钟后,结束铃声响起。
我想:“好悬啊!”
下午,我没有考试,补睡两个钟头。
直到芳月和书甜回来,我才醒。
晚上,我到二招内设小卖部,买一瓶菠萝罐头,但打不开。
一个胖胖的中午妇女——据介绍,是所长夫人,极善良,极慈祥,主动帮我启开瓶盖,说:“能为未来的大学生服务,真荣幸!”
这里,灯光柔和。
几位服务员和红光满面的所长都哈哈大笑。
我受到感染,也哈哈大笑。
我真感激这些好人。
他们的善意犹如夏日里的凉风,吹去我心头的烦闷,使得我的心天开朗,如同这时已变成群星闪耀的夜空。
179、语气友好,看来是真心忏悔;书甜借口有事出去,让我和芳月尽情享受奋斗之后小憩的温馨时刻
7月9日的两场考试中,均为标准化试题,我发挥良好。
高考前夕,我曾有一段议论:“如果今年高考出的农基试题还如去年一样老化的话,可能我们都考得不好,因为备考复习以及自学时间太紧急,新书又多,根本记不住那么多条条框框;如果出标准化试题,则‘肯定考好’,因为我们都至少认真看过三五遍新书!”
7月9日下午,考试结束,书甜、我和芳月在房里聚谈。
狄文和李小华又来。
我不理他俩,冷脸冷眼。
李小华垂头丧气。
狄文为安慰他,假装不高兴,但嘴角的笑意总也掩不住。
不知哪根神经出了毛病,李小华跟狄文竟主动和我说话,说些同窗不易,还说“明天早上,就要离开城关”,从此天各一方;李小华先到高武家玩几天后再回家;狄文直接回家,等等。
语气友好,看来是真心忏悔。
因他俩不是“元凶”,加之以前李小华还真心帮过我,我原谅了他们,真诚地同他俩挥手告别。
晚饭前,宾馆来人说,从明天晚上起,不再对同学们的住宿费优惠,将恢复到每个床位10元的价格。
书甜、我和芳月一致决定,明天中午搭班车回家。
晚餐,3个在二招餐厅用饭。
天很热。
芳月脸上红朴朴,头上冒汗。
她手拿一把扇子扇风。
这把扇子很普通,油纸,仅值1角5,上面画一棵树,树上歇一只鸟儿;还有她捏出的白手印儿。
随着轻轻的“呼呼”声,鼓起一阵风,她胸前的粉红色衬衫一荡一荡,以致她本来很明亮的眼睛更加晶莹。
我从心底为她有把扇子神气而神气,就说:“你这把扇子便宜,却经用。”
“给你扇几天吧。”芳月美美地笑了,将扇子递给我。
我喜滋滋地接过。
饭后,3人去章老师那儿填好志愿表,回到二招,已是晚上九点。
书甜借口有事出去,让我和芳月尽情享受奋斗之后小憩的温馨时刻。
我送定情物一样,将初二那年县文教局授予我的奖品—一只墨黑的钢笔,曾经请一个流浪艺人刻上双双飞舞的一龙一凤和我的名字——她的那只已丢失——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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