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绰绰,暗摇生姿,两名黑衣随从提着风灯尾随主人踩在山间的碎石路上。须牧瞻高挑修长的身材被宽大诡异的黑色斗篷包裹的严严实实,整张清透的脸完全遮掩在阴影内,若暗夜幽魂。越往前行,妖气就越重,而他却以凡胎肉体平安无事的行走云水间,直至另一时空的结界。
近时细看才让人发现两名随从若行尸走肉……
南宫的结界与北宫的并无多大差异,皆是浮花妖娆,至水至清,因为妲己喜欢这样的世界。
一名白发落地,红衣灿烂的绝色男子高傲的端坐上方,赤裸的脚踝异样妖孽性感。
“我的孩子,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绝色男子红唇轻启,妙音惑人。
“我想拥有彻底毁灭九尾狐的能力。”
“是九儿吗?”
“嗯。”
“你知道他深受王母宠爱,连我也不敢贸然动他。”
“我不管他被谁爱,我只要他死!”九儿死了,卫家的一切就由他来掌控,再加上残明已经摆平上官家,而他也有了一定的兵权,正是除掉须泽的大好时机!那样才能在母妃的面前将方轻仕那个懦弱的男人千刀万剐!
“只有这些吗?不想得到九儿的女人?”
“女人!你知道我对女人的喜好,所以不要自作聪明的揣测我。”须牧瞻唇边渐升嘲讽,岿然不动的直视虚空中的绝色男子。
“是吗?本来我想帮你一把,既然不领情,我也不自讨没趣。”绝色男子慵懒的侧撑身体,轻捻一朵拂过的花蕊……
“为什么要帮我这种事?”毕竟还嫩了点,须牧瞻终于沉不住气问了句。
“因为我最同情那些得不到所爱女人的男人……就好比我爱的妲己居然爱殷受。知道她是被情蛊的怨所惑后,我才百般阻挠,虽然获得了忠臣的名声,却被她挖掉玲珑心,呵呵……你说情蛊的力量是不是很强大……”比干只恨当年自己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制造怨念!
世上流传的比干应该都是刚毅朴实的忠臣画像,当然那些都是人们凭空杜撰的,因为真正的比干妖魅绮丽,绝世无双,他和殷受同爱一个女人妲己,确切说是一只没有性别的九尾狐,然而精通法术的殷受却通过残忍的手段替无辜的九尾狐做出了性别选择,一生摆脱不了他的爱情……比干深深的嫉妒……除了妲己以外他恨所有九尾狐!
“我可不会靠那种可怜的伎俩获得女人的爱情,”须牧瞻不屑的嗤笑,道:“对于再喜欢的女人,无非也是为肉体的快乐,只要看得顺眼,至于她爱不爱我并不重要。”
“是吗?你可真是我所见过最洒脱的男子。那就好好的享受冯克柔的身体吧,看看能为你带来什么……不过我可以肯定九儿会疯掉。”
“如果单凭这点能气死九儿,那我何不好好利用。”他嘴角露出一抹残忍,却玩笑说道。
“其实你很清楚,一旦绝望的九儿会不顾一切甚至放弃卫家。”
“不错,我就是让他踏入歧途,连天都怨他,让克柔恨他……”
“好强的嫉妒之气……”绝色男子幽幽而道。
“我可不会嫉妒别人。”须牧瞻立刻否认。
“孩子,如果你确定自己喜欢冯克柔就打消那个念头,否则你会后悔的。”
“我从不做后悔的事,请教我更高深的法力。”
绝色男子轻轻捋了捋长长的白发,才道:“我只要你登上皇位那天献上方轻仕的七窍玲珑心,记住,要你亲手挖出……”
“没问题。”黑色斗篷下的男子异常冷血的应诺。
似乎他的眼中只有权利和报仇雪恨的痛快,应该是没有爱情的,女人只是他发泄的工具而已……对于克柔他不想残忍,但谁叫她不爱他,谁叫她是九儿的女人!如果她爱他,他或许可以破例收她做身边的女人……
一早克柔和小绿两人围着暖烘烘的小铜炉挑线,闲聊一些女人感兴趣的话题。此刻的悠闲几乎让她忘却夫君还有一个月就要迎娶新的娇妻,也或许是她打定了离开的主意:大婚那天谁还会关注她的一举一动,那时她自然可以离开……
这时一名家丁走进暖阁,一边给克柔鞠躬一边说道:“少奶奶,您的信。”
“嗯,下去吧。”克柔伸手接过,拆开信封,凝眉阅读起来。
是须牧瞻写的!堂堂一个小王爷为何给她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女子写信?
大概意思是:你想知道母妃为什么不爱我吗?我会在聚贤楼等你,那是个正大光明谈生意的地方,应该不会有辱你的名节。
搞什么?克柔不解的又看了一遍,但感觉出对方异常伤心,又不禁想起了那天他在碧云阁为王妃落泪的一幕……
“少奶奶,信上说什么呀?是家书吗?”小绿好奇的问了句。
“是小王爷须牧瞻。”
“哦?他写什么信给少奶奶……”小绿想不明白,自是警惕了三分。
“其实他是个可怜人,我去去就来。就在聚贤楼。”
除去须牧瞻因为王妃而脆弱的那部分未说,其他一切克柔都如实道出,本来也就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
“小绿陪你一起去。”小绿毛遂自荐,扔了线团乞求。
“那最好不过,走吧。”
马夫恭敬的拉开厚锦帘子,小绿一蹦一跳窜下来,然后体贴的扶了克柔一把,主仆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聚贤楼。
克柔觉得这涉及到须牧瞻的个人隐私,所以就未带小绿进厢房,安排她待在隔壁玩耍。
大大方方的推开厢房的绣门,克柔看见须牧瞻正独自一口一口的啜酒,举止略微狼狈不似从前的优雅潇洒,出于同情和对他的好印象,克柔走过去,温柔的拿下他手中的酒杯,才安静的坐在对面。
“小王爷,按理说,全天下的人都在羡慕你。虽说你不是皇子,但世人都看出皇上比宠爱皇子还爱你。你的鹿台不知有多奢华,是当今太子都望尘莫及的。”
“是克柔呀……”须牧瞻嘴角一弯,浮出一抹男子气息的笑意。
“你还是继续叫我二嫂比较好。”
“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就应该互称姓名,呐,你叫我牧瞻。”
“小王爷说笑了,克柔虽粗陋却还识大体。人生难免会有打击,天下受苦的人也不是小王爷一个,何必为一时不快而糟蹋了自己。其实克柔非常羡慕小王爷,样样都好,更是欣赏小王爷的秉性,这在贵族中可不多见。”
“你欣赏我?”他微眯了眯眼眸,扬起下巴重新啜酒。
克柔无可奈何的对这半醉的小王爷一笑,看了看门外穿梭的小二,便叫声:“小二,来杯醒酒的热茶。再麻烦你去驿馆通知一下,说是小王爷身体不适,赶快派人来接。”
小二一听是小王爷,赶忙点头哈腰,小腿异常麻利的跑去准备,连克柔给的打赏银子都忘记拿。
“克柔,你觉得我是个好人吗?”他微微颔首,眼波阴晴不定的玩弄手中酒杯,阴影半遮容颜。
“当然。小王爷的种种气度,我早有耳闻且也眼见。如果小王爷是为了钱粮之事请怒我无能为力。”来了半天根本看不出他与王妃有什么事,反而半醉不醉,怪怪的,克柔有点坐不住,甚至打算唤小绿一起回去。
“那种事我怎么会麻烦你。来,喝了这杯酒,忘记所有的不愉快,明天我还是须牧瞻,而你还是冯克柔。”
“对不起,我不喝酒。”
“女人都像你一样警惕吗?呵呵其实这样很好,跟男人在一起就应该警惕点,可是也得分场合不是吗?你看这两扇门大敞和来回走动的小二……我能对你做什么?”他眉峰略扬,半隐逗笑的直视克柔。
怎么能说的这样直白呢,克柔微微红了脸,清了清嗓子,尴尬道:“小王爷莫要说笑,请为克柔的名声考虑一下。时间不早,我看小王爷没什么事,就先告辞了。”
“我道歉,自罚一杯。”他温煦一笑,优雅的斟酒两杯,递于克柔手中道:“请二嫂接受芳樽,原谅本王刚才的无礼,二嫂若不饮,本王会一直愧疚下去。”
克柔见他这样,又想到自己立刻要走人便软下心,一口饮尽,微微欠身,移动莲步出门。然,走至门口时,素手忍不住扶住门楣,脚步失去重心,头竟有些发晕。
“二嫂,你不舒服吗?”须牧瞻轻轻走过来,握住她的柳腰,温柔的将她转向后方,猛一甩袖,两扇门严密合上。
无力的摇了摇头,克柔抓不住重心,但意识并未完全丧失,嗫嚅道:“小王爷,帮我喊下隔壁的小绿……我走不动了……”音色几近恳求。
“没关系,本王认为你肯定是累了,坐下来再陪本王喝几杯也许会好。”
大脑完全反应迟钝,或许根本不会思考了,克柔木然的举起酒杯任须牧瞻添满,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掉……
“二嫂,时候不早了,我想你该回去了。”他性感的声音异常沙哑,带着诱惑。
克柔完全有意识,但就是不会思考。依旧木然的站起身,慢吞吞移动,无奈双脚若灌铅,走不稳两步便一头朝前栽去,刚好落在了对面男子的怀里。
“二嫂怎么了,这样会让本王很难做呀……”他邪笑着吹口气在她耳边,双手却已开始尽情享受。
“求求你……你替我喊下隔壁……的小绿……”她眼中略含泪光,无奈舌头打结,身体各部位都僵涩的要命,完全不听使唤,大脑反应更是迟钝,只拼命挤出一句求救。
“你赖在我的身上,我怎么喊……克柔,原来你刚才是在装冷漠,现在为何要对我投怀送抱……”
“不……不……是……”她艰难的启音,艰难的摇头,企图甩醒自己。
“不是?那二嫂莫非喝醉了?”
“好像……”是喝醉了,她不明白自己怎么那么糊涂,一口气喝了那么多酒。
双手搭在她腰上,牧瞻挂着邪恶的笑容,一步步后退,牵引克柔一步步倒向前,最终慢慢后仰躺在榻上,克柔也按照他的意愿趴在了他的身上。
“克柔,你这样挑逗本王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快点起来,否则本王会忍不住的……”
眼泪逐渐浸湿,她悲伤的眸子迷蒙一片,无助的在心里解释:不是那样的,求求你快点喊隔壁的小绿,她起不来了,救命……
望着意识完全丧失的女人,男子露出阴险的笑容,一下一下松开腰带,双手撕开了克柔的裙子,却蓦然顿住……
眼眸里有丝困惑闪过,须牧瞻沉默的望着克柔痛苦的表情……
是的,他迟疑了……心口有点涩疼……
最终无奈叹了口气,男子盘腿坐着看了许久,馨香的指尖才温柔的解开女子的衣衫,眼眸仿佛看不见那一幕幕春se,随后褪下自己的衣服,将她的脑袋轻轻放在自己的臂弯内,却无法入睡……
牧瞻一眨不眨的看着虚空,有点迷惘,想起克柔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尽管那些话只是建立在他虚幻的表层,但也不是全无道理,只是遇见克柔太晚了……或者说了解克柔太晚了……
隔壁
等了许久也不见少奶奶出来的小绿急了,正欲去寻,却见一名男子礼貌的走进来对她讲:“你是小绿姑娘吗?”
“嗯。”
“你家少奶奶突然有事先走了,中途才想起你,便吩咐我来通知姑娘快回去吧。”
“啊?少奶奶居然连我也能忘记!”小绿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但是她实在是太单纯了,很容易相信别人的话,所以尽管心里不痛快还是提着裙子风风火火下楼了。
头好痛,身体更是酸到不行……克柔睁开微肿的眼皮,扭了扭娇躯,却发现自己趴在一个男子的身上,平坦的胸膛,带着温度的肌肤,活生生的男子!她惊诧的刚要弹起,脑海却不由得冒出个妖……九儿!便气呼呼道:“你有完没完,总是默不作声跑到人家房里,我最讨厌你这种……”抬眼却望见须牧瞻玩味的眼眸,她再也说不下去了,仿佛有团闪电在心口啪呲作响,很快轰然炸裂,炸的她支离破碎!
啊啊!
顾不得身体酸痛,连抓带咬的弄开对方圈住自己脖子的手臂,克柔仓皇的爬起来,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戏弄她……她不是那种女人真的不是……像犯错的小孩一般,她眼中除了恐惧便是恐惧,脑海里不停盘旋着九儿愤怒的样子,九儿的指责,她想,从今以后再也没脸见人了……
“别激动,光着身子会着凉的……”牧瞻还带着磁性的声音慵懒说道,同时体贴的上来欲抱她。
“滚!你给我滚!”她惊恐的眼睛睁到不能再圆,瑟缩在缎衾内发抖,脑中满是九儿的影子……
“克柔……”
“滚!你滚!不要叫我克柔……”她痛苦的将头埋进被中,泪若泉涌,对自己无比的失望,也许现在有人骂她贱人她会默不作声的接受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痛苦的捂住脸,抱住头……之前模糊的记忆一点一点回来!
二嫂,你不舒服吗?
二嫂,时候不早了,我想你该回去了。
二嫂怎么了,这样会让本王很难做呀……
二嫂莫非喝醉了?
克柔,你这样挑逗本王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怔怔的一动也不敢动的女子缩成一团,模糊的记忆让她联想出一幅幅不堪入目的画面,她喝醉了酒,露出放荡的本质……
大颗的泪无声滑落,她颤抖的穿上衣服,形容憔悴……九儿以前就骂她是贱人,她理直气壮的否认,尽管难过还是从心底否认,因为她真的没有错,可如今呢,她拿什么脸来否认……
望着克柔犹如失了灵魂的躯壳般挪动,牧瞻心口的涩疼越加明显,却也越来越不甘……就那么讨厌他吗……这样的景象让他不由自主仿佛看见了,一步步离开须泽的初雪……
眼眸一沉,他暗忖道:“克柔,我不会告诉你真相,甚至开始后悔刚才什么都没做的愚蠢行为!”
克柔若一缕轻烟,未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躲进了自己的暖阁,尽管暖气袭人,她却不住的发抖,丝毫不能回答喋喋不休的小绿任何问题。
“我要洗澡,快……”她牙齿都在打颤的对小绿说出第一句话。
“哦。”说了半天少奶奶愈发的古怪,小绿摸着脑袋去准备。
望见了洗澡水的克柔动作猛然快了许多,拼命的用水擦着身体,与眼泪和在一起擦洗,突然很害怕面对九儿,可她知道这种事情越隐瞒反而越解释不清,越拖问题就越大……虽然早晚是要被休,可,以前至少她自己明白自己是没有错的,现在呢……她真的害怕,不敢跟任何人说,莫说爹娘不在身边,就算在,她也不敢说,估计以娘的个性铁定找根绳子与她一起上吊……
呜咽着擦擦泪水,她的眼睛红肿不堪,毕竟有夫之妇,红杏出墙,道德败坏这些词都压的她喘不过气,亏得先生曾不断教导她洁身自好,如今如今……
炉火偶尔的西索作响都让她如同惊弓之鸟以为九儿来了。
大脑一片昏沉,她为自己的堕落而哀伤,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小绿被她的样子吓坏了,只要她不吩咐便不敢继续喋喋不休的问问题。
不多时煎熬痛不欲生的克柔疲倦的睡去,朦胧中有只手在挑衅的捏她的脸颊,微开眸,望见九儿嬉皮笑脸的躺在她旁边,满脸坏笑……今晚他想通了,还是认个错把克柔骗回梅雪居,从此他们就像正常的夫妻一样生活罢了,福叔刚才不是说,女人吃软不吃硬,男人都得哄女人三分才行吗!他现在下shen的东东去不掉自然就是男人了,其实当男人还不错,至少目前还未当腻,不如就跟克柔好下去吧……
可对方为什么看到他就如见鬼般恐惧,九儿不悦的望着克柔倏然收缩的瞳仁,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害怕的小手都在哆嗦。
“你怎么了,我保证今晚不跟你亲嘴!”他邪笑着发誓,将头又靠近了几分。
上次貌似生猛了点,她是不是感觉到痛了……唉,没办法,人类的持久力太差!
“我,我……”
“听说你今天去跟须牧瞻谈生意,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他那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可你偏偏跟我较劲对着干,早晚吃了亏你才老实!”
“我不是为了跟你较劲才接近他,我我也不知道他是个混蛋……”明明可以拒绝她的,她不相信一个男人的力气打不过她。
“现在才肯帮我一起骂他!所以说,我的话永远是对的,你要永远听我的话,嗯偶尔我也会听你的,现在我的忠告就是也别理小珏,凡是对女人心怀不轨的男人我一眼就能看出!”九儿越说越兴奋,很高兴克柔终于认同他的观点。
“不要告诉我爹娘好吗……”
“什么不告诉你爹娘?”
“我……我酒后乱性,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呜呜……”她羞愧的将脸埋进枕头里恸哭。
“你说什么?”九儿脸色唰的褪了色,阴绝低沉的瞪着她。用力的将克柔提起,捧在眼前,要求她说清楚。
她颤抖着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并不断的发誓她真的不是有心的,对须牧瞻绝对没有一丝邪念,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喝了酒就那样……
九儿心中大致有数,知晓是酒的问题,但这一点并不能说明克柔的心地是纯洁的,洗刷她的错误!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都怪她太相信那个男人或者说心里早对那个男人有意思,如今正好遂了心愿!
“我想杀了你……“
“呜呜……“
“我不是说过了吗,绝对不会原谅第二次!”
“嘤嘤……”克柔只顾低头饮泣。
“泪水对我不起作用,”他忍住奇怪的不舍,释放无法遏制的怒火与嫉恨,歹毒道:“人类不是常说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吗?莫不是人家说句给你好处,你就上钩!”
“不是的……呜呜……不是的,我真的不想那样。”她有嘴说不清,大错已铸成,想必这样的错误,世上不会有人原谅她的。
“不许哭!我说不许哭,贱人!”九儿咬牙切齿的倏然掐住了克柔的脖子,他本就妖性难灭,此时虐心被强烈的嫉妒催发!
“我究竟哪一点不如野男人?人类红杏出墙不就是因为丈夫无能或者不宠幸吗?我多的是精力满足你,你却不要,反而跑到外面给那个混蛋!”
“不是的,我不喜欢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克柔脸色刷白,急促的喘息惊得九儿骤然松开了失去控制的手。
她惊惧的瘫在褥上,眼前的男人毕竟是她的正牌夫君,这种事在这不平等的社会里就算当场杀了她也不犯法……她闭上眼,也许天折磨够了她,该让她走了……
好疼!
克柔痛苦的脸皱成一团,九儿如当初发现她与小珏一样,重复了惩罚。可她已无脸反抗,或者说想反抗只是很无力,因为没有人会站在她这边……
女子饮泣而默不作声趴在褥上,小脸再次深深的埋进枕头,身体被压的透不过气……
许久,见克柔不吭一声,九儿慌了神,巨大的恐惧袭来……迅速抽出,一把翻过她!
她已严重的昏死过去,脸色苍白,嘴唇被咬的出血,九儿闻到了不同寻常的血腥味,茫然的低头看了看!
血正从她的腿间缓缓流淌……
克柔!
伤好了,克柔也变得沉默了。偶尔会发呆,听见大的响动时还会莫名害怕!小绿不敢相信逛了一次聚贤楼的少奶奶就变成这样。好像二少爷也与二少奶奶吵架了,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可是那天她没听到什么吵架声呀……
“少奶奶,吃点东西吧……”小绿第二十次轻声唤克柔。
这次少奶奶好似被唤醒了,抬起略微茫然的眸子对小绿嗫嚅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样了……”
“别管这样那样,先吃东西吧,小绿求你了。”
克柔的确饿了,可她双手抖的根本捧不住碗,啪呲白瓷碗落地摔碎成无数片……
自此,九儿再也未对她笑过,那晚他疯狂的跑走后过了三天才神色狼狈的回府,似乎受了伤,听小绿说她不小心撞见二少爷,三更时才回来,嘴角挂着血,莫不是与人打架了。
这个月卫府张灯结彩,一切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娘。而九儿则继续有条不紊的管理生意,只在夜晚时分派人请她过去侍寝,再砸张银票给她。
始终沉默的克柔,安静接受,因为她不知道还有什么人或事物能站在身边替她辩解,伦理、法律、爹娘……
结束后的她会虚弱的独自挑着风灯再回去,日复一日,慢慢等待着新娘来临的那天……
最后一夜
富丽的卧室内,散落一地衣衫,一路铺至梨木屏风的牙雕床前。
床上缎衾中两具光裸身躯紧紧纠缠在一起,被压在底下的女子半抗拒半顺从任冷酷的男人掠夺,肢体之间冲突逐渐激烈。
男人获得满足后翻身下床,疲惫的女子才从床上爬下,乌黑水眸却透出股深沉的坚韧。
他没有任何怜惜与眷恋,转身抽出几张银票,邪魅的甩在她脸上,讥讽道,“这些够吗?如果用勾引须牧瞻时的风骚手段勾引我,我可能会给你更多。”
她安静穿好衣物,漠然打开房门,突来夹杂寒冷的空气让她微微颤抖却将衣服拉的更紧。
轻叹一声,她已来到夫君的书房,从袖中掏出一封泛黄却未盖章的休书,这是两年前夫君给她的,并冷漠扬言,想离开时便到书房自己拿印章盖上,从此以后要多远滚多远……
往事不堪回首,她蹙了蹙眉心,手指捻起印章稳稳的盖了下去。
夜,继续静悄悄。偌大的卫家府邸不会关心一个微不足道人儿离开。
缠绵后的卧室,还弥漫丝缕浅香。凌乱的缎衾随意搭在男子身上,露出一片性感胸膛,散发着独特的狂野气质。阴影笼罩他整个脸庞,却挡不住他几欲发作的狂怒,夹杂了嫉妒与恨意……
翌日,喜气洋洋的锣鼓唢呐喧天,世界仿佛也变成了大红,皇上与上官家赐予的丰厚嫁妆羡煞了所有人。
然而九儿却望着这熟悉的一幕,完全无动于衷,蓦地恼恨撕下身上碍眼的大红花,疯狂的去找克柔,她怎能做到无声无息呢……
属于她的小院安静许多,但她的气息依旧明显,九儿的鼻子很灵。推开房门却扑面一种冷清的感觉,然而坐在地上哭的小绿却格外刺眼。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九儿猛烈的摇晃小绿,提起了她喊道:“克柔呢!不许哭,再哭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呜呜昨天晚上少奶奶跟平常一样,小绿伺候她洗澡她不让,总是一个人洗,后来就到处翻腾,小绿说帮她,她也不让,只小声嘟囔着自己记性越来越差了,忘记把一个信封放哪了……后来好像找到了,就很开心,笑了,这一个月以来第一次笑了,小绿也很开心。后来您派人喊她过去,她就走了,直到现在也未回来,小绿去找,福叔不让,还骂小绿,不许小绿打扰您!呜呜……”小绿一口气说完便是大哭。
陡然松开了手,九儿怔在原地,想起了很久以前甩给克柔的休书,于是他继续疯狂的跑回书房,踢飞所有碍事的东西,直奔书桌……印章被人明显的动过……他真的好大意,怎么没有藏起来!
天气乍寒,光秃秃的树枝被风吹的寒峭抖动,一身男装的克柔一边呵气一边快速行走在山野的荒僻中,害怕自是难免,倒不只怕坏人,更是怕妖呀怪的……
本就瘦弱的身子穿着厚厚的棉衣看上去和平常的小男孩无二般差异,本素白的小手不多时已经红肿,她揣在袖口加快了步伐,内心怕人追来,却又嘲笑自己的心理,卫家正巴不得她这伤风败俗的女人消失……
她与九儿以后真的不相欠了,因为她也背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