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府
一对年过三十的夫妻,穿着和乡镇的员外没甚差别,男的一脸老实巴交的模样,女人倒是朝气蓬勃。这二人正是克柔的爹娘。
福叔客客气气的请过他们内堂用茶,稍等片刻后,一身华贵的大嫂上官英儿才在两个丫鬟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这等神仙妃子的模样让冯氏夫妇开了眼界,大地方的人就是不同凡响,也只有卫家才娶得起如此气势的闺女,不过他们的克柔也不差。五月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将来很可能被这大嫂欺压,便本能的生出一股女人的敌意,暗暗打量着笑容可掬的上官英儿。
“这次劳烦二老不远千里奔波,是英儿的不对……可卫家实在乱得很,不到此逼不得已的地步,我真不想扬出这家丑呀”英儿一脸难过无奈的样子,貌似憔悴的让身旁的丫鬟扶着坐下。
哦?原来是她邀请的我们……好端端的她邀请我们做什么,克柔呢?
五月上下打量一番,思忖有事发生。原本她还和夫君高兴了三天三夜,以为克柔想念他们了呢,而且既然敢如此邀请娘家过去,说明克柔的地位在卫家已经首屈一指了,没想到头来却不是这么回事……
见五月满腹狐疑的打量自己,英儿心内兀自不太高兴,这些乡下人真没礼貌……今天且看她是如何好好收拾冯克柔的,让她趁早滚出卫家,既为自己出口恶气也为八妹的将来做好铺垫。
“卫家还能有什么家丑,就算有家丑也轮不到我们外人掺和呀”五月,皮笑肉不笑的随便应和一句,暗地里掐了一把冯诺,警告拙嘴笨腮的他少说话。
“这家丑与冯家有着不可避免的关系,希望二老能勇敢的接受现实,这些时日我已被卫家上上下下的事情闹得心力交瘁,所以……”
“我们家克柔出什么事了?”五月本性泼辣,没功夫听英儿一套一套的无病呻吟,便不耐烦的插了句。
“我原以为克柔是个知书达理的贤惠女子,也为二弟的喜结良缘高兴,可是日子一常,个人积攒的毛病就层出不穷了。二老别怪我说话难听,早前就有一些关于克柔的风言风语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她干脆铁了心堕落,几个月前不知与谁私奔,害我家二弟寝食难安,颜面尽失,如今为了寻她也失踪了。我们卫家就因这件事乱成一锅粥,老爷当场气晕,至今不但未痊愈且危在旦夕!可叹……卫家到底造了什么孽,竟娶了个这样的祸害!她丢了我们的脸不算,还害了我们卫家的顶梁柱二弟下落不明!”
上官英儿连珠炮似的冒出一串,声情并茂,演活了一名一心持家,维护家族颜面的贤惠妇人形象。暗地里,眼神却是不屑而冷漠,无比嘲讽的指责着脸色早已苍白的夫妇,他们显然做梦也不相信克柔会是这样的人!
蓦地,五月将手里的茶盏狠狠摔在桌上,火气猛增,对着英儿厉声呵斥道:“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家闺女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没准是你诬害我家克柔!”
没想到老婆会如此激动,竟不分场合的大呼小叫,冯诺急忙拉住五月的衣袖,劝解她先冷静一下,把事情的始末搞清楚再说。
“克柔她娘性子泼了点,但没有坏心,你别见怪……”冯诺安抚了一句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的英儿。
平日里她接触的都是上流社会举止得体的人物,这般泼辣劈头盖脸上来骂她的暴妇还是头一次见,不禁让她又尴尬又气愤!
“大少奶奶,请你说清楚了,我家克柔到底怎么回事?”冯诺一脸认真的看着英儿,让说谎的英儿内心隐隐发虚,未想这老头还有点魄力。
“你们不接受我说的真相,反倒怪罪我直言不讳,这叫我如何说下去。”她不悦的看了一眼像只斗鸡似的五月。
“大少奶奶请你理解我们为人父母的心情,刚才多有得罪,冯诺在这里给你赔罪。”
“克柔不守妇道,招蜂引蝶,如今翘家私奔,害的二弟也失踪了,老爷更是一病不起,如今我们卫家快垮了,这下你们明白了吗。今个儿,我就是让你们认清自己的闺女,省的到时候说我们卫家亏待了她!房间我也早叫人打扫整齐,就请二老住段时间,万一克柔回来了,也好请你们原样把她领回家。我操持了卫家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如今我也认了……你们二老也请便吧。”英儿从鼻腔内冷哼一声,甩甩云袖起身走人。
安静的内堂,坐着面面相觑的五月、冯诺,他们现在还无法接受这样的噩耗,更不敢相信,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克柔会是这样的女子……这件事对他们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当头一棒!
慢慢的梳理好一头青丝,克柔翘着兰花指从玉盒里点了点茉莉香脂,仔细的抹抹素手与小脸,女儿家天**美,她也不例外,只等九儿一走,她才放心的梳洗开来。
却听见窗户“砰”的一声打开,九儿“哧溜”窜进来。
急忙掩了掩薄薄睡衣的襟口,克柔通红了粉靥,结结巴巴启音道:“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真别扭,你身体还有哪个部位我没看过,估计比你看的都清楚,所以不要再遮掩了。”他没好气的随手将屏风上搭的罩衫扔给克柔,正好落在她头上。
脸红的更厉害了,克柔又羞又恼,亏他还能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笨手笨脚的扯下蒙在脸上的衣服,迅速穿好。
这次倒回来的确是有原因。
九儿每时每秒都在思量须牧瞻的动作。且想这里是都成,牧瞻的地盘,加上他们上次已经交锋,按照其做事周密的特点,绝对不可能毫无动作!想来想去的九儿猛然觉悟,如果他离开了,那须牧瞻的眼线会不会对克柔下手……虽然并不确定牧瞻到底喜不喜欢克柔,但至少肯定对方是有企图的,而且对他恨之入骨……毕竟王妃之死,给牧瞻的打击很大。
“那小子万一来个调虎离山,我岂不吃大亏!唉,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九儿背着手,心神不宁的来回走着,把克柔放在香雪海……他不忍心,而且小珏也被他冰封在那里,直等待足够的精元续命,万一克柔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带在身边吧,总觉得也不妥,虎视眈眈的须牧瞻让他做任何事情都要回头看看克柔……
“谁是狼谁是虎?”克柔不解的问。
哼,谁是狼谁是虎你比我更清楚吧!九儿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却未敢说出小珏是狼,牧瞻是虎……
“依我看,不找须牧瞻也好,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况且我总觉得他阴阳怪气的,肯定不好对付……不如我们今晚就回占城。”
“哼”
现在才知道牧瞻阴阳怪气的,笨蛋!你不是还为了他跟我吵过架吗,而且还偏心过他!九儿不禁暗自翻开了陈年旧账,不过仍没敢对克柔说出。
“干什么老对我哼哼,我哪里又得罪你了!”见话不投机,而且对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让克柔备受打击,立刻不悦的嘟囔道。
“我送你的小蚱蜢呢?”
“早知道你一准会这样找我麻烦”克柔一副早有所料的拿出小蚱蜢,眸光似在嘲笑他未能抓住她的小辫子。
九儿接过蚱蜢,随口念了几句奇怪的咒语,结果,扁叶草编的蚱蜢还是蚱蜢,没甚变化,可他却郑重其事的递于克柔手中,道:“一定要随身携带,如果你遇到危险,它会通知我”
“这么神奇?”不可思议的捧着蚱蜢,克柔晶亮的眸子睁得大大的,对于这些超自然的能力,她和普通人一样存在未知的好奇……
“我还会很多你想不到的东西呢,如果你让我亲一下,我就变成一匹马给你看。”障眼法这样的雕虫小技最能勾起人类好奇心,其他高深法力反倒不如它那样吸引人的眼球。九儿得意而邪恶的笑着,露出若珍珠般整齐好看的牙齿。
“我才不干”克柔咕哝一句,她又不是傻子或者小孩,为了看猴戏什么都肯做。
“那我让你亲一下,如何?”他急忙说道。
“我要睡觉,不和你说了。反正明天我们必须会占城!”
“好吧。”九儿难得妥协,便习惯的横抱起克柔上床。
未料到他又想那样,克柔慌了神,胡乱踢腾双腿,喝道:“我不舒服……你别碰我……放我下来……”
“我知道,”九儿慧黠一笑,掐着手指算了算,又道:“今天是你来癸水的日子,是不是肚子痛呀”
这种事情他都记着,克柔红着脸点点头,肚子的确有点痛,浑身都不舒服。
看来他还算老实,和平就寝。
满足的呼吸着克柔身体的芬芳,九儿边睡便想,若让小珏看到这一幕肯定气爆了,最好气的不想做男人,趁早变成女人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