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混帐！”先生怒不可遏的斥责。



    竟让当朝太子傅司青大人都畏首畏脚起来，更让在场的下人不知所措，觉得跪也不好不跪也不好。



    “恩师息怒，千万保证身体！刘艾钱就交给学生处置。”



    说罢他给手下使个眼色，叫苦不迭的刘艾钱就被拖了出去。



    刘艾钱万万想不到这个平日没少被他歧视的穷酸教书匠竟是当朝太子傅司青大人的授业恩师，更是二十几年前先皇亲笔御赐的“天下第一才子”方轻仕！



    还记得两年前他霸人妻夺人田时被方轻仕阻止，若不是看在乡绅小儿需要先生的份上他早就杀了这酸书生！



    方轻仕冷冷讽刺道：“哼，真是到哪都少不了这些作威作福的鼠辈。”



    “恩师，学生这次叨扰您主要是为您老的健康着想。这等粗陋地方怎能安置您这尊贵的身子，而且皇上再三口谕，这不连上官夫人也都发话了。”司青举止分寸拿捏很准，除了必须的任务外，这位恩师的确是他学业中最值得尊敬同时也是最值得害怕的老古板。



    方轻仕脸色略微变了变又很快恢复，似乎不想跟司青多说。便饮了口茶冷冷瞪着跪在脚边的三个孩子问道：“刚才纵奴行凶的是哪个？”



    “没有。”



    “不是我。”



    “我不知道。”



    三人异口同声，此起彼落。



    说“没有”的是须牧瞻，说“不是我”的是上官小珏，至于说“我不知道”的是正自得其乐玩着下巴上大黑痣的卫可叔。



    “解释来听听。”先生又抿了口茶。



    犀利的双眼早已暗暗打量开这三人，一个是十七王爷，一个是上官九少爷，还有一个最吸引他目光的卫家二少爷。



    “刘艾钱谄上欺下的性格谁都看的出，小珏被打那么惨，他自然狗仗人势上去咬了。”须牧瞻鞠躬答道。



    小珏脸色一黑强调道：“我并没有被打的很惨，我也没纵奴行凶。”



    “我刚才被司大人抓住，没看见。”卫可叔眦着雪白的牙齿傻笑。



    方轻仕仔细看过他，此人外貌不起眼甚至颇丑，不似那两表兄弟美罕凡尘。但仔细深看倒也挺有趣的，那双藏在眯眯眼缝里的眸子居然很清澈，是那种透着股邪气的清澈。



    卫可叔心里嘀咕不就是打了个人，有必要这么麻烦吗？这磨磨唧唧的老头看着真烦，以后还要由他督导背诵那些乱七八糟的礼仪文章，这日子没法过了！倒不如用这时间给卫家老头多挣点银子。



    在司青挤眉弄眼的暗示下，三个孩子齐刷刷给方轻仕磕起了头。



    “这躬鞠的太早，过不了考核的人是不配给我鞠躬的。”方轻仕冷着脸当场泼下一盆冷水，似乎是要警告他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即将一去不复返。



    须牧瞻点点头道：“好吧。”。



    “没关系，只要不比打架我一定能过关。”小珏呶着可爱的小嘴，眨巴两下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尽管他还带着点婴儿肥，却阻挡不住他与生俱来的一种稚嫩的性感。



    “不会吧？！”卫可叔垮下脸色。



    他平时就最烦那几个横来竖去都不顺眼的符号，若不是被卫家老头逼着他早就拍屁股走人。没想自己已经屈尊贵跪听这老头罗嗦，倒还让他拿起架子了！可恶，一不高兴我卫可叔赶紧捂了捂嘴打住，装出一副聆听教诲的谦恭模样。



    “恩师千万别介意这些说话笨拙的孩子。”司青指着小珏说道，“他虽然带着一点点公子哥脾气，”司青又看向须牧瞻说道，“偶尔比较坦白，”最后他看到卫可叔时微微尴尬说道：“也许没什么优点……呵呵呵……但是都很聪明，真的非常聪明。”



    见司青的表情滑稽，卫可叔立刻咧开嘴以最夸张的样子“傻笑”然后又对着方轻仕“傻笑”，当下司青的脸都憋红了。



    “你笑什么？”司青一边递眼色一边担心的瞅瞅恩师的脸色。



    “嘿嘿嘿……”卫可叔“傻里傻气”的摸着脑袋故作羞状，“我，我一听见‘聪明’这三个字就打心底里高兴！”



    ……嗡嗡嗡……



    三条黑线从方轻仕额头滑落。



    小珏伸出三根指头大惊：“‘聪明’，三个字！”



    须牧瞻面无表情的与众人解释：“对不起先生，他不识数。”



    刹时方轻仕脸色明一阵暗一阵，直看得司青脊梁骨冷飕飕。



    “卫可叔你休得多言。恩师，这孩子不是你想的那样，学生怎敢拿愚不可及之人来戏弄恩师，他，他其实很聪明，是个怪才！”司青面红耳赤对先生一番解释。



    说来也没人信，卫可叔很邪门，琴棋书画他避之三尺，珍馐美味他懒动筷箸，官宦仕途他嗤之以鼻，连那国中三岁以上八十以下男人们都赞美惊艳的上官八小姐都不能让打盹的他松一下眼皮，惟独谈及做生意赚银子这小子理论一套一套。



    听说卫老爷起初也不信，后来冒险听了他的话竟翻倍赚了一大笔，于是卫家在短短三年时间从一个小商贩成为全国屈居第二的大富翁。



    方轻仕听完这些不可思议的事迹只是不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好好加油吧，第一个孙山名额我为你留着。”



    “不用留现在就给他吧。”须牧瞻好心的提醒。